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汤晓晓不自觉的朝姜凤林的方向看了过去,顺着他的视线,汤晓晓还真在街上看到了一个一看就知道他很不爽的男人。
那人说来眼熟,可汤晓晓总不确认,毕竟比起记忆里那个店长,眼前这身挎三个包的男人,有点发福的过了些。
“天天这样,又是废了,凤林你说说有连门都不让出的吗啊!我是怀孕,又不是坐牢,看的那么严,知不知道已经有人给我发消息问了,人家还以为我失踪了呢!”
女人撇撇嘴,一手扶着圆鼓鼓的肚子,另一只手正抓在姜凤林的胳膊上,原本是个高挑的美女,如今不知是因为怀孕还是被姜凤林衬托所致,汤晓晓觉得这对夫妻明显都在往宽上发展,而且隐隐有些脱缰之势。
“魏哥也是担心你,别气了,”姜凤林柔声哄着,乖巧的模样又是让汤晓晓一愣,这般贴心不知道到还以为这是他亲姐,可在别人老公面前哄他家老婆,真的不会被打吗?
也许吧……比如三个人认识?
男人慢悠悠的晃了过来,姜凤林也识趣的把女人在自己身上借力的手还给了男人。
握着自己老婆不安分的小手,魏海辞鼻子里轻轻一哼,很是熟练的从包里掏了个棒棒糖出来给俞晴吃上,这才终于让人安静下来。
姜凤林笑吟吟的喊了声“魏哥”,一旁的汤晓晓早就在魏海辞过来前就往姜凤林的方向悄悄靠了一下,见姜凤林喊完竟然看着她,被盯得实在不好意思,汤晓晓这才喃喃的跟着喊了一声。
“动作挺快啊,”魏海辞扫了眼藏了大半身子在姜凤林后面的汤晓晓,这丫头他也只是有大概印象,来之前还是俞晴给他重新普及了下,虽然对各方客人的来访已经见怪不怪,可是能看看骄傲如姜凤林带来的人,不得不说,他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虽然只是一句,汤晓晓对两个人的存在,总有种无名的畏惧,悄悄把自己又藏了藏,可惜没成功就被俞晴给揪了出来。
“晓晓,你藏什么啊,”俞晴动作灵活完全不像一个怀孕的笨重妇人,而她肆意而为的后果,就是魏海辞的脸好不容易好看一点马上又黑了几分。
“呵呵,”姜凤林伸手把汤晓晓拉回自己身边,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护持着俞晴的身子,汤晓晓抬头在三人之间看了又看,最后还是选择站在姜凤林的身边安静听着,“她脸皮薄,晴姐你别吓着她喽。”
“是吗?”俞晴像是信了姜凤林的话,终于松开了抓着汤晓晓的手,乖乖的回了魏海辞的身边懒懒靠着。
“嗯,”姜凤林面上笑容更深了几度,“你们动作也不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魏海辞扶着自己家的夫人马上又激动起来的身子,竟是颇为头疼的对姜凤林说了句,“五个月了,有什么进去谈吧,在门口也不方便。”
站的腿都有些酸了的汤晓晓总算听到了句她喜欢的话,整个人乐呵呵的就想去帮忙提一下他们这一路带过来的大包小裹。
魏海辞转身高声朝店里招呼了一声,不等汤晓晓走上两步,店里出来的人已经十分勤快的通通接了过去。
“带这么多,邮寄过来就好了,不省的你们走来麻烦。”魏海辞跟在众人后面,一双手牢牢压着好像下一刻又要蹦出去的俞晴。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实在有些过于霸道了,可靠的近的汤晓晓却知道,从刚才俞晴忽然蹦到她们眼前开始,一步一动除了那突兀的肚子意外,真的很难让人认为这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孕妇。
最让汤晓晓害怕的,从俞晴看到那一堆堆的东西,眼睛就像是在放光一样,那如饿狼一般觊觎着那一堆包裹的女人,汤晓晓毫不怀疑如果魏海辞现在松手,那俞晴肯定立刻扑倒那些包裹上面。
“晴姐更活泼了,”姜凤林熟练的给四人都倒上了茶,倒到俞晴面前时,魏海辞拒绝的摆了摆手,随后便有人给俞晴上了一杯白开水过来。
