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很难过,卢俊义也觉得很是不应该。
虽说寡妇再嫁,在本朝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在武松兄弟出事的节骨眼上,都不能够再等一年,就传出来了和皇上之间的传闻。
大家的心里头都有些不大好受。
不过孙二娘从洛阳赶过来却是不大相信于兰会做这样的事儿。
“我总觉得弟妹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除非我见到了她!”
张青也不大相信。只是这东西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
他们去见于兰,都被拦下来,她现在基本上就住在那个山庄。
身边只有一个月儿。
月儿其实也摸不准于兰究竟想要做什么,只知道她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
大部分时候,皇上一走于兰的神情都会极其的冷淡。
偶尔也会陷入悲伤的情境当中。
她不相信那个人已经死了,她穿越而来,费尽心思的帮他改变了命运,结果这一辈子他还活得不够上一辈子吗?
那她做这么多有什么意义。
她情愿相信他是因为听懂了他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所以直接逃跑了。
可是现在杳无音讯,她能够做的就是稳住。
没多久听的月儿说:“今天孙二娘又来了,她说要是不见到您是不会回去的。”
孙二娘很执着,于兰却道:“让她进来吧!”
也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想法。
孙二娘张青夫妇,她是信得过的。
孙二娘进来之后,看到整个山庄庭院格局富丽堂皇,又十分气派还有些诗意…
她也说不上来,眼睛也没有多瞟,就跟着月儿来到了于兰身边。
看到了于兰的打扮一身的红衣很是俏丽和喜庆。
又联想到武松兄弟传来的噩耗,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月儿,出去外面看着。我和嫂子说说话。”她对月儿说道。
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的药效起到了作用,皇上对她已经没有像一开始那么的防备。
所以山庄虽然守卫森严,但是却没有一开始那样,时有监视。
其实于兰内功虽然没有,但是感知力却是很强,哪怕门口有苍蝇飞过,她都能够感知到。
所以皇上有没有派人监视她她一清二楚。
“弟妹…”孙二娘刚说出口,又觉得他们之间已经和离了,怕于兰听了膈应又加了一句:“玉兰妹子…”
于兰看到出来,许久未见,加上这些日子时有传言,孙二娘虽然也相信她,但是在心里已经有了动摇。
不过她却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有亲朋好友都信了。
皇上才会更加的信任她才是。
于兰也没有纠正她的话。
“坐吧!嫂子,我知道你今天过来想要问一些什么。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和张伯伯二人早点离开京城吧!还是回到洛阳去,一切都是老样子。”
孙二娘以为于兰会解释,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解释。她来了她也只是叫她回去,还说什么一切都是老样子。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孙二娘心底有些疑惑。
但是于兰已经叫了月儿开门,送客。
没想到也就短短的时间,她就出来,这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吧!
“愣着干什么?送客!”
“不必了我自己能走!”孙二娘站起身就走。
看着于兰背对着她,她有些生气。
气呼呼的走到了门口,看到了一辆轿子停了下来,轿子上下来了一个人一个年纪轻轻又容颜俊朗的公子哥。
浑身贵气十足,她瞥了一眼,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心中暗暗的心惊!
赵桓的目光扫完了孙二娘的身上,很快就有侍卫呵斥她。
但赵桓已经迫不及待的进门了。
这个时候张青在一旁招了招手。
“怎么样了?我刚才看你进去了。你见到了弟妹没有?”
“见是见到了,但是她就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就把我给赶出来。你知道她如今竟然竟然……”
她就没说她穿红衣的事儿,不带孝也就罢了这一身颜色就有些膈应人了。
“她说什么了?”张青反问。
孙二娘把于兰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明白了,弟妹是没有忘记武松兄弟的,你想她喊你做嫂嫂,依旧喊我伯伯,若是真的不把他当成了夫君,也不会这么说了,她想要我们回洛阳去一切照旧。粮食,应该是种地,军粮…”
张青对于兰的相信比对武松还要信任一些。
这种信任在于于兰一次次让他把生意做起来,而且新开的火锅店,又做了很多分店。
想他们一开始在洛阳什么都没有,到如今也是小有名气的。
生意越做越大。
全是依赖于兰。
他总觉得她不会是一声不吭就崩着荣华富贵而去。
她原来已经十分富贵了。
天家的富贵再好,那后宫也是佳丽三千的。
皇帝的小老婆就那么好当的。
“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走的时候还发火了,不知道弟妹是什么样的想法。哎呀,我真是笨…”孙二娘心里头又是懊恼又是高兴的。
懊恼的是她没有第一时间领会到于兰的意思,高兴的是她终究是没有看错人。
“好了,弟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就怕你心里头藏不住事。你看看你要是刚才一出来就喜形于色,不是就引人注目了吗?咱们快点离开吧!”
张青这么一说,孙二娘觉得很对。
于是点了点头就和他一块儿走了。
……
于兰见到了赵桓过来,就叫月儿去沏茶了。
月儿沏茶端了过来,于兰接过递给了她,然后示意月儿出去。
“玉兰,朕原本心情不好,但是见到了你心情就好很多了。朕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喝了一口茶。
“你这茶都比别的地方要清澈。”
于兰笑的很浅:“陛下喜欢就好,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心情不好的?”
她以前有些事情还需要委婉的说,不过现在就不需要了,因为赵桓对她明显就依赖了许多。
“皇后,她来劝朕,不要做让人口诛笔伐的事儿。朕已经给过她好几次机会了,可是她总是不识好歹。朕应该把她打入冷宫…”
“皇上,您和过去一样让她在自己的寝宫待着就好了,皇后也没有犯什么大事,没必要打入冷宫的!”
