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地球食物链上金字塔位置顶端的生物,恐怕海里的鱼也有这个认知。
以前的新闻中偶尔也有受伤的海豚、鲸鱼或者什么鱼类向人类求救的报导,只是小银鱼这种一向被人类认为没有记忆力没有智商的,这种举动就稀奇了。
也可能因为晶体的原因,生物智商也提高了?
程嘉懿几人也只能随口猜测。他们也越来越对一系列不平常的事情习以为常了,也渐渐不那么想要探究原因了。
每天都不断有新的事情刷新他们的认知,一切都可以用晶体两个字解释,更何况他们即将面临的可能还有更危险的事情。
岛国的国防系统不会全都瘫痪的,他们乘坐的军舰可以大摇大摆地行驶在公海上,进入岛国的防卫领域,就要小心了。
就算防御系统已经无人操作了,在港口码头公然靠岸也是危险的,更何况军舰受创。
然而程嘉懿低估了伊万这些人的卑鄙,早早的,军舰已经在往外发射受到重创的信号,国际标准求救的sos信号一直在闪烁。
而这个遭受鱼群进攻之后的中午,作为船上首领级别的程嘉懿几人的餐盘上,果然也出现了雪白的生肉片,那个怪异模样的鱼,也终于有个并不陌生的名字。
鱼。
怀疑是其中的变种、变异、进化过的,但可以归到这类里。
程嘉懿瞧着餐盘内雪白的鱼片,是既动心,又动心,还是动心,却不知道这算不算另类的试探。
生鱼片虽说是餐桌上的一道美食切得薄薄的,沾上辣根海鲜酱油或者什么调料,入口香滑但在现今意义上,它就是生的,是与喝血吃肉在一个概念上的。
从变异到现在,程嘉懿都没有吃过一口生的血肉,所有的食物全是烤熟煮熟的,这鱼片看起来越是诱人,就越是不敢入口。
她坚持了这么久的信念,会被一盘生鱼片打败吗?这生鱼片吃下去,她会不会就和船上其余人一样了?
程嘉懿知道有人正透过摄像头观察着餐厅内的一切,这生鱼片不是谁都能吃到的,伊万就是现在没在监视器前,也会有人看着她和她面前的盘子。
“真麻烦。”杜一一叹着气,夹起一片鱼片,沾着调味送到嘴里,咀嚼了几口咽下,“我不觉得怎么好吃,就辣根和酱油的味道,口感还可以。”
程嘉懿故意露出挑剔的眼神看着鱼片,小声道:“反正也知道我不同了。”
杜一一道:“都给我吧。”毫不客气地将程嘉懿面前的鱼片端到自己面前。
“难道因为这个,连食物都要挑剔起来了?”程嘉懿还是有些心动,毕竟这种鱼片别说吃了,连看她都是头一次。
“要不,你尝尝?”杜一一也觉得这么都端走对程嘉懿有些残忍,这鱼片,可能这辈子就这么一次品尝的机会。
人活着图个啥,不就是衣食住行?这年月穿的没有啥可以挑剔的,吃再吃不到,可就丧失了活着的一大乐趣了。
程嘉懿犹豫了下,还是叹口气,戳着面前的米饭这还是顾及着他们华国人的饮食习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
“算了。都坚持这么久了,没吃过的东西也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样。”
监视器前,伊万笑了下,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从表情的纠结也能看出来。
还真不是有心试探,这鱼片在他们看来是难得的美味,船上也就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才能享用。
看来程老板还真是特别的,没有吃过生食的了,这般还有现在的本事,也难得了。
午餐的鱼片只是个插曲,只有杜一一和程嘉懿纠结了,秦风并没有干预,连过问都没有。
“也不知道都忙啥?”吃完饭,程嘉懿和杜一一逛到甲板上,她是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忙的。
除了补船,又用不到那么多人,受伤的现在都以自愈为主,最多补充晶体就可以了,甲板也清理了,船舱的血迹冲洗擦了,还有什么事情可做?
“这就是特权阶层的优越,越是到你这程度,越不用事必躬亲,有事弟子服其劳没听过?下属是干啥的,就是将一切琐事都做好不用你操心的。”
杜一一比程嘉懿多少了解点政府职能工作,有些事情是看起来没有必要做的,但有人的地方必然会有各种事情需要做。
“道理是这个道理。”程嘉懿伏在甲板的栏杆上,望着海面,“我就是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时候是头?干脆现在所有生物的晶体全都紫色的好了,然后再两极分化成白的和黑的,然后……”
她耸耸肩:“该什么就是什么。”
“该毁灭就毁灭?”杜一一摇摇头,也趴在栏杆上,“你玩过军棋没有?”
“没你玩过?”程嘉懿斜视着杜一一。
“玩过,和我爸爸一起玩的。当时我恨不得将棋盘掀了。你知道我爸爸怎么走棋吗?特有耐性的,一步一步地将大本营全占上了,然后来回挪,直到将我的棋子全吃掉了。”
杜一一想起过去那时候,带着点留恋的微笑:“我爸说,下军棋和上战场一样,战场不是上来就你开枪打我,我打死你的,要有耐性,尽可能地保全自己,最大可能地消灭敌人。
职场上也一样,不要想着一天两天就把所有的事情做了,大部分事情需要先放放,或者是按部就班,急于求成大多数时候就是失败。”
程嘉懿想了想道:“就比如现在?进化是双刃剑,拖得时间长有时间长的好处。”
“最起码就算是人类要灭亡了,也要晚几天灭亡不是?”杜一一认真地道。
“是啊,所以又急性子慢性子的说法,我这种,急性子,其实就适合做个冲锋陷阵的。人贵有自知之明这话真对。”程嘉懿自嘲地道。
“你不是还年轻?年轻人就是朝阳,是早晨八九点中的太阳,是未来的希望。谁不是从年轻过来的?早晚,世界是年轻人的世界,是年轻人的时代。”杜一一朝气蓬勃道。
程嘉懿摇着头:“不,年轻人也和年轻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