汤晓晓眼睛不停的在三人面上闪着,慢慢叙着旧的姜凤林和魏海辞,以及总想挣脱开那大手控制好好吃点什么的俞晴,这景象一下子像极了很久以前,他们也是四个人坐在这,聊天喝茶。
“喜欢吗?”汤晓晓正想得出神,俞晴忽然凑到她面前耳语了一句,不明所以的汤晓晓朝俞晴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合二为一的链子正挂在她白净的手腕上,她都要忘了,这还是上车前姜凤林特意给她带上的。
“嗯,”再次见到“逆光”的制作人,汤晓晓本以为她会有很多话同那个陪她一起吃过冰的店长说一说,可再见时,汤晓晓觉得她好像把那些都给忘了。
俞晴亲昵的拉着汤晓晓的手腕,“晓晓,我就知道凤林是不会让我失望的,这一路你们辛苦了。”
这一路吗……汤晓晓浅笑着,走到今天好像确实不容易呢,摸着那凹凸有致的手链,汤晓晓低头笑了笑,不过以后会更好的。
“什么!里面竟然没有冰糖?不是吧,”俞晴的哀嚎让汤晓晓重新抬起头,比起她的一脸不解,姜凤林和魏海磁都是一副极为无奈的模样。
姜凤林朝俞晴摊了摊手,无辜的话委委屈屈的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好晴姐,这个真没找到,你想吃什么让魏哥给你做嘛,外面的不适合你现在。”
“切,你和这傻子一样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我……我……”
“你什么你,”魏海辞无奈的把俞晴没说完的话压了下去,“老实的呆会,等你卸了货随便你怎么浪。”
“又不是第一次,哪这么弱,”俞晴对魏海辞的话并没有多少信任,说什么随她,现在才过了一半就这限制她,剩下的日子活不活了!
“不是第一次你还不知道注意点,那……”魏海辞欲言又止,眼神恨恨的瞪了一眼俞晴,也不知道两人是想起来什么,汤晓晓看着俞晴高燃的气焰真的被瞪的小了不少。
“知道了,知道了。”俞晴端着自己面前的水无奈了喝一口才犹如认错一样的道了几声。
俞晴安分了,桌上气氛又好了几分,汤晓晓坐在一边听着三人聊天,很多以往不知道许多事,好像都被拿出来讲了个明白。
像是魏海辞也是安华大学的校学生会会长,虽然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但绝对是前辈,还是姜凤林很喜欢的一个前辈。
像是他们三个是在校园周年庆上认识的,那时候姜凤林还不是会长,可魏海辞已经预言过下一届肯定非他莫属。
再比如,姜凤林为了当年找他们讨一个饰品,整整缠了俞晴一个星期才让她答应下来,这里面虽然有魏海辞的帮忙,可据俞晴说的,那段日子魏海辞可是因为姜凤林整个醋的三米外都能闻到酸味。
还有,在他们分别的这些年,两人是在国外见过姜凤林的,还帮他带了点东西回国,本来是希望汤晓晓能回念亭看看时转交出去,可惜一直都没等到,直到今天。
那些年……汤晓晓听着三人讲着这些年的是是非非,那段等她的日子,她哪里敢一个人回来啊。
“以前我也不是没怀疑过,甚至劝凤林忘了那一点很快就会消散的记忆,可是你知道他和我说什么吗?”俞晴温柔的朝汤晓晓笑了笑,这熟悉的脸,一下就和那年坐到她旁边的女人重合了起来。
“不……不知道,”汤晓晓知道很多人不看好他们,甚至连她自己都是怀疑过的,一个没有根的小苗,若想长成苍天大树,太难太难。
“他告诉我啊,就算很少,可那存在就是存在了,记忆是个很会骗人的东西,前二十年他过的好像日复一日的二十天,可直到遇上了你,那短短的日子,每一刻想起来都像是经年不散的美好。”
“如何舍得,”俞晴轻笑一声,“是啊,如何舍得呢。”
魏海辞把水往俞晴面前推了推,忽然的话让之前热烈的话题一下安静了不少,汤晓晓看了看几人,一直很少说话的她想要讲的什么来让话题继续下去,不过还是不要讲她和姜凤林的事会让她更能放的开一点。
可惜,没等汤晓晓想好把话题重新引到什么地方,俞晴面上涌起的疲惫终于让她的笑看起来多了几分勉强,“抱歉啊,到底是不中用了。”
“没有,”汤晓晓不舍得握了握俞晴的手,“下次还能再像今天一样的聊天吗?”
