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葭衣的话打断了皇上脑海中回想的画面,他回过神来,看向了一旁的禁军。
随后皇上下令,“嗯,按照计划,捉拿叛贼。小心谨慎些,务必将皇城内的奸细全部揪出来。”
“是,遵命!”
易葭衣说着行了一礼,瞥了不远处满脸冷汗、身下因害怕而流出恶臭的饶公公一眼,随后直接退了出去。
赵佑宸转身向皇位走去,期间并没有多看那几个叛徒,只是轻吐出几个字,“押进天牢。”
像是在处理几只蚂蚁的性命。
前几天,当关山二人来找他的时候,赵佑宸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大的转机。
别看他登上了至高无上的皇位,其实赵佑宸清楚,他一直都处于岌岌可危的悬崖边上。
时刻保持清醒,是皇族之人的生存守则。
无论是内忧,抑或外患,赵佑宸都有太过难关要面对。中间有太多阻碍,可是能够为他做事,身边能信任的人又太少。
艮夏国像是一颗百年的苍天大树,内部有太多腐朽的地方。若是不能铲除,就算他是身处最高最接近太阳的枝芽,只怕也是摇摇欲坠,时刻处于动荡不安之中。
可是其中根深蒂固的关系网太多,不是他能够轻易动摇的。
若是能够凭借这一次的事件肃清老朽残破的朝堂渣滓,加上妥善处理甲郎国的入侵,相信他能够让艮夏国焕然一新。
挽狂澜之即倒,扶大厦之将倾。
若是真能有这样的成就,想必后世对他的评价,只会在开国太祖之下了。
呵,赵佑宸轻轻一笑,默默咀嚼着梦寐已久的四个字。
千古一帝。
.........
易葭衣从皇宫出来之后,直接策马奔向了十一皇子府的方向,与在附近埋伏等候多时的关山莫显忠等人汇合。
见到易葭衣的时候,在场所有将领士兵们的表情都很丰富。
惊讶、扭曲、怔愣、忍俊不禁......
接着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爆笑,却因为任务在身不能惊扰目标。于是全部憋了回去,有些人更是憋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弯腰捂肚。
只有莫显忠显得很不安,他先是呆滞不动。然后他赶紧走到易葭衣身前,将她挡住不让别人看,小声着急地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易葭衣低头看了看,她这时才发现,因为出发太匆忙,根本没有换装。此时还是穿着宫女的衣服,梳着宫女的发髻。
而且她心里认为自己是女人,潜意识里不会太在意女装,所以仓促之间就遗漏了此事。
那么现在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个女装大佬......
易葭衣满脸黑线,可是事不宜迟。她只好轻咳了一下,故作镇定推开莫显忠,上前向关山简单汇报了刚刚的经过。
配合着她偏向男性的沙哑嗓音,看在别人眼里,易葭衣这样不男不女的形象实在是开战以来见过最好笑的场景。
关山一边尽量认真听着,一边用手捂着嘴巴,装作咳嗽来掩饰自己的笑意。
我x,都怪那个赵延青!
易葭衣眯了眯眼睛,在关山下令之后,率先冲了进去。
因为提前来探过路,易葭衣对里面的路线很熟。她直奔赵延青书房,撂倒这个惊慌失措的十一皇子就是一顿胖揍。
一旁的纪文焕被同时赶来的莫显忠制服。
当时两人正在书房等消息。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皇宫的消息渠道被封锁,他们之前收买的同党被察觉,禁军内所有参与谋反事件的逆谋者都被及时处理。
皇宫外面的赵延青等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会以为饶公公已经成功下毒,只等他门收到信号就能带人入宫,然后就能改朝换代心想事成。
在易葭衣身后,所有部署的将士们出动,如蝗虫般在深夜之中扑向了十一皇子府,以及皇城内各处可能的奸细住所。
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
赵延青都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捆绑住,投入了天牢。
其余的奸细都在第一时间被卸掉了下巴,防止他们服毒自杀。
赵延青身边名叫纪文焕的奸细,他的卧房中找到了一张联络名单,是皇城中所有甲郎国奸细的名单。
这是为了让他进入皇城之后,利用这些资源达成甲郎国的目的。
却方便了关山的军队将这些奸细一网打尽。
......
黎明时分,天降破晓,艮夏国皇城内的人们睁开眼。
昨晚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动静,但是陷入沉睡的人们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若是有敌袭或者即将展开战争,军营的士兵们早就敲锣打鼓通知全城百姓了。
天亮之后,有些敏锐的人发现周围有几个邻居不见了。他们好奇地询问附近的人,却没有得到回答,都是一头雾水。
那些消失无踪的人,要么是在反抗中被杀死,要么此时已经身处天牢之中。
自从登基以来就十分勤勉的皇上赵佑宸却破天荒没有上朝,皇宫传出消息,说皇上身体抱恙,暂时休假,官员们都不必上朝。
皇上突如其来的病假,让不明所以的官员们都有些心神不宁。
消息不知什么时候走漏,皇城内的百姓们都有些人心惶惶。
平民百姓们总感觉头顶的天几乎要变,却不知即将到来的是风雨飘摇,还是雨后彩虹。
......
赵延青被单独关押在天牢之中,两天时间,有吃有喝,还有人为他疗伤。
尽管这些人都不与他交谈,也不回应他想要见皇上的要求,但是都没有虐待他。要说他唯一遭受的殴打,就是前两天晚上被易葭衣打的那一次。
这样的对待,也让赵延青产生了一丝幻想。
他想着,“皇兄应该还是顾念兄弟之情的吧,对,肯定是这样,不然怎么会这样对我呢。
我、我去向皇兄求情,就说我是一时糊涂,求皇兄看在父皇,不是,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饶我一命.....”
心里做好求情的打算,赵延青便在牢房内扯开嗓子叫喊起来。
“来人啊!有没有人?带本皇子去见皇兄,有人吗?只要还没有定罪,我就仍然是这艮夏国皇族之人,你们敢怠慢我??来人!我要见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