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雀只是发出一阵阵的悲鸣，身体紧紧地团住郁风，将他保护起来。

“我说……”郁风依旧躺在半空之中，他的眼角有点湿润：“够了吧。”

黑屠王抖着身上的废墟尘土，它转过身来，指着凤雀和郁风：“确实了不起的对城技法，可惜只差了一点点，能将我打击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强者。”

“可惜的是，”它的面前再次聚起一团黑色的神力球：“在如水大人面前，任何反对的强者，都只有死路一条。”

“啵！”它手腕一番，这颗神力球立即朝郁风冲去，所到之处，卷起一阵的尘土飞扬。

郁风的神力基本消耗完毕，他侧头看着冲击过来的神力球，露出了一丝的苦笑：“终究是没有完成念想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凤雀突然展翅高鸣，随着这一展翅，一股旋风以它为中心旋转刮开。

紧接着凤雀的背部，一道冲天的红光闪现，整个背部出现一条裂缝，一只人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一个人，正从凤雀的身体里面破背而出。

“什么？”黑屠王忍不住愣了一下，但也就只这么一愣，凤雀体内的人，已经出来了。

看上去像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女，大小和黑屠王对等，身上流动着红色的光芒，身体部位越往下越是模糊，梳着长长的两条辫子，在空中随风起伏，辫子上绑着的红色草莓头饰，分外显眼。

它轻松地落在郁风面前，伸出右手一档，那粒飞奔而至的黑色神力球，立即就停住了前进。

这一瞬间，郁风痴了、呆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初晴……？”

少女手腕一扭，黑色的神力球立即消失在空中，黑屠王的攻击被毫不费力地破解，这使得它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你是……？”

但少女并没有回答，她晃动着身影，一道红光划过，整个人已经冲到黑屠王的面前，还没有等对方反应，她一伸左手已经扣住黑屠王的脖子，将它提了起来。

“咕咕咕！”被卡住脖子的黑屠王，双手拼命拍打着，力图挣脱开，但力量的差距非常明显，它的举动毫无作用。

少女依旧面无表情，右手成拳，一拳拳往黑屠王心脏的地方轰击去，每击打一下，地面上都引发一次震动，“轰轰轰”雷鸣般的声音，在这一带传送着。

连续十来下之后，黑屠王外层的黑色体表终于被击碎，心脏部位的地方已经完全裸露出来，里面是一团晶石模样的东西，泛着青色的光芒。

“你不可以……我就是你……”黑屠王憋出这句话来。

少女冷漠地伸手抓出，刺入黑屠王的心脏，将那一团光芒掏了出来。随着光芒的离体，黑屠王发出长长的惨叫，双臂立即无力地垂下去。

它随手一甩，黑屠王的尸体远远地被抛了出去，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之后，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只剩余少女手中握的青光，还在上下跳动闪烁着。

“你不能杀我，”这团青光是初灵的元神体，她身体随着黑屠王的消散，已经完全消失，再加上元神体被剥离了出来，想要恢复原来的模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你是初晴，我也是你，那个凌嫣也是。”

“哈哈哈，真没有想到，”青色的光芒跳动着发出低沉的声音：“你不但献出了自己的身体，还将自己的灵魂转化成灵兽，你这个疯子，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少女冷冷地盯着青光，对初灵说的她毫不动色，随后轻轻一捏，“咔啦”碎裂声中，夹杂着一声的惨叫，青光破碎成一块块晶石模样的碎片，从少女的手指缝之间散落下来。至始至终，她没有说出一句话。

“初晴……”看到眼前的结果，郁风有点晃神，没有想到凌嫣灵兽的本体，居然会是初晴的灵魂，正如初灵说的，她留下自己的基因不断克隆复制，还将自己的灵魂转为灵兽，永世不得超生，永远活在轮回中，这样的付出，究竟值得吗？

带着疑问，郁风越到少女的面前，她脸部的轮廓中，依稀有着凌嫣的影子，只是两颗眼睛却充满了红光，看上去有点恐怖。

“初晴，是你吗？”郁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异常得忐忑不安：“是你等了我一万年吗？能告诉我，我真正的名字吗？”

少女微微一笑，如果说是笑容的话，她对着郁风，缓缓地伸出双手，将郁风捧在掌心中，两个人，就这个互相对望着。

“是不是我，是不是我，害你变成这个样子，”郁风忍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他已经隐约地明白，无间大陆神力时代的开创，和自己脱不开关系，那初晴变成这个样子，也就是自己造成的。

少女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要把你变回去，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郁风握紧了拳头，朝少女大声喊叫着，然而少女始终只是微笑着捧着他。

“你会怨恨我么？”郁风问着。

少女摇了摇头，她的身体开始逐渐透明起来，幻化为一丝丝七彩的灵力，灵兽化的时间已经到达极限，更不用说战斗中使用了本体的最高形态，她的消失只是时间问题。

“等一下！”郁风伸出手摸去，但他的手穿过了少女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感觉。

“能再次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灵光越来越多，少女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在一声微不可见的呢喃声中，少女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在原地的，就只有呆若木鸡的郁风。

灵力再次汇聚起来，这回出现的，是凌嫣。她已经失去知觉，整个人平躺着，在空中凝聚成形之后，缓缓地往地面落去。

郁风哪里能够让她受到伤害，他一个跨步上前，已经来到凌嫣的身侧，伸手将她抱住了。似乎感觉到动静，凌嫣睁开了眼睛：“阿风……”

郁风带着凌嫣缓缓落在地上，他将凌嫣抱在怀中，下巴抵着凌嫣的额头：“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