清晨,雾霭未散,晨光依稀。数道晨辉洒落,照耀在一片金黄色的幼苗上,让本就金光灿灿的龙尾草显得愈加神圣端庄。
幽岭附近,一排排的金色龙尾草中,似有条条金龙腾跃,游逸其间,散发出浓郁而强大的生命力,尽管只是幼苗,此刻却已经有了不扉的药力。
若是途经此地的修士有心注意,便能发现,原本仙气稀薄的土地在此处却是一反常态,龙尾草生长之处,不断有仙气从四面八方汹涌本来,流入地底,被它们的根茎所吸收。
太阳又升高了几分,凌凡木屋前的龙尾草似乎又壮大了一圈,表面金光更甚,纹路也清晰了几分,诞生的龙气似乎也更加活跃地欢欣鼓舞着。
木屋前的龙尾草不知疲倦地成长着,竭尽所能地吸收各种养分,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蜕变,木屋里的人儿同样如此。
凌凡此刻正端坐在简陋的木床上,不自觉地呼吸吐纳着仙气精华,随着他胸膛的一起一伏,整个人身上都在有节奏地溢出朦胧光辉,丝丝缕缕的星光正随着这种呼吸排出体外,消散在木屋中。
随着白光的起伏,凌凡体表的伤疤也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愈合着,不久前的战斗所造成的的伤口已然消失,惨白的脸庞重新浮现起了血色。
凌凡似乎正在经历某种蜕变,整个人犹如老僧入定一般,陷入了深层次的沉睡与悟道中。
一道耀目的光线透过那扇半破的木窗,照射入昏暗幽寂的木屋里。似是有所察觉,凌凡的眼皮动了动,体表光华内敛,呼吸渐趋平缓,屋内动荡的仙气也趋于平静。
“了不起!”感受着体内蓬勃的生命力,凌凡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喃喃低语道:“原本以为要颇费一番心力和手段才能解去星辉的侵蚀,没想到九转仙经竟这么神异,不过一晚,不仅驱散了星辉的侵扰,还重新修复了我体内受损的经脉。”
凌凡心里微微惊讶,就算是以前有她的帮忙,也不见得能这么轻松地解除星辉的侵害。可这次,在体内那条通体晶莹而璀璨的仙脉的帮助下,对异类修士损害极强的星辉竟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排挤出了体外。
此刻,流经仙脉处的仙力似乎被赋予了某种神秘能力,自主地往凌凡全身经脉流去,重重仙力宛如无数监察使者,监视着凌凡体内的异动,巡视着其中异常。
“这就是帝脉的能力吗?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那些孕育了帝脉的强者会有这般匪夷所思的能力?”凌凡不解道,同时也是暗喜,有了仙脉的帮助,他不仅百毒难侵,自愈力更是惊人。
这等惊人的自愈力,甚至可以和天星之体媲美了吧?凌凡暗暗比较着,暗爽之余,他真想抓住小叶子问个究竟,仙脉就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惊喜了,下次突破所诞生的帝脉又有着何等奇异之处?
“也不知道那家伙跑哪去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回来。”感受着胸前的空荡,凌凡一声轻叹,“玄剑宗的水有多深我不知道,可星夜王朝的水绝对很深!他们竟然掌握有星帝的传承!”
仙界落魄,天地环境恶劣,根本不适合修士修炼,凌凡曾以为没人会看上这种地方,可如今这里却出现了星云帝经和千星剑诀,这让他内心一阵不解。
“星夜王朝屹立近万载而不倒,他们所倚仗的恐怕就是星帝的照拂了!”凌凡内心一阵苦涩,星帝万年前就和仙界的人有瓜葛,这意味着,当年那场“政变”并非突然发起的,而是早有预谋,那是一场孕育了万年的风雨和杀戮!
“万年啊,这可是万年啊!自从您追随我父皇以来,自从圣剑帝国创建以来,父皇可曾亏待过您分毫?可曾亏待过您的家人分毫?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对他刀剑相向呢?只为争权夺利吗?”凌凡心痛如刀绞,即使是现在,他也不敢相信,剑帝身后那柄突如其来的神剑,会是视他如己出的叔叔刺出的。
“打从一开始,你就已经在谋划布局那件事了吗?仙界,不过是你失败的后手是吗?的确,当年父皇实力冠绝仙界,声望如日中天,即使是你,即使是那群人联手,也没有把握彻底赢下那场战役!对你来说,这是一条后路,一条绝对安全的后路。”
稍一思索,凌凡便知晓了星帝的打算,推测出星夜王朝掌握星帝成名功法的原因。
“得找个机会好好摸清星夜王朝的底细!或许,他们知道有关神界的情况呢?”透过窗口望向远方,凌凡陷入了沉思,“星千罗吗?或许可以通过他了解星夜王朝的真相。”
“凌凡!凌凡!”伴随着数声大叫,一阵宛如暴雨的敲击声在门上连绵不断地响起,突如其来的吵闹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另外几座木屋似乎也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凌凡!你不会死在里面了吧?”一声略带哭腔的喊声传了进来,“既如此,怪不得我了!”
轰的一声,木屋一阵轻颤,木门断作两截,数块尖锐的木屑贴着凌凡的脸庞呼啸而过。望着伸着手呆站在原地不敢有分毫移动的凌凡,两人一阵大眼瞪小眼的。
“没轻没重的,把门都弄坏了!”无奈地看了一眼门前的空荡,凌凡狠狠地剜了一眼柳烟儿,但柳烟儿像是没察觉到他的目光一样,眨巴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凌凡。
“你没事?”绕着他前前后后好一番打量后,柳烟儿才怪怪地说道。凌凡穿着整整齐齐,身上没有一处伤痕,除了面色还有少许苍白和憔悴外,整个人看上去好的不能再好了,哪有传闻中的那般悲惨?
伸手拉住凌凡肩膀,一股柔和而纯粹的仙力顿时游遍凌凡全身,苦苦皱眉许久,柳烟儿才难以置信道:“你真的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我的门才有事呢!”凌凡摆脱柳烟儿的禁锢,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