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贫民区这里比较偏僻,没钱没粮没好看女人,还有一条水流相隔,环境很差,天气炎热的时候还会有一股异味,致使这边受到曹家军的侵害最少。
也正是由于这里的特殊性,在曹家军攻占鲁城后,一向被人所不喜的贫民区反而接济了不少无家可归的难民。
易葭衣等人悄悄潜入鲁城之后,装扮了一番躲在这里,也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早在十天前,在莲城侦查巡视的阿飞和磊子就发现了前来查探的曹家军。
待曹家军走后,阿飞尾随他们离开,而磊子快马加鞭赶回白沙城,向蒋元力汇报此事。
易葭衣将训练军队的事宜交给别人,收拾了一番,便与祁居等五人出发赶往莲城。
在莲城与阿飞汇合之后,几人便得知曹家军已经上下为之震动,鲁城因此一片混乱。次日有几人轻装简行,骑着马狂奔出鲁城,向着北方离去。
她猜测曹麟宇即将带兵前来鲁城,便乔装打扮了一番,与祁居等人混入了鲁城。
目前鲁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贫民区,这边虽然环境很差,但是却有利于易葭衣等人潜伏。
在鲁城潜伏的一周时间内,易葭衣和祁居等人扮做平民,观察曹家军情况,纪录他们换班时间,找到暂任最高长官的住所。
并且还俘虏了两个曹家军的士兵,从他们口中知道,曹麟宇已经传来消息,不日将到达鲁城,之后要去莲城迎回自己父兄的骸骨。
为了避免消息泄露,问出消息之后,易葭衣将这两人灭口。
除了曹麟宇的消息,易葭衣还问出,目前鲁城守军的最高长官名叫谢飞虎,曾经是西北一座城的将领。
当初曹伟坤率军攻城的时候,谢飞虎和守将死守三个月,最后因为城内粮草断绝,人疲马乏无力再战,被曹家军突破城门。
被俘之后,因为曹伟坤赏识他的英勇,所以将谢飞虎纳入麾下。
谢飞虎此人作风与曹伟坤有很大不同,虽然他作战英勇武艺高强,是个行军的先锋。但是从不杀无辜百姓,甚至因为曹家军进鲁城之后烧杀抢掠太过分,斩杀了几个士兵。
在那之后,鲁城的曹家军收敛了不少。也正是因为谢飞虎的存在,鲁城的百姓们存活率大大提高。
明白谢飞虎的秉性,曹伟坤虽惜才可是也始终与他有些隔阂,因此便将他留在了鲁城,转而带上曹又勤向南挺近。
不过多亏了曹伟坤的顾忌,使得谢飞虎躲过莲城一劫,安然活在鲁城。
听闻谢飞虎是曹伟坤打胜仗赢来的俘虏,以及他的行事作风,易葭衣心里有了盘算。
这倒是一个很好策反的对象。
晚上鲁城设置了宵禁,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易葭衣和祁居等人早早回到了贫民区内。
贫民区并没有砖瓦房,全是茅草和木头石块搭建的简易住所。因为收纳了不少无家可归的人,这里每一间房都会挤很多人。
易葭衣等人吃过了带来的硬馍之后,就准备休息。
此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了孩子阵阵的的哭声,不久后又响起了女人的抽抽搭搭的啜泣声。紧接着,隔壁的隔壁的房间,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房间,纷纷传来了孩子和女人的哭泣声。
孩子的声音尖锐,女人的哭声穿透性强,就算易葭衣等人想装作充耳不闻继续睡,也完全没有办法隔绝这些声音。
易葭衣睁开眼,看到一旁的祁居等人早已经被吵得睡不着。全部瞪大眼睛互相看着,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叹了口气,易葭衣站起来,裹紧围脖遮住一半脸,与祁居等人一起向隔壁走去。
隔壁房间住的人更多,这里多是一家几口人,为了方便照顾孩子,所以他们都挤在一起,免得孩子吵到旁人。
此时有两个妇人怀里的孩子正在哭泣。
屋内无光,只有窗外月亮照射进来暗淡的光线。
易葭衣从口袋中取出火折子,虽然并不明亮,可是对于这些习惯了夜晚是黑暗的贫民们来说,在这昏暗的屋内有一个火折子,已经是一道耀眼的明灯。
易葭衣将火折子凑近哭泣的两个孩子,他们双眼紧闭,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苍白如纸。
征得母亲同意后,易葭衣用手背贴在他们额头上,果然很烫,都已经发烧了。
随后她将火折子交给祁居,接过孩子的手臂,把脉之后发现两个孩子脉象十分接近。
结合他们的症状来看,很有可能是一种急性的流感传染病。
之后易葭衣走到各个不同的房间,为所有生病的孩子粗略看过之后,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鲁城内有不少没处理妥善的尸体,再加上环境突然恶劣,一些免疫力比较差的孩子容易被感染。因此这种流感急速传播,很快就波及到了贫民区这些孩子身上。
白天他们出去踩点的时候,城内都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晚上就已经有这么多孩子中招。由此可见,这次流感的传染性何其强。
贫民区实在太过简陋,没有药草,没有银针,没有酒精。
易葭衣只能教这些母亲点按穴位,帮孩子们缓解痛苦。
孩子对于病痛难以忍耐,因此在这片贫民区里面,几乎一整夜都回荡着孩子的哭泣声和痛呼声。
当晚所能做的有限,除了穴位之外,就是将这些孩子尽量集合在一起,与其他还未染病的孩子隔绝开。
除了最亲近的亲人,其他成年人也尽量不要与这些孩子们共处一室,因为不能确保这流感会不会传染给大人。
清晨,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易葭衣将自己的计划与祁居等人全盘托出。
“什么?橙子你要去找谢飞虎?”祁居第一个发出惊讶的疑问。
易葭衣示意他声音小一点,然后点点头。
“可是这就要改变计划了呀,我们之前不是要秘密暗杀曹麟宇吗?如果提前去找谢飞虎,不是将我们暴露了吗?”另一个同伴说道。
易葭衣强调了一下,“是我,我自己去,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