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逸栾挡下韦落对安太平的痛下杀手,便继续宣布排名,第二名是秦苦,第三名是尉佑琮,到了第五名才是安太平。
秦苦也是猪背峰精锐天才弟子之一,年轻人身形挺拔,气势如虹,意气风发,背着一柄宝剑,气质冷漠。
他深深看了韦落一眼,难免有一丝不快,若要说韦落抢了他的第一名,起初是说得通的,如今韦落倒是实至名归了,却令他沦落第二,搁谁身上都不太好受啊。
不过,韦落这表现,当真惊艳,或可交流交流。
“安兰栀!你的太平哥败给了一个低一境的师兄,你们安家也不过如此,我不怕你了。”
一个小男孩跑到安兰栀面前,昂着脖子,绷着身子,面色严肃,这般坚定的说道。
“罗业!怕我打不死你啊!”安兰栀跳起来冲向罗业,一阵拳打脚踢,可对方也是机灵,飞快溜之大吉,并撂下狠话,“安兰栀!你欺负人,将来也会被人欺负,我等着看着呢!”
安兰栀气呼呼,反唇相讥道:“就你这怂包软蛋短脚虾,现在打你还要费点劲,将来一口气吹死你!”
她回到安太平身边,低声道:“太平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下次找回场子就是了,你可不要太在意啊。”
安太平笑了笑,摸了摸安兰栀的小脑袋,说道:“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在意挺好,知耻而后勇,我该感谢韦落。”
就在这时,许多怪异目光望来,目光的主人们在窃窃私语。
苏知运转顺风耳类神通,听了片刻,面色微变,转头问安太平道:“你在闯关之时截杀韦落?”
安太平神色一僵,皱眉道:“谁说的?”
“彼此闯关的大道并不相通,太平哥如何截杀韦落?”安兰栀怒气冲冲,骂道,“是那个王八蛋在陷害太平哥?”
“还有谁?韦落呗。”
安沛然颇为感慨的声音传来,“此人阴险啊,太坏了,跟人造谣呢。”
安兰栀愤愤道:“让你舅……让峰主大人拿他下狱!”
“还下狱呢,人家说的是被人截杀,招术跟安太平极像,又不曾一口咬定。只是再结合映照画面异常,让人浮想联翩啊,这究竟有何缘由?有何内幕?”安沛然嘀嘀咕咕,“我便有了一连串联想,是不是峰主大人暗中做了手脚?或是映照画面的长老所为?他们跟安太平暗通曲款,就是为了弄死韦落,实现小兰栀所说要宰了韦落的豪言壮语,并推脱是闯关出现异常。这挺可笑的,哈哈,费手脚,多周折,就为了弄死韦落?”
“还有还有,洞天器灵呢?一旦死人,门主势必追根究底,除非收买了器灵……”
安沛然笑容僵了僵,又舒展面容,“太平哥还没有这种能耐,这韦落简直是肆意攀咬啊。”
安太平漠然道:“清者自清,想那么多作甚?”
“难怪韦落要针对太平哥。”安兰栀恨恨的道,“简直不可理喻!”
苏知凝眉,对安太平的疑心散去了大半。
峰主田逸栾耳力何等惊人,他听了韦落的讲述,还有安沛然的浮想联翩,一张胖脸黑如大锅底,连忙命一位长老去问询韦落缘由。
那长老神色严肃,他也听到了韦落的讲述,这可是大事啊,若是韦落真遭遇这等事情,绝对牵扯极深,可若是韦落胡言乱语,便是大罪!
长老询问韦落的闯关遭遇,韦落只说自己遭遇了截杀,而截杀者招术像极了安太平,或许是洞天器灵根据安太平制作了傀儡。
长老神色一僵,同一番话,加上一个“或许”,味道就全变了。
他立即板着脸,告诫韦落,不许胡说造谣,否则重罚,绝不姑息。
韦落委委屈屈,说自己无意造谣,只是将遭遇说出。
长老一时无言,想了想还是告诫韦落不要乱说话,总之,说话要严谨,莫要使人有太多无端揣测。
韦落点头称是,然后呼吁大家不要无端揣测,听听就好。
旁听弟子默然,你故意让人心生揣测,如今又让人听听就好,这就难咯。
长老黑着脸,觉得韦落是故意的,却又抓不到把柄,就指了指韦落,意味深长的道:“小子,别搞事啊,否则后果自负。”
韦落连连点头,苦笑道:“我哪敢啊。”
长老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就此离开。
周遭师兄弟们便七嘴八舌,或询问韦落遭遇的具体细节,或当场质问韦落是否哗众取宠,存心骗人。
韦落应对自如,绘声绘色的讲述,并推测,这应该是自己表现太优秀,故而惹得器灵增加考验难度,见自己跟安太平有些小恩怨,就塑造出施展安太平绝技的妖物来截杀。
截杀,是真要命那种。韦落从洞天门扉出来时,身上可是有多处剑伤的,从一些轨迹推断,若稍有差池,不是断头就是刺穿心脏,这些细节,都让人信服。
韦落忍不住感慨,器灵太调皮了。
何止调皮?简直凶残,毫无人性!有弟子想到了闯关时遭遇的恐怖,骂骂咧咧,令众人产生共鸣,所幸不夺人性命。
田逸栾不用长老回复,便听到了结果,露出沉思,向齐目云望去,那高瘦老头笑了笑,移开了目光。
田逸栾宣布完排名,并让前十名弟子在三日后到此地集合,就挥手让众人散去,好好修炼。
在离去之前,田逸栾又看了齐目云一眼,目光古怪,突然便有一缕精芒掠过。
众人散去,田逸栾腾云驾雾,悄然追上齐目云,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道:“齐长老,是你吗?”
