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来帮自己画出租车司机的肖像画的时候，她赶忙热情迎了上去，“不好意思，曹先生，把你吓着了！”

确实吓着了，他都哭了，如果，能赔精神损失费就好了，可惜，他怕被灭口，所以，赶忙谦虚的回答道，“夏小姐，不敢尊称曹先生，你叫我小曹，便可，还有，没有吓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

末了，还在心里加了一句，你不杀我，我叫你姑奶奶，也愿意呀。

她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违法违纪的事情，这曹斯仁至于没看见没听见吗？显然，误会了。

夏小雨赶忙解释道，“曹先生，其实，有时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这不，家里进贼，闹成这样，让你看笑话了。”

这像进贼吗？不管家里情况，还是现场情况，都想凶杀现场，夏小雨说什么，他心里都不会相信，但嘴，还是承认，“夏小姐，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笑话，夏小姐说进贼，那必定就是进贼。”

末了，曹斯仁有人在心里加了一句，跟着说，一定不会错，就算她告诉他，这是演戏，他都嘴上相信。

当然，夏小雨也不是瞎子，她算看出来了，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于是，转身对着肖南方吩咐道，“肖南方，这人，交给你处理了，我和曹先生，去书房里谈。”

肖南方：“好的，夏总。”

夏小雨伸手指向楼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夏小雨：“曹先生，请。”

曹斯仁：“夏小姐，请。”

两个人穿过被烧的房间，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接着向书房而去，书房在走廊尽头，与儿童房甚远，没有受到影响。

进了书房，夏小雨指着沙发，请曹斯仁坐。

夏小雨：“曹先生，请坐。”

曹斯仁：“好的，谢谢。”

夏小雨：“曹先生，画画本领很强？”

曹斯仁：“只是，精通画人素描，多有钻研，也警察被喊去警察局，帮警察画嫌疑犯，所以，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夏小雨：“曹先生准备纸笔了吗？”

曹斯仁：“带了，请稍等。”

他将手中的布袋子打开，拿出画本，准备好铅笔和橡皮擦后，这才对着她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请夏小姐描述。”

夏小雨：“这个，应该从什么点开始描述？”

曹斯仁：“男人还是女人？”

夏小雨：“男人。”

曹斯仁：“职业？”

夏小雨：“出租司机。”

曹斯仁：“发型？”

夏小雨：“平头。”

曹斯仁：“脸型？”

夏小雨：“普通人脸，不瓜，不圆，也不菱形，我也不清楚，到底啥脸？”

曹斯仁：“脸上骨头痕迹明显位置在哪里？”

夏小雨：“这里。”

曹斯仁：“年纪？”

夏小雨：“看样子，三四十对吧！”

……

这个询问，一直维持了长达两个小时之久，因为，很多专业术语，夏小雨不懂，所以，只得用过其他方式，将其表达出来，而，曹斯仁就要通过自己对她描述判断，去画出这个人。

到了后面，纯粹是他在画，似有些不满意，他一直紧皱眉头，手下的铅笔，动动停停，好似，找不到落笔的点，又好似，感觉哪里不对劲，如此勾画出来，很是古怪。

坐在一边的夏小雨，静静的看着，没有打扰，因为，她发现一个问题，这个曹斯仁，看着不着调，但画画的时候，却特别专注，看着他的侧脸，顿时心中暗叹，长的好看的男人，如果专注起来，特别的迷人，这一点，不容置疑，若如，她年轻十岁，她也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好看，迷人。

“夏小姐，我总感觉，有地方不对劲，你是不是因为当时恐惧缘故，所以，故意凶化了这个出租车司机。”

来的时候，胡维诚已经告诉曹斯仁，出租车事件，按照他以往画嫌疑人肖像画的时候，有些受害者，因为当时恐惧加深，所以，把嫌疑犯凶化，也就是说，嫌疑人明明是普通人，受害者因为恐惧，把嫌疑人想成凶神恶煞的恶魔一般，所以，主观意识受到影响，接收到错误指令，所以，回想过程中，描述嫌疑犯也不对。

“这个……”夏小雨看着画纸上的出租车司机，确实觉得，回忆中的，确实没有这么恐怖，她迟疑了一下，终还是点头应道，“确实，你画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凶狠。”

发现问题点，曹斯仁知道，自己问错了方向，于是继续询问道，“那好，我们重新来过，你回到，你刚见到出租车司机的时候，他给你的第一映像，怎样？”

这一次，夏小雨开始认真的回忆，刚碰见出租车司机的那个场面。

……

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俯身，对着窗内的出租车师傅说。

“师傅……”

时间定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出租车司机，她看到了他的脸，皮肤不好，脸上，凹凸不平，一看，就是经历风霜，他好像，在抽烟，是个普通人，是那种，扔在人群，就不认识的路人而已，他的眼睛，混浊，他的鼻子，高，他的嘴唇很大，他的脸，与五官，并不是很协调……

“我要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师傅取下烟，将手伸出窗外，抖了一下烟，也就在他这一刻转头的时候，她看见，他右耳下，有一颗痣。

接着，他上车，注意到，他平头，以及，通过后视镜望过来的那双混浊的眼睛，好似，一汪不起涟漪的潭水。

……

通过夏小雨的描述，曹斯仁不断修正错误的地方，该柔和的柔和，该锋利的，藏拙，一来二去，这副肖像画在他手里，活了一般。

“夏小姐，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这副素描，与出租车司机有百分之九十相似，相差的那一点，是因为夏小雨的描述问题，但，这已经很成功了，不是吗？

“曹先生，已经很像了。”

很像，却不是，也就是，误差，还很大。显然，曹斯仁对这个答案，微微皱眉，很似不满，在他心里，应该是百分之九十九相似才对，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误差，毕竟，一毫米之差，都能认错人，更何况，这么大的误差。

“夏小姐，一毫之差，也能造成天大误差，你再想想，这副画，与你回忆中的出租司机，有何不同。”

看着那副画，夏小雨很努力的与回忆中的出租车司机师傅重合在一起，但是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实在说不上来，到底有何不同，唯一在她脑海里不断出现的，是出租车司机师傅目送他们离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