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
大半个极冰城的人都看到了那十几道从天空中划过的流星。
没有任何去感慨流星的美丽。
这种‘异象’的发生反而是让他们更加坚信了极北冰原的深处,一定是有着什么什么重大的变故正在发生。
“得加快速度了,出发的事情还是提前三天吧,这几天总觉得有一些心神不宁,提前一些时间避免意外的情况发生。”
看着那天空中划过的十几道‘流星’,一名青年皱着眉头如此对身边的侍从说道。
那青年穿着着一身整洁,不见丝毫褶皱的黑色大衣。
虽然面庞看上去稍显瘦削,但那挺直的脊梁却是让他的身形看上去显得无比的高大。
不像是寻常的年轻人一般,皮肤光洁无暇,在这个青年的脸上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你甚至还能够看到并没有完全愈合的伤疤,那是战斗的时候留下的疤痕。
一对蓝色的眼睛显得炯炯有神,棕色的头发被梳理成一个辫子垂在脑后。
“领主大人,如果提前行动,很有可能会出现人手不够的状况,极北冰原的状况您也知道,如果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就做出决定的话,我担心......”
一名看上去有几分苍老的侍从便是这样子,直接对被他称之为领主的青年说出了他这样子去做,究竟会带来多么巨大的弊端。
如果说是极冰城当中的民众应该能够第一时间认出两人的身份,那名青年便是极冰城的领主加尔兹,而那位面色苍老的侍从则是历代侍从极冰城领主的卡斯特利家族的一员。
侍从的名字叫做阿内尔·卡斯特利,有他的辅助,加尔兹在很多方面也都能少操一些心,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面对方也能够给他一些不错的意见。
就像是现在一样。
只不过......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情况的时候了。”
加尔兹摇摇头,满脸的严肃表情。
“如果等到危险真的发生,到时候受到波及的可就不是这么一点儿人了。”
“在一些关键的时候,虽然说起来很残酷,但是在一个关键的情况之下,弃少保多也是避免不了要发生的事情。”
是啊。
尽管这样子的说法真的很是残酷,但这就是事实,如若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优柔寡断反而会让最终的结局变得更加凄惨。
“话虽如此,但那些冒险者可都是极冰城的中流砥柱,如果他们都遭遇到不测的话,极冰城的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难道说领主大人您就没有想到过吗?”
“我想到过,这些事情我之前的确是有想到过。”
加尔兹用着认真的口吻说道。
“正是因为我想到过,所以我才会犹豫这么长的时间无法做出一个确切的决定来。”
“你也不要再劝我一些什么了,明天我也会亲自加入到队伍之中,并且会告诉他们这一次过去究竟是会有多么的危险,让他们不愿意参加的可以自行退出。”
“可是,您可是领主...如果您出了什么意外......?!”
阿尔内想要劝对方打消掉这个想法,只不过加尔兹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要去做的事情可不是他这样子说说就能够让其改变的。
“我的父亲,在我牺牲之后也是能够继续管理这座城市,牺牲是在所难免的,重要在于如果真的牺牲了,那我们的牺牲是否是真的有着意义。”
加尔兹双手撑着桌面,随后用着一旁的印章对着已经撰写好的指令盖下。
“把这份指令拿下达给冒险者公会吧,顺便告诉冒险者们,明天的早上我会临时展开一场出发前的会议,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我会在那一场会议上面和他们说明。”
见到加尔兹这样子一副认真的模样,阿尔内本来想要说的话还没有吐出来就已经是被他给生生的咽了回去。
既然言语没有办法让对方改变想法的话,那也就只能够做好当前的事情,避免危险发生的可能性了。
“所以说啊,那种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剧情难道说你们就真的一点儿都不觉得很俗套吗?”
别西卜摆出一副我已经是过来人的模样,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说着。
“虽然说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家伙给我整什么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剧情,毕竟他的后台再硬,难不成还能硬得过菲瑞特吗?”
“主要还是嫌真的遇到这种状况会十分的麻烦。”
“为什么有些时候现实中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剧情,那还不是因为受到影响的人一开始不展现出让人畏惧害怕不敢招惹麻烦的实力,这样子来说吧,如果说我一开始就表明我是公主殿下的老师,你觉得就算是他有后台,他那所谓的后台又真的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助他吗?”
