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做伦泽斯·玛卡。
我出生于卡塞拉城的落月镇,在我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在外走商遭遇歹徒失去生命。
我的叔父将我接到他的家里将我养大,可是没有谁比我更清楚,我的叔父将我带回家究竟是抱有着怎样的一番目的。
我的血液。
不对,准确来说是我的身体的一切,从我出生开始似乎就有着很强的魔力相性。
只要食用我的血肉,就能够提高小孩子在魔法方面的天赋。
我的叔父正是因为我的这一点利用价值,所以才会将我这个仅有十三岁的小孩儿收留。
平日里,我负责打扫住宅的卫生,包括在后院劈柴以及种植宁静草任务也同样需要交给我来做,每当到了周一夜晚的是时候,我的叔父总会带我去往他的地下室,用那根粗大的针管刺入我的身体,抽取我体内的血液。
我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
现在我已经十五岁,如果在这样子继续下去,相信过不了一年,我一定会死在他的地下室里。
可我不想死。
我求助过周围的居民,可他们并不理会我这个已经丧失了父母,无依无靠的小孩。
在那时候我终于知道,在我的父母离我而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没有任何的人可以依靠了。
幻想中美好的生活不可能会到来,自己所面临的只有这吃人的现实。
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我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
落月镇,某个住宅的大门口处。
一名身体瘦削头发枯黄的少年抬起了他那张面色苍白的脸,隔着大门,不断的朝着外面打量,似乎是想要避开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是伦泽斯,今天终于想通了的他,决定趁着叔父将自己的血液交给客户的这段时间里,逃离这个迟早会让他葬身的可怕地方。
背上背着一小袋干粮,腰间有着十几枚金币,这是他从叔父的柜子里翻找出来,用于支撑他逃到卡塞拉城的物资。
他不怕路上会遇到什么普通的野兽,虽然他的实力还没有达到低阶魔法师,但是最基础的火球术之类的魔法他还是能够施展得出。
走出大门,他拉低了自己头戴的兜帽,好遮住自己的脸颊。
穿过栅栏,这是他时隔两年以来,第一次来到街道上。
在这种时候他本应该深吸一口空气,感慨一下自己的那一番遭遇,但是他的理智却不允许他这样子去做。
他知道。
自己的叔父就在这里不远处的地方,自己在这条路上浪费越多的时间,被抓住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不要妄想着逃跑,否则我会打折你的腿!’
脑海里回想着自己叔父的那一句警告的话,伦泽斯加快了行动的步伐,但是,他总感觉自己的身后似乎是有着什么人在紧紧的跟随着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伦泽斯的神情微微一变。
这种时候会跟在自己身后的,除了街头上那些恃强凌弱的恶棍之外,也就不会有其他的人了。
绝对不能被走到人少的地方去。
他在心里这样子默默的想着。
落月镇的治安,至少在表面上并不差劲,这些恶棍还没有胆子大到直接在人群当中抢劫。
如果他们找不到机会,估计就会离开了。
伦泽斯这样子在心里想着,刚才紧绷起来的神经也是变得轻松了下来。
自己还有机会...自己并不是完全已经失去了希望。
他像是这样子在心里默念着安慰自己,可是他却是并没有发现。
这一片街道上原本喧闹的声音,似乎正在逐渐的开始变调。
这些喧闹声音,似乎正在逐渐往着惨叫声的方向开始发生着变化。
而且.....
那种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好像已经消失了?
伦泽斯猛地抬起头。
随后,一股血红色的液体溅落在了他的脸颊。
温热的,带着一股腥味的血红色液体。
这感觉,就和他每个星期会被抽出的血液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转头看向了血液溅落的方向。
在他的左边,刚才那一只紧跟在他身边的恶棍此时却是被削掉了脑袋,而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却是那和恶棍一同紧跟着伦泽斯的另一个他的同伙。
他瞪着眼睛。
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这两个刚刚还紧跟在自己身边的恶棍,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反目成仇一刀子把自己的同伴给干掉的?
这样子的事情,不仅仅是发生在他的身边。
这一整条街道,包括这条街道周围的房屋,到处都回荡着居民们的惨叫,和愤怒以及难以置信的怒吼。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抬起头来,看到了。
看到了亲手杀死了自己妻子的丈夫。
一棍子抡死自己年迈父亲的儿子。
还有那原本应该护卫小镇安全,此刻却是在挥动长剑在小镇内疯狂杀戮的卫兵。
是我疯了.......
他摇摇头,咽了咽口水。
不...是这个世界疯了。
他这样子想着,之间的他的面前一道黑影闪过。
那是刚才那个杀掉了自己同伴的恶棍!
此时,那恶棍挥舞着长刀,面露愤怒之色的朝着伦泽斯的方向狠狠的冲来。
不!
伦泽斯浑身一抖,这可是他逃走的第一天,他可不希望自己就这样子死在这个地方!
他的手中开始出现微弱的火星,那是火球术正在凝聚的前兆。
快一些...再快一些.......
看着那逐渐逼近自己的身影,伦泽斯虽然紧张得额头冒出冷汗,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有着几分冷静。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唯一能活下来的方法就是手中的这一枚火球术。
只有依靠这个东西,自己才能够从这个家伙的手中活命。
但是...
他终归是没有接受过魔法的教育,火球术甚至还没有能够凝聚出来。
那恶棍就已经挥舞着长刀来到了他的跟前。
结束了吗......?
他心里默默的想着,在这一刻,就好像一切都想通了一般。
或许死亡,也是属于自己的一种解脱方法吧?
这样想着,他默默的将自己的眼睛紧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