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郁风心里忐忑不安，不过说出肯定的答案之后，他松了口气。

这回轮到凌嫣低头不语，长长的秀发顺着两肩披下，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而郁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身上……身上另外一股灵力，”良久，凌嫣终于开口：“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别人刻在你灵魂上的烙印。”

“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和一位御灵师签订血誓，这是无间大陆的铁则，”凌嫣掠了一下长发，她抬起头直视郁风：“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却可以同时和我、以及另外一个御灵师签订契约。”

“或者说，你已经和别人签订了契约，而我不过像个小偷一样，偷走别人最心爱的东西，那种感觉。”

郁风转开了视线：“我不许你这么说。”

“但就是这样的感觉，”凌嫣勉强一笑：“不过很奇怪的是，你身上另外的灵力，一开始对我是很排斥的，但到了后面，反而极力想把我拉进去，这才有了现在这样破除铁则的血誓的存在。”

“你能明白吗？我们之间的血誓，是在这股灵力的作用下完成的，它赋予我们建立羁绊，交换出彼此的灵魂。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御灵师，绝对是超越所有规则的存在。”

郁风舔了下干燥的嘴唇：“不是敌人吗？”

凌嫣摇了摇头：“如果它有恶意，我们当时都要死。这股力量是潜伏在你体内的，我的血誓，只不过将它激发了起来，如此而已，想必你也感觉到，你获得了其他的力量，对不。”

郁风点了点头，神力盘属性全面改写，这种突破规则的力量，确实是从那未知的血誓里来的。

“你有没有感觉我不知道，”凌嫣认真地看着他：“但我可以肯定，我灵魂的深处告诉我，我们，或者说你和我兰花一族，一定有过交集。”

“你到底是谁？”凌嫣幽幽地问出了纠缠在自己心头的疑问。

郁风彻底沉默了，对于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个穿越时光的异类，到了这个时候，结合石门所说的情况，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现在的无间大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希望将来能给你答案。”郁风轻轻地说出这句话，他离开了房间。

“不管你是谁，既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凌嫣看着郁风走出房间的背影喃喃自语：“我都要好好珍惜，不是么？”

郁风带上门，他叹了口口气，如果他真是和无间大陆有关联的人，那就有必要去追溯一下事情的真实。从来到大陆的懵逼，到现在，他真正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他相信遇到凌嫣、和她签订血誓，这必定不是偶然，两人现在这样的结果，反而是一种必然，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尤其是从凌嫣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无可言喻的亲近感。

想到这里，他不禁握紧了拳头，他必须要活着出去，去北境，寻找他所追寻的真相。

就在他正要迈步而出的时候，他目光一闪，旅店的门口站立着三人，他的瞳孔猛地一阵收缩。这三人算是久违了，是盘水都时候对战过的极风、蛰除、铁杉，三名宗境的强者。

双方都冷冷地盯着对手，谁也没有行动，这是在城市里，如果开战起来，整个城市很可能都会被破坏，极风等人不想造成这样的结果，郁风也不愿意波及凌嫣。

“果然是你，”极风冷冷地开口：“小七你杀的？”

“没错，很意外吗？”郁风反问。

“没有，只是非常惊讶于你的成长，”极风摇了摇头：“宗境水平了，你能杀小七，恐怕单打独斗我们也不是你的对手。”

吹捧？郁风听出了其中的含义，这是要联手对付自己的节奏：“是道宗派你们来的？”

“已经明了的事情，就直接说了吧，”极风冷笑着：“你对这里的干扰，影响到如水大人的计划了，所以你必须死。”

“不过我想你也不愿意在这里动手，挑个地方吧。”

“好，”郁风回头望了一眼旅店，极风等人压抑着境界，估计其他人还没有感知到，那正合自己的心意，他扭了扭脖子：“你的地盘，你们做主。”

“跟我来吧，”极风率先掉头走去，蛰除笑着跟上，而铁杉则是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挑衅地朝郁风招了招手。

郁风勾唇一笑，他拍了拍手跟了上去，独自面对三人的挑战。

四人的身影消失之际，旅店的门打开了，凌嫣望着转过街角的郁风，眼里流露出一丝的温暖：“这就是你保护我的方式吗？默默一个人承受。”

城市里的人越来越多，今天是九门峰南区选拔赛开始的日子，对于这一层的神力者而言，进入选拔赛，最终入选通向上一层的资格，是变得更强的唯一途径。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极风等人却不急不慢，他们带着郁风往城外走去，选拔赛进展的情况，他们毫不关心。

离开城市后，三人这才展开身形，快速往远处的空旷区掠去，郁风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大约半小时之后，极风等人在一个大平原的地方，停住了。

郁风落下之后，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附近除了山石外空无一物，非常适合战斗。

“开战前我想问一下，你们道宗建造这个地方的目的是什么。”郁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极风和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才开口：“你觉得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说出来，你未必相信，我们所要的，是结束千年之劫的循环。”

“为此你们不惜发动政变，颠覆控制帝室，消灭不听话的宗门，是吗？”郁风挑了挑眉：“拿出这种高大尚的理由，我不认为可以解释你们的残暴。”

“残暴？”极风哈哈大笑：“你对无间大陆有多少了解？你对这里的人有多少了解？千年之劫之下，大部分人最终难逃一死，但假如他们的死，对循环的结束有利，何乐而不为。”

郁风摇了摇头，双方理念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