齐目云看向田逸栾,皱眉道:“峰主在说什么呢?”
“据我所知,你跟莫知负关系不错。”田逸栾笑呵呵道,“之前莫知负跟韦落彼此心生龃龉,莫知负虽被门主约束告诫,却可借刀杀人,齐长老跟莫知负关系不错,想来举手之劳是能办的,至于器灵,莫知负是门主弟子,据说跟器灵挺玩得来,如此说来,一切就可解释了。”
齐目云看着田逸栾,茫然道:“峰主,您吧啦吧啦一大堆,所为何事?”
田逸栾冷着脸道:“老子最讨厌装糊涂的老王八,你们暗地里随便干什么勾当,但不要扯上安太平。”
齐目云长叹一声,摊手道:“我就随口邀请,人家就答应,我也始料未及啊,好在未有酿成大祸,还神不知鬼不觉。”
田逸栾黑着脸道:“还神不知鬼不觉?简直笑死人了!”
齐目云叹气道:“我是料想不到安太平如此废物,竟然连韦落都杀不了,不不不,应该是料想不到韦落如此凶悍,早知如此,让两人联手岂非志在必得?”
“除了安太平,还有谁?”
“不能告诉你,峰主,你不要为难我啊。”
田逸栾长叹一声,说道:“韦落有如此实力,前途无量,你们不要乱来。”
“非也非也!”齐目云竖起食指左右摇晃,认真道,“就是韦落有如此表现,才最是该死,如今安太平已经得罪深了韦落,是不死不休之仇,将来发迹,您都要有大麻烦,我劝您有机会就弄死韦落吧,言尽于此,告辞了。”
他笑呵呵,一纵爬云,错开田逸栾的路线,迅速远去。
田逸栾愣了许久,想了片刻,直坠而下。
……
苏知回到家中,父母皆在闭关,她不曾去惊扰,而是在院中石桌静坐,目光悠远,似在思考,似在沉思。
肚子饿了,苏知就去做饭,吃饱了继续想事情,或是练练剑,如此便过了一日。
次日中午,苏昭业和周丝蝉联袂来到院中,见到苏知后,都是温和一笑。
“知,得了第几名啊?”周丝蝉淡然问道。
“运气不错,得了第十。”苏知勉强一笑,却是兴致不高。
苏昭业喜不自胜道:“我女儿真厉害,第十了啊,终于又重回巅峰,让人刮目相看了!”
周丝蝉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天才多相处,定是有好处的,早该如此了。”
“对了,安太平得了第几?”周丝蝉又问道。
“第五。”
“还是差了一些啊。”周丝蝉感慨一声,继续问道,“第一是谁?尉佑琮,还是秦苦?”
“韦落。”
“尉佑……嗯?”周丝蝉双眉一挑,犹如两柄飞刀上挑,随即眯眼道,“什么意思?”
苏知就一字一句道:“这,次,考,验,韦!落!第!一!”
“啊?!”
周丝蝉美眸光晕一滞,心脏跳动仿佛漏了一拍,她凝视苏知,掏了掏耳朵,声音稍稍拔高,“你确定是韦落?!”
苏昭业也呆了呆,随即哈哈大笑,说道:“知长大了,难得调皮捣蛋,这是有意的吧。哈哈……”
周丝蝉动作顿了顿,也看向苏知,似笑非笑,挑眉道:“好玩吗?”
苏知颓然无力,挥手道:“不信我便罢了,自己去打听吧。”
她意态平和,快步回到自己屋内。
夫妇俩便愕然相视,然后二人分别取剑符传讯问询,得到结果一般无二,彼此相视,都有些麻木了。
周丝蝉突然迈步出门,苏昭业追上去道:“去哪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去了解详情。”周丝蝉语气冰冷,目光深沉,难以接受这种结果,干脆抛出飞剑,御剑而去。
“等等我啊!”苏昭业妇唱夫随,快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