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程嘉懿的父亲,孙冬的脸上露出些异样来。
“当时我和程姐一起去杀刘黑子的,程姐那一次的动手真是让人惊艳,后来,周尧果然把程姐的父亲弄出来了。
本来皆大欢喜的事情,可程叔他并不赞成程姐和我们混在一起,几次在人前给程姐没有脸。
当时刘黑子手下将尽二百来号人,周尧李立都急于想要将他们收服。可他们身份不方便出面,豪哥出面也不会让人服气,就想到了程姐。
程姐算是被周尧架在火堆上的,程叔在研究所里肯定不那么好出来的。当时……谁会肯服气一个小女孩?”
提到当时程嘉懿杀人立威一幕,孙冬常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不由动容。
“当时,众目睽睽之下,程姐眼睛都不眨,就杀人立威。收服了那么些人,也换出了程叔。”
“三组长七组长也在那些人里?”方涛问道。
“在,当时一共选出了十个组长,每人带十几二十人,清理整个望花区的楼群,做的都是最危险最脏的活。然后,和平嘉园不断出现变异,到最后李立也挺不住了。”
“你刚刚说程父……”方涛又问道。
孙冬难得地脸上出现些无奈的表情:“方哥,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混混,程姐她之前可是好学生,家教很严,和我们混在一起也是没办法的。
程叔出来之后,就不想让程姐做这个老大了,让她做回到乖乖女去。可当时我们那些人连李立都不服,也就程姐能降住了。
再说做了老大再想不做怎么可能?反正,当时豪哥劝着都被程叔骂过。白天程姐要压制刘黑子那些人,处理突发的变异,又要被她父亲责备。据说程叔连李立都骂过。”
秦风和方涛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后来……”孙冬再讲的,就是之后撤离,在高速上的战斗,那些事情秦风几人都听过,一直到程嘉懿的父亲被杀害。
再之后的事情,孙冬了解的反而不容秦风几人了解的多了。
“秦哥,程姐挺不容易的。”孙冬难得地微微叹口气。
是不容易。这几个月程嘉懿经历的,比他们想象的要多。秦风又问了几个细节之后,三人一起送孙冬到门口。
“这经历,好好的还没变态,没报复社会真难得。”几人重回到会议室内,方涛佩服地道,“一个女孩子,孤零零一个人,又要活着,又要救自己老爸,被人利用,竟然还被……”
秦风瞧了方涛一眼,方涛将剩下的话咽回去,改口道:“这要在咱们队里,得和老王好好交流一阵的。”
老王是他们队的心理医生,他们之前每次出完任务,都要过一次心理关,防止出现心理阴影,心理疾病什么的。
“程姐的心理状态应该很不稳定,所以才有前后几次突破。”林大海忽然说道。
林大海话很少,但只要说,总能一语中的。
而这话也侧面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三人的心理素质太强悍了,以至于常规的变异突破方式,对他们来说全然没有用处。
还有一点就是程嘉懿显然也了解引发她变异的条件,并且知道这种变异无法简单复制。
秦风按了按眉头,“问问咱们人里有心理医生没算了,今晚先这样吧。快天亮了。”
离天亮也确实没有几个小时了,他们的睡眠虽然少了,每晚也会习惯性地休息,强迫自己在安全时候进入深度睡眠。
方涛没有休息,他对孙冬简单潦草的那几句不大满意,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理,想要将程嘉懿了解得清清楚楚。
还有杜一一。方涛从来没有这么好奇过,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了解哪个人。
也亏得他现在的身份,近水楼台,他从库房里弄了两瓶酒,两包烟,拿了些熟食袋装的花生、小鱼干、豆腐干之类的,有的很明显看出来是华国进口的,过没过保质期就不考虑了。
男人们喝酒,有时候真就几粒花生米就够了,所以当方涛带着这么些东西还有烟过去的时候,张豪、强哥的眼睛都亮了,一起亮起来的还有李玉。
在王鹏也被带着找程嘉懿之后,李玉就又重新跟着张豪混了。好在张豪很念旧情,待李玉和从前一样。
两口烈酒灌下去,几根烟冒起来,男人们的话匣子也就拉开了。
所有人都是一肚子的话,有些话和身边的人说腻了,可还是想要说。有牛也和身边人吹够了,可还是愿意和旁人吹。
方涛是受过诱供训练的,在他刻意下,话题很快就转到张豪的经历上。
变异之后张豪的每一步发家,都离不开程嘉懿。似乎程嘉懿是他生命里的贵人,因为程嘉懿的存在,在变异开始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
除了最初逃离和平嘉园,在路上差点全军覆没。
因此,在方涛的有意引导下,话题中也不可避免地就提到了程嘉懿。
酒精麻痹了神经,也因为紧张之后的放松,再加上方涛这个人,几人逐渐都变得知无不言起来。
“方老弟啊,我们怎么不是先遇到你呢,要是先遇到你,咱们和平嘉园那几十万人也不会就剩下我们几百人了。”
张豪重重地拍了下方涛的肩膀,“你强哥他也不会丢了个胳膊,就是小程,也不会……唉,我哪次看到小程,都能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样子,强作镇静,简单地就像一张白纸。
我就后悔,当初我干嘛招惹她啊。老弟,你说我们这些做混混的,杀人被杀都多正常,可小程一张白纸,生生就让我……还有李立周尧那两个王八犊子,生生差点毁了。”
方涛端着酒杯与张豪几人碰了下道:“咋那么说,程姐如今可是老大,今个秦哥还吩咐呢,从今后,对内我们一律要称呼程姐,对外就是程老板。”
张豪一口闷下酒后,乜斜着方涛道:“你当小程傻的啊。”
方涛笑笑,也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强哥笑着道:“我听冬子说,你们刚刚问了小程的过去?”
方涛叹口气道:“可不,今个开会的时候,程姐她情绪特别激动,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强哥,你也知道我们哥几个很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但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创伤应激症总要对症下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