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地看了柳烟儿一眼,凌凡催动九转仙经,体内仙力分出少许往手中木枝涌去,顿时,木枝有条条纹路浮现,光芒骤盛,如同一柄真正的法剑,有骇人锋芒从中传出。
不仅如此,凌凡身后,竟也出现了一片异象,虽然模糊,却真实存在。
“你也掌握了剑势?”柳烟儿惊讶道。
“势,不过是修士对道的一种模仿,将自己的感悟幻化而出,一种简陋的增幅手段而已。并非剑道,领悟区区剑势又有何难?”凌凡解释道,仿佛剑势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手段和工具,凝聚出剑势,只是随意而为的事。
事实也正是如此,他身后虽然浮现异象,可却仍然一片空白,犹如白纸一张,空荡荡一片,什么也不存在,看上去威力也小的可怜。
“你那也叫剑势?”柳烟儿冷哼一声,深知凌凡今天就是来打算跟她炫耀的,对他的傲慢恨得牙痒痒,她一步迈出,气势凌人,道:“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剑势!”
轰!花语剑和木枝碰撞在一起,木枝并没有如同柳烟儿期待的那般被轻易折断,反而比此前更加坚固,犹如真正的法剑,锋芒逼人。
竟然挡住了!柳烟儿惊讶不已,凌凡精通阵法一事她早就知道,她不惊讶于木枝的强度,反而是凌凡凝聚出的空白异象出乎她的意料。
那如同白纸般轻易便可戳破的剑势远比她的更凝练,更深邃,更坚不可摧!
“看来,不止是剑招,就连剑势,你都只是在模仿,根本没有领悟出自己独特的势。”凌凡平静道,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
“粗略的模仿,将别人的感悟生搬硬套在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丝毫威力可言!”凌凡再次训斥道,身后异象愈加凝练,随着手中木枝排山倒海般压至身前。
被凌凡这么说道,柳烟儿气馁,神色失落,自己辛苦修炼这么久的剑势在他眼中是如此一文不值吗?那这么久以来,她辛辛苦苦在他面前展露成果,骄傲得意的模样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落红雨!”柳烟儿拼尽全力,将身上所有力量汇聚在这一剑,扫荡而出,刹那间,漫天繁花盛开,于空间中各处绽放,带有消逝一切的力量。
但面对凌凡身后源源不绝的空白异象,这点力量根本阻挡不了,顷刻间便被凌凡的势给吞噬掉。
花语剑黯淡无光,木枝异彩纷呈,在剑势的加持下,拥有着无尽力量,犹如真正的神剑,坚不可摧。
柳烟儿又败了,即使是施展出落红雨,也挡不住凌凡一剑。她在剑山领悟许久才有突破的剑势,竟败在了一种尚未成型的剑势手中,甚至那都不能称之为剑势。
她沮丧无比。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打击她的了,三次落败,即使柳烟儿再怎么不服,再怎么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为她所保护着的那个少年其实未必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弱,甚至未必需要她的保护。
“不是你弱,是我太强了。”感受到柳烟儿的失落,凌凡安慰道。
柳烟儿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这是在安慰她吗?分明是在嘲讽她!
“也不对,不是我太强了,而是你太弱了。”柳烟儿的目光愈加愤懑的,凌凡解释道,“真的,这是我第一次用剑,我对剑的理解并不多……”
看着凌凡诚恳的模样,柳烟儿恨不得给他打趴下。一片空白的剑势轻而易举地碾压了她,居然还敢说自己不懂剑?
“当然,虽然我没用过剑,但我见过许许多多在剑道上有着非凡造诣和天赋的人,耳濡目染下,就算再笨,也总得会点什么吧?”看到柳烟儿一脸不屑,并不相信的神色,凌凡再次解释道,“我没骗你,和那些人比起来,我刚刚随意弄出的异象根本不配称为剑势,真正的剑修,随意一剑,漫天星河沉落,诸天日月黯淡,山河失色,苍穹无光,异象纷呈,那才是剑势!”
柳烟儿只当他是在吹牛,并不相信,凌凡所描述的景象,怕是玄剑宗的宗主和长老才能达到的实力,那种人物,怎么会是他随意可见的。
“当然,对他们而言,剑势不过是力量在不经意间泄露出来所造成的异象,于那种人物而言,剑势不过是剑道运用的锦上添花而已,对他们的增幅并没有那么大。”凌凡一本正经地说道,说的煞有介事。
柳烟儿嗤之以鼻,在地上画着圈圈,仍旧沉浸在失败的落寞中。
“世间万道,殊途同归,皆有理可解,有据可查,有迹可寻。就说剑道,我们把它划分为剑势、剑气、剑意和人剑合一四个境界。剑势可认为是对道的模仿,是一种尝试,虽然简陋,可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可算是剑道的入门。”
“剑气,也是在剑势基础上再迈出一步,化感悟为力量,借由手中之剑,发挥出非比寻常的攻击之力,远比一般的术法威力更强,可也仅此而已。”
“而领悟属于自己的剑意,才算是对剑道有了一定了解,才能真正称之为一个剑修。要知道,无论是势还是气,归根结底,只是对自身力量的一种运用,但到了意之一境的时候,修士所运用的,不再是自身的力量了,而是属于‘道’的力量,借用天地间的力量,威力绝非小可!”
不知觉间,凌凡说了许久,柳烟儿眼睛一亮,她头一次听到这种解读剑道四境的方式,不由得听得入神了。凌凡语气激动,拿着木枝在面前反复比试,那模样,似乎如他说的那般,欲要领悟剑意,借用天地间的力量。
仿佛意识到什么,凌凡手中动作一顿,略显尴尬地停了下来,看着柳烟儿期待的目光,不好意思地道:“当然,剑道杀伐凌厉,奥妙无穷,即使是剑意,也不是我可以随随便便领悟到的,更不用说现在给你演示了。”
“嘁!”柳烟儿瞪着他,不由得怀疑,刚才对她滔滔不绝,说的栩栩如生的景象和话语究竟是不是为了忽悠她而编出来的谎话。
“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说我很强的,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凌凡语气一转,柔声道,他坐在柳烟儿身边,沉默了许久,拉起了她的手,静静望着她,眼神中,有纠结,有不安,又带着决然,道,“有些事,我应该告诉你的,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