“想来念亭随时欢迎你,若是凤林那小子欺负你,你也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俞晴强打着精神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汤晓晓久久的看着上楼休息了的两人,一种被忘记了感觉忽然重新回到了汤晓晓脑子里。
这就是妇人吗?汤晓晓傻傻的想着,如今的人,真的和记忆里那个美好的女人差了太多,若是以后她也……
“我也会变成这样吗?”汤晓晓苦恼的揪了揪自己的脸,感觉自己已经很胖了,可俞晴比她都要瘦的人能胖成那般模样,那她岂不是更要胖的惨不忍睹。
“你想试试吗?”姜凤林接手了汤晓晓自己拉扯自己脸皮的行为,软乎乎的小脸手感好的让人十分容易上瘾。
“不要,”汤晓晓泄气的呢喃着,“看着好辛苦好累啊。”
“嗯,”姜凤林磨了磨被自己;捏红了的小脸,对汤晓晓认怂的行为,姜凤林其实也不想让汤晓晓去承受那些,那些可怕的记忆。
“我饿了,中午都没吃东西呢,”汤晓晓揉了揉忽然叫了两声的肚子,现在都快要三点了,刚才在车站果然应该听姜凤林的先吃一点才好上路。
“想吃什么,”那些东西几乎都是给俞晴带过来的,东西留在店里,两人出门几乎只剩了各自的行李箱。
吃着姜凤林从店里打包的一份抹茶麻薯,汤晓晓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姜凤林,想吃什么这个问题太费脑子,那么多好吃的,吃哪个不吃哪个呢,天知道哪一个都让人割舍不下的存在。
坐在姜凤林选的一家宾馆,大大的阳台景色其实并不能说上对号,唯一特别的,也许就是这窗户外面是安华大学的操场,而且姜凤林竟然只定了一个房间。
“我……我要自己一个床……睡……睡觉,我们再定一吧,”总算把话说完,汤晓晓奇怪的看着如同没听到一样的姜凤林,其实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想要换房间直接下去自己开上一间就可以搞定了,为什么偏要问他?
并不想分开吧,汤晓晓不敢置信的躺在一张超大的床上胡乱想着,远处姜凤林在洗漱的声音哗啦啦的一点点浇着汤晓晓清醒的神智,慢慢,汤晓晓发现,原来她真的不想离开这再去重新开上一间。
躺在舒服的床上,奔波一上午的汤晓晓很快就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合上了眼睛,彻底睡过去前,汤晓晓似是在讲给自己一个解释,“休息一会,晚上再开新的。”
姜凤林本来只是想洗一下脸就好了的,可是洗着洗着,整个人再也受不了颠簸一路的灰尘,直接在浴室好好把自己洗了一番才觉得身上舒服不少,想起外面还在等着的汤晓晓,姜凤林正想着要怎么和她解释下自己洗个脸的空顺便把自己也洗了,可惜答案没想出来就不在需要了,因为提问的人,直接合衣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一个人老是喜欢睡在被子外面,这是病还是懒?或者懒也是种病?姜凤林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戳弄了两下汤晓晓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确认人确实已经睡过去的姜凤林,轻叹口气坐到了睡得乱七八糟的汤晓晓旁边。
“真是,”姜凤林本想找个词来形容下眼前汤晓晓这奇葩的睡姿,可是看了又看,姜凤林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清楚的讲出他的心思。
把汤晓晓放回被子里说难也难,毕竟要让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和被子分离开来,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只要把汤晓晓抱起来解救被压迫的被子,然后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如此而已。
看着汤晓晓睡得毫无防备的模样,姜凤林伸手拨了拨几缕粘住的乱发,红扑扑的小脸呼出轻轻的鼾声,这一派安宁,勾的姜凤林也十分想要贴到她的身边,陪她一起看看那无穷的梦中繁华。
可是坐了许久,姜凤林还是起身走了出去,一门之隔,就像在淇滨一样,屋里的人在酣睡,屋外的人,仍旧细细打磨着笔下那瑰丽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