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懂不懂规矩,本太子妃在这里,你居然不避嫌,大大咧咧的就走了过来?”
崔华云微微笑了笑,满是清隽儒雅,身上一袭的戎装仿若陪衬,不得不说,这个少年很是引人瞩目。
“微臣参见太子妃,微臣是神机营统领崔华云。刚才微臣听到声响便过来瞧瞧,并不是有意冲撞,但观您似是心有郁结,可是这宫女冒犯了您?”
雪媚阴沉着一张脸冷哼道。
“呵,原来你就是闻名遐迩的百战将军?怎么?你想替她求情?”
那小宫女睁着一双大眼睛希翼的看着崔华云,眼中盛满了惊艳爱慕,还有些许的怯弱。
崔华云却摇了摇头,轻笑道。
“犯了错就该罚,您是主子,她是奴才,是打是杀随您高兴,但您即是要罚她,又何须亲自动手?有这个精力倒不如活得快活些。”
那小宫女听后眼中的希翼灭了下去,心中升起了悲切之意,默默地垂头跪在了原地。
雪媚听闻却是怔了怔,脸上的阴郁之色褪了些许问道。
“你想说什么?”
崔华云却抽出腰间的马鞭单膝跪地呈了上去,笑道。
“娘娘可会骑马?纵马而驰,游历山水间岂不妙哉?”
雪媚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她是会骑马的,她未嫁于太子时的生活突然浮现于眼前,那本该遗忘的,刻意埋藏的都一一闪现着,她虽是公主之身,雪国大部分却都是平原和雪山,她也曾喝过烈酒、降过烈马,然嫁于耀国后,父皇告诉她要守规矩,夫君告诉她要雍容大度,她就扔了马鞭换上了华美的衣衫,日日苦守在深宫之中,一日日的耗着,直到她最宠爱的弟弟死了,太子不闻不问,她才伤了心,认了命!
“你......到底想说什么?”
崔华云起身依旧托举着马鞭说道。
“娘娘,人要为了自己而活。”
说完后拉起她的手臂把马鞭塞进了雪媚的手中,转身离去了,雪媚看着手中的马鞭,眼中带了几分笑意,面色如常的把马鞭背到了身后,指着地上的那个小宫女说道。
“赐仗杀!”
那小宫女哭喊着被拉到了角落里,一声惨叫后便没了声息,接着雪媚看着周围的人说道。
“今日之事若是传到外面,我就把你们统统凌迟处死!”
吓得宫人们瑟瑟发抖,跟在雪媚身边的嬷嬷面上露出了几分担忧,挥退了宫女说道。
“娘娘,他是外男”
雪媚脸上透出了些许的不耐烦说道。
“嬷嬷,我觉的他说的对,人啊,该为自己而活。”
说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回了寝宫。
五公主的大婚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百战将军府几乎被人踏破了门槛,管家拿着手中的拜帖叹着气朝着小桃的住处走去,没办法,将军的姐姐这两日病了,府中没有主事的人,他也看出来了,小桃这个小丫鬟在将军眼中很是看中,便日日把这些送于她那里处理。
小桃这几日也是忙得脚不离地,安生日子就此远去,好在她伶俐,顾云裳把她教的也算是能独当一面了,还算是可以应付。
这日,赶上崔华云休沐,她身着一身骑马装出了绣楼的院门,临走时想到穆倾歌那哀怨的眼神,脚下更似是生风了一般,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穆倾歌倚在窗户处,阴沉着面色轻声道。
“这个没良心的,又勾搭人去了!”
这边崔华云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马朝着郊外而去,雪媚亦骑着高头骏马站在庄子外,笑眯眯的朝着他挥了挥手。
崔华云扬起手中的马鞭,挥了挥回应了她。
两人当即赛了一场,崔华云险些被雪媚赶超了,赛后两人骑着马在马场上散步,雪媚双手张开伸了个懒腰,旋即转头对崔华云笑道。
“要是早遇到你,就好了,早点点醒我,我也能少一些执迷不悟。听说你今年才十七岁,我大了你整整八岁呢,你该叫我一声姐姐才是。”
崔华云也似是跟雪媚熟了一般,顺坡下驴的唤道。
“是,雪媚姐”
雪媚眼中带了些许的宠溺,这孩子跟她弟弟差不多大,却心思纯净,很想宠着他。
站在场外的嬷嬷心里放了放,太子妃似是把这孩子当成雪夜殿下的影子了,罢了,只要不闹出那些子虚乌有的事,这样也挺好,算是用这少年做娘娘的心里寄托也不错。
这边太子直接驾临了将军府,对着门口的管家上前唤道。
“你们将军呢?”
管家直接唤道。
“回主子,将军出门了。”
说完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太子一怔,眼睛却看着绣楼的方向随口问道。
“哦?去哪了?”
过了好半晌,直到太子察觉到管家的异样才眯着眼睛问道。
“说!”
那管家急忙躬身回道。
“今日将军出门急,穿着一身骑马装就出门了,属下派人跟了上去,发现崔将军是去见了太子妃,两人有说有笑的,还赛起了马。”
太子的眼中似是蒙上了一曾阴霾,冷声道。
“可有越矩?”
管家摇了摇头,老实的说道。
“二人以姐弟相称,我观太子妃对将军很是宠溺,不像是那种不堪的关系。”
耀荣的面色回暖了一些,然后转身朝着绣楼走去,边说边道。
“知道了,派人继续盯着。”
进了绣楼,发现里面的药味很浓,便急忙上了楼。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女子的闺房焦急的道。
“华裳?”
床榻周围盖着一层厚厚的纱幔,里面的人轻咳了一声,似是有些惊慌。
“殿......殿下?”
耀荣停在床榻前,柔声道。
“听说你病了?可有好些?”
说完后就想佛开纱幔,里面的人却焦急的唤道。
“殿下,不可!我还没有好利索,莫要过了病气给您,倒教我寝食难安了。”
“无碍,我担心你。”
“殿下,您是不想我病好了吧?”
这充满娇嗔的语气让耀荣住了手,忙解释道。
“这是从何说起啊?”
“殿下,我这就是普通的风寒,没什么大不了的,几天就好了,可是万一传染了您,我会心生愧疚,这病怕是会更重了。”
耀荣只好作罢,站在床边张望了一会,发现纱幔很厚,根本看不见里面的那道倩影,默默叹了一口气说道。
“罢了,听你的,华云可是与你说了我的话?”
屋子里静谧了一会,好半晌才有一道细弱蚊子般的声音传来,只有一记轻轻的‘嗯’,便没了下文。
耀荣心里觉的好笑,八成崔华裳这时害羞所治!犹豫了一会突然道。
“华云何时与雪媚相识的?”
里面的人似是怕他误会,焦急的回道。
“殿下,华云心善,看我心生愧疚而病倒了,想要替我赎罪,便想着让她开心些,殿下不要误会了,那孩子就是性子直,不太通人情世故。”
耀荣放了放心,见让心上人这般心焦,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