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龙听到小王轻咳的提示声,恍过神来。
他调整了语气,随和地道:
“哦,小王啊,我刚才在有事情,你说易总要看历年财务报表啊,你给他就是了。”
李景龙大方地回复,他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万一,易鸣能听到他的讲话呢。
“好嘞!好嘞!”再不答复,小王脑门子汗都快下滴下来了。
小王冲着易鸣笑呵呵道,“易总,李科长答复了,我马上就给你取阅,您稍等片刻。”
小王从抽屉里取出钥匙,到柜子里取出财务报表,双手奉承给易鸣。
易鸣接过厚厚一扎账本,“谢谢了,你辛苦啦!”
然后转身离去。
小王看着易鸣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一场虚惊,这个易总不简单啊!
易鸣拿了财务报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有关财务问题,他最近可是做了不少功课,除了书本知识,他还特意请教了智易的财务科长,还有现在和他关系匪浅的苏长河。
他取阅财务报表,一是敲山震虎,二是做一个明白人。
既然要接手鼎盛,那么一些盘,他必须盘得仔细一点。
虽然企业区别于教育,但同样必须行得正,端得直。
下班后,他早早地回了一趟书香雅院。
慕盛海没有料到儿子这么早回来,招呼道:“今日怎么得空过来的。”
易鸣一边朝里面走,一边道,“好几天没回来了,过来看看你们。”
慕盛海到底了解儿子,“有事?”
“嗯。”
“走,去书房谈。”
父子二人进得书房。
“什么事情,你说吧。”慕盛海坐下。
易鸣也不隐瞒。
“你们和李景龙住一个小区,他经常回来吗?”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事情?”
“有人查出他在外面有人了,并且育有一子,好几岁了。”
“哦,有这事?”慕盛海一脸讶异,在他影响中李景龙不是这样的人。
易鸣道,“看来,他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
慕盛海担忧道:“他的夫人知道这些吗?”
“应当不知道吧,一般女人都会闹腾开来的,她的夫人不吵不闹,肯定是不知晓。”
“这道是的,上次,你送我回来,不是还见过她吗,开心地和我打招呼呢,看她气色也不错,你妈和她还挺能聊都一处呢。”
“他女儿您见过?”
“见过,非常优秀的一姑娘,学习成绩特别好,长得也不错,今年下半年该高三了。”
慕盛海担忧地问,
“你打算怎么做?告诉他夫人,不至于吧?这样和美的家庭,至少在外人眼里是和和美美的,有一个温柔的妻子和一优秀的女儿,我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家庭破碎,毕竟孩子都是无辜的,他的女儿即将面临高考,这可是人生的一大转折,万一……”
慕盛海有点不忍心。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做,毕竟这是他个人问题,我们不好干涉,何况是他的家事,但如果这些牵涉到其他,我就必须要追究过问了。”
“哦,牵涉到其他?”慕盛海看了看易鸣沉重的脸色,敏感预感到什么。
“你发现了他其他方面的问题?”
“目前还没有查到,只是预感。”
“他是鼎盛的财务科长,难道他有经济问题?”
“我没有足够的证据,目前也就和您这边打个招呼,毕竟,您和他关系不错,也是您认可的人,我怕万一查出问题……”
慕盛海明白了他的顾虑,语重心长道:
“易鸣,你尽管放手去做,鼎盛既然交给你,人员就任由你处置,就向当初我放手给淑媛一样,人员她说用着不顺手,要调整,尽管调整就行了,大的原则不违背,为了公司的发展着想即可。”
“这点,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我就怕你一团和气,任人欺上瞒下,不知晓也不敢动弹。”
易鸣态度坚定地说:“我进入鼎盛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企业内部的一些事情,也逐渐摸着门道了,不用担心,一般人还不敢欺上瞒下,就怕那些之前的老人,觉得自己功劳很大。”
“我支持你!”慕盛海给出态度。
“其实,今日来,还有一重要的事情要和你沟通一下,也想听一下您的看法。”
这才是易鸣来的重点。
“你说?”
“我担心淑媛……毕竟她当年进入公司还很年轻,历练有限,很容易上当受骗,万一……我只是说万一……”
慕盛海站起身来,在书房内背着手走动。
当时鼎盛交给淑媛是迫不得已,他和李景龙关系很铁,交代他一定要好生帮扶淑媛。
淑媛对李景龙也算是依赖,后来淑媛逐渐站稳脚跟,换了一大批中高层干部,唯独李景龙没有被换。
当时被撤换的中高层干部有不少人很委屈的,托人给他带话,说李景龙有经济问题。
他当时问了淑媛,淑媛一口否定,说是那些老骨头,因为被辞退了,而只有李景龙一人留了下来,羡慕嫉妒恨,栽赃给他。
有什么经济问题,有证据吗?如果有,拿证据来,而不是信口雌黄。
那些人又拿不出证据,那件事情就不了了知了。
时过境迁,李景龙在鼎盛越发的风生水起,不可一世。
除了慕淑媛,没有人能够撼动得了他的位置,两朝元老局别的人物。
如今,易鸣提出这样的担忧,慕盛海不得不重视。
易鸣是一个任人唯贤的人,向来对事不对人。
慕盛海停止了走动,坐到椅子上。
这一次,他思考的时间稍长一些,因为这不是别人,这牵涉到他的宝贝女儿。
如果,没有儿子,女儿一定是唯一的宝贝疙瘩,但他有儿子,而且是这么优秀的儿子。
他心里的那杆秤本来是平衡的,却时不时的倾斜。
内心交错纠结。
“我和你的原则一致,对事不对人。如果,淑媛犯了错,看是什么问题?如果不是什么重大问题,你我就不要追究了;如果是犯了严重的错误,我也担保不住她,是不,她也大了,有些轻重也该让她知晓厉害,而不是一味的纵容包庇。”
他终于明白,心里的那杆秤是偏向公平公正的。
唯一的愿望,就是女儿能够经得住这杆秤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