赵桓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脾气的确是有些暴戾。
而且近来他似乎有些独断专行。
于兰潜移默化的让他放手了一些兵权。
但又做的比较婉转。
“玉兰,你还是太善良,朕是为了你着想,若是废了皇后,往后你就可以…”
他发现他真是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最初的时候,他还能够认识分别,甚至定了一年的期限。
但如今他就忍不了了。
“我不需要皇后之位……”
她继续替他研磨,不动声色岔开了话题,赵桓也明白现在不是提及这个的时候。
于是打开了奏章。
“玉兰你看如今你所推广下的,玉米土豆红薯解决了大部分人的生活问题,这两年下来各地起义都没有了。朕听从你的,让岳飞去练兵,有岳家军在,我大宋江山如铁桶一般,便是大金也不能入侵?”
“可是陛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大金现在不过是在融合大辽原来的兵马再过一两年,他们必定来犯的?”
于兰这么说,倒也是对的。
“那依你之见呢?”
“练兵…”
这也是老生常谈的。
还有大宋冗兵的问题。
他的冗兵不是这些兵士太多,而是这些兵士战斗力不足,却又占据了名额。
朝廷要花那么多的钱财去养他们。
于兰的建议是放掉一部分再招募一部分。
大部分的兵士是本身一些起义的或者某些地方的灾民,朝廷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就直接把他们招募进来用了。
素质也参差不齐。
这一次岳家军挑选就挑了好长时间。
赵桓也想到了这一点儿倒是没什么意见。
此前岳飞也提起过,不过多的是人反对。
“陛下,您同意就好了,再多的人反对,您也是一言九鼎的。”于兰给他灌迷魂汤。
他一想也是如此。
“不过岳飞的兵权会不会太多了。”
“陛下要是觉得多,韩世忠也能带,我义父也能…”她提议道。
赵桓说:“好。朕差点忘了韩世忠,还有宗泽!”
“对!”于兰笑道。
当然皇上实行的过程中,又遭遇到了很多朝臣的反对。
赵桓就是你越是跟他反着来,他就越拧巴。
朝廷上每天争吵着乌烟瘴气的,导致赵桓,来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了。
于兰也不介意。
士大夫不满意就闹,但文人又不可能顶多来势汹汹的来骂她。
对,他们终究不敢骂皇上就骂他。
于兰也不介意。担一个骂名。
就是赵桓让她入宫她还有一些坚持。
岳飞结结实实得到了好处,他不得不感叹:“师傅你是对的,可是嫂子这么做,我真的很担心,现在多的是人骂她,还有人直接上书了。”
“她做的既是利国利民又何必畏惧?你要向她学习才是,至于你师兄,你也不必想太多…”
岳飞点了点头,他要去练兵。
然而不久之后,他就收到了一个秘闻,说是武松没死,逃回来了。
原来他当时就没死,只是逃跑了,金国人当然不愿意承认在他们重重看守之下,人居然跑了。
所以他们干脆和大宋的使臣说暴毙了。
到时候就算武松回去也不敢露头。
岳飞得到这个消息,真的是又惊又喜。
“天佑我师兄,他竟然还活着!他把密信给了周侗!”
信是林冲写的,武松从大金绕道西夏,西夏又绕道回来。
这也是多亏了他的江湖经验,一般人早死了。
当然和这些人喝的那么多灵泉水也有关系,他总是能够敏锐的感知到危险,从而提早离开。
这封信在这个时候收到在喜悦之后,更多的是忧心忡忡。
“现在怎么办?嫂子那边的事儿若是让师兄知道了,他恐怕…”
岳飞一说周侗也有些不知所措。
就怕武松一路赶回来,但对方毕竟是皇帝,这一回来不是羊入虎口吗?
没多久于兰所在的山庄就迎来了贾氏。
贾氏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和于兰打招呼,反正她还是比较传统的女人。
她一开始还有些拘谨。
“坐吧!嫂嫂…”还是于兰不变的态度给了她很多的信息。
渐渐的于兰主动谈起了一些事她就松了一口气。
“这是张大哥大嫂从洛阳给你带回来的信…”
贾氏把信件拿了出来。
于兰心中有些疑惑。
张青孙二娘夫妇想带信是有自己的途径的。
“多谢嫂嫂了!”于兰感激之后,又同她说起了孩子的事儿,她才又眉飞色舞了起来了。
其实原本岳飞是打算让自己媳妇去送信,但是媳妇月份大了,不知道几时生产。所以不敢让她去…
让贾氏去也不敢透露这个内容,只和卢俊义商量找了张青孙二娘夫妇写信的借口。
等到贾氏回去之后于兰拆开了信。
真的是又哭又笑的。
她虽然一直坚信他没事。
可是这些日子都是她一个人的坚持,背负了骂名,也不能够和过去的那些老朋友相聚,也不能够说出真相。
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想要坚持什么,或许就是为了以后不要重复这样的悲剧吧!
每次看到赵桓在编织的梦境中侃侃而谈,她知道有些对不起他,但又能怎么样,一个社会如果把全部的权利和责任压在一个人身上。只能寄托于这个人能力足够强,还不能够太任性。
赵桓很明显两者都达不到。
他其实重生回来算不错了。
可有了上一世的教训,他依然还是会走上那条路。
就算赵桓不错,他儿子呢,他孙子呢?不能保证的事情太多了。
是不是所有当皇帝的都会有意无意的平衡臣子,是不是当皇帝久了就会太任性?
于兰才想要改变。
看到了这封信不久。她就把它烧成灰烬了,她没有提笔写字,只是说了几句话,让月儿带过去给岳飞。
月儿其实也听不懂是什么。
她把话带过来的时候,就道:“我们夫人说了,事已至此,稍安勿躁,一切还是以练兵为重!”
“就这些?”岳飞有些不相信的。
“是的,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