答案是肯定的,人都是会主动避开麻烦的动物。
除非是因为某些原因避无可避,否则遇到麻烦的时候他们多半都是会选择自主避开麻烦,尤其是这种居然为了几个连身份都不清楚,说不定就是某个大佬女儿的美丽少女的情况。
这个世界的人又不是傻子,那种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剧情虽然有发生,但老的也绝对不是那种话本小说里面写的傻子一样的形象,他们敢欺负的只有那些有把握能够欺负得了的。
而且在动手之前肯定会彻彻底底的进行一番调查,并且对自己后辈的说辞等进行分析。
打个比喻。
就好比今天这几个被踢飞的家伙如果回去告状,说有他们想要帮助几个少女通过委托结果被人给欺负了的话,他们若是有着后台,那他们的后台就肯定会结合到他们平时的所作所为第一时间明白。
这哪里是他们帮助少女,而是强迫着要和人家做一些不可名状的交易,而他们被教训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招惹到了那几个少女身后的人。
一想到这个地方,那他们就肯定会警惕,思索究竟该不该出手帮忙什么的。
这才是这些有背景的老油条会做的事情,那种连想都不想就直接帮出手帮忙是肯定不现实的。
别西卜之所以要问对方有没有背景,就是在掂量自己该用几分力,才能够做到恰到好处。
毕竟。
现在他虽然需要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但是也绝对不能展现得太高,如果太过了的话,那他们一开始所做的伪装可就等同于是无用功了。
如果你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超过了一些在暗中人眼中的‘安全界限’,那么接下来你就极有可能会遇到许多的麻烦。
像是现在这个样子,既能够让这些明面上的人不敢轻而易举的招惹到自己等人,又能够让暗中的人不会太过于注意到他们就已经是差不多足够了。
明白了别西卜刚才那一番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众人也都是纷纷点了点头。
他们这次过来本来就是来调查东西,而不是来找什么麻烦的。
面对之前的那种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好好的教训对方一番,如果一味的躲避只会让麻烦更多,别西卜之所以自己动手,他们也都是很清楚。
“之前如果不是老师过来的话,绯染姐姐可能都已经是快要忍不住动手了吧。”
希维雅这样子说着的时候,现场的其余人都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尤其是当时就在绯染身边的希维雅以及一群近卫骑士团的成员们,他们可都是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于绯染身上那一股令人不可忽视的杀意。
换句话来说,在那一瞬间绯染可是真的对对方动了杀心,如果不是别西卜及时过去的话,说不定那黄毛现在早就已经是身首分离了。
“此身是主人的事物,任何其余人但凡有觊觎之心,应当尽皆斩杀。”
绯染用着那不带丝毫起伏的声线如此回答说到。
“别说了别说了,我真的不想再生吃柠檬了。”
人群中,一名近卫骑士用手捂着眼睛,一边哀嚎着一边说出这样子令现场的一众男性都不由得产生共鸣的话语。
“是啊,一想着别西卜大人的剑能够变成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有些时候我就会忍不住把自己的剑放在桌子上,指着它并且不忘记大声呵斥‘给我变!’”
“别想了,你那把剑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你要是找别西卜大人改造改造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搞得现场的这群家伙一个个都将目光看向了别西卜的方向,那样子,就好像是在看什么移动的巨大宝库一样。
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来自于别西卜的一个白眼,以及一段让他们深感无情的话。
“别想了,别做梦了,就算是神也不敢说自己能够随随便便将一个生命制造出来的吧。”
他这样子说着,然后看了看呆在自己的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四周,就好像是守卫一般时刻保护着自己的黑发少女。
“如果我说,绯染曾经其实也是一个女孩儿,只不过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会变成这副模样,我想你们肯定就不会有刚才那样的想法了。”
说着,他抓着少女手掌的手稍微紧了紧,就像是在安慰对方一样。
只不过,感受到他的举动,绯染却只是摇摇头。
“主人没有必要这样子安慰我,曾经的事情早就已经是过去,能够遇到您这已经是绯染最为幸运的事。”
被源氏利用,被源氏当做武器,最终被当做替代品被抛弃。
绯染的一生,可以说是无比凄惨,辗转到另一个巴利吉斯的手中,最终又辗转到了别西卜的手里。
而在这些人当中,也只有别西卜能够感受到她那几乎已经是难以察觉到的内心深处的怨念,并且能够将她的意识唤醒过来,并赋予她新生,承诺替她复仇。
她能够一步步的变强,能够突破武器这一束缚,恢复到现在这种自由的状态也都是因为有着别西卜的帮助。
所以说,在绯染的心中,别西卜绝对是改变了她的生命轨迹,让她的灵魂不再像是曾经那样浑浑噩噩的被人所束缚的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存在。
“绯染的经历便是这个样子,我想,听完这件事情之后你们的心里也就应该不再会有之前的那个想法了吧?”
既然绯染的内心已经不再在意这件事情,那别西卜也就是将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也就当是警示警示众人,告诉他们这是绯染内心的一个禁区,虽然平时他说的时候少女会说不在意,但是要说真的不介意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听完他的话之后,众人也都是纷纷认真点着头。
回想起绯染那浑身可怕的杀意,再想起自己等人之前开玩笑似的话,也得亏绯染本身已经不是太过于在意,若不然他们刚才的情况可就是十分危险的了。
不仅仅是如此,但凡心中有一些良知的人,在听完这样子的事情之后恐怕都不会再去想这件事情了吧?
你满足了自己的欲望,但最终葬送的可是一名少女,甚至于说是一名还未成年的女孩儿未来,这样子做的你,又和当初的源氏有着什么区别?
“好了,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见大家的气氛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才讲的那个故事的缘故变得有一些沉重,别西卜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同时开口说道。
“极冰城有名的酒馆,我想大家都是很清楚的吧?”
极冰城的麋鹿酒馆,虽然说名字听上去没有什么新意,但是酒馆里的酒水和料理却是享誉整个浮空大陆,就算是和浮空大陆所有的酒馆相比较起来,这家酒馆的酒水和料理都绝对是名列前茅。
但是同样的,这家酒馆的消费也是一点儿都不低,一个人,一顿饭,一万金币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会儿我们就去那个地方吃一顿吧,钱我来付,你们随便吃只要今天晚上你们能够玩得高兴。”
别西卜便是当着这群人的面,直接说出了这样子的一个绝大多数人甚至连敢都不敢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