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凯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远东大陆之主链上明显出现了一丝反感，只见其将双手扣在眼睛上，如同做保健操似的轻轻一抹，那双碧绿的瞳孔瞬间变成珍珠般一样的黝黑，黝黑的瞳孔中似有波纹般不断向外扩散，在扩散圆点处，形成一枚更加细小的瞳孔。

一眼看过去，就似天生长了一对重瞳一般。

刹那间，近在咫尺的孙悟饭便看向了凯伦，因为这双显现出来的瞳孔简直和凯伦的黑眼睛一模一样，更或者说就是一样的。

“这还需要解释吗？”远东大陆之主淡淡的问道，更像是一种无声质问。

这下凯伦却有些糊涂了，貌似这双眼睛有特别的含义，足以胜过远东大陆的研究成果，瞧着对方，凯伦总想回忆一丝熟悉的味道，可惜没有。

他非常肯定，除了在爱琴大陆的那一次会面外，他们没见过面，而且眼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和当初见面完全不一样。

仿佛当初前往爱琴大陆的就是个壳子，而眼前才是真正的本体。

“这说明了什么？”凯伦不知趣味的问道。

“呵呵！”远东大陆之主苦笑起来，随之长长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泥泞的土路上，伸手在腰间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掏出一叠叠金黄色的纸页来。

这些纸张全部由青铜打造，青铜表面上刻录不同的咒语，或是圆圈，或是公式，如同一条条龙蛇行走，苍劲有力，可真正让人惊诧的不是纸页的表面，而是这些鬼画符一般的纹路流传出的死寂。

只是看上一眼，便觉得灵魂都要吸引进去，成为文字流转的能量一样。

即便孙悟饭这样的强者，也不得不强行分离开视线，这种感觉他有些熟悉，和爱琴大陆的一样，仿佛这些书页中，每一页就是一个亡灵世界。

不是亡灵！

孙悟饭很肯定，亡灵不可能给他如此强烈的压制力，在这些普通的文字面前他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就好像一尊神横亘在面前。

神！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眼前这些书页仿佛就是一尊尊古老的神灵一样。

“这是！”他忽然想起来，在这个世界流传这最古老的东西，“冥书？”

远东大陆之主点了点头，颇有点无奈的笑了笑，“真难得这世间还有人记得这种东西。”

“真的是冥书，相传冥书乃是冥界之主根据世间亡灵创造的归宿之地，乃是上古冥界支柱，集齐冥书，便可创造出上古冥界。”孙悟饭在旁一板一眼的重复着，就像一个老古董一样。

这让一旁的凯伦觉得分外好笑，就似一个乞丐进到皇宫一样，仿佛没见过市面，可凯伦却笑不出来，因为这些东西他也认知，自然不是所谓的冥书，而是他这些天不断追逐的亡灵之页。

他深知能够看出哪些鬼画符上书写的文字。

“亡着之叹”“女巫号角”“罪龙之渊”‘哭嚎之河’

他甚至知道这些亡灵之页的用法，这东西就似记录在血脉中一样，只要他想这些普通的书页就能活过来。

“有印象了吗？”远东大陆之主问道，那双已经化为重瞳的眼孔紧紧盯着凯伦，似乎想要对方记起很了不起的事情来。

可惜，凯伦生硬的摇了摇头，“没有！”

“一点都没有？”远东大陆之主迫切的问道，“难道你就记不起一点有用的东西，比如兄弟，女人？”

“兄弟？谁？”凯伦像个呆瓜一样的问道，“不会是你吧。”

“当然是我！”远东大陆之主突然叫了起来，声音大的似要将这条神灵之路贯穿，只见起快步走到那块破裂的石碑前，手指沿着上面的碑文快速的比划着，对方那手指竟恰巧嵌入在那文字的齿纹之内。

扭头盯着凯伦，似要对方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可惜凯伦对这些东西根本不知道个，更弄不清楚内在含义。

远东大陆之主快步走到凯伦面前，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臂，拖着来到石碑面前，拿起凯伦的手掌直接放在了另一面的文字中。

只见那文字下方的凹槽竟和凯伦的手指重合了，这一幕让凯伦自己的惊诧不已，而不远处的孙悟饭更惊的长大了嘴巴，指着凯伦支支吾吾的说道：“难道....你们就是...神灵之路的创造者！”

看着孙悟饭吃惊的样子，凯伦隐隐感觉到不妙，神灵之路创造者的含义大不相同，也不需要解释，意思很明显，好像是他和眼前的远东大陆之主创造了这条道路。

而且貌似他们两人有非常浓厚的关系，可惜，他什么都记不得，自己记忆中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在闪金镇，似乎从那一瞬间开始，他的记忆就是完全断层的。

“你还没记起来？”远东大陆之主追问道。

凯伦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什么都记不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不想撒谎。”

远东大陆之主宰原地静立了数秒后终于放弃了，长长的叹了口气，又一屁股坐在黄土路上，脸上尽是苦笑，抬起手指着神灵古道的远方，问道：“你知道那通向哪里吗？”

“大西洋！”凯伦这还是知道的，神灵古道先是进入黑海，然后在中转后就可直达大西洋，进入世界的另一片大洋。

“不！”远东大陆之主摇了摇头，“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转站而已，你知道吗，就是大西洋也是我们开拓出来的。”

“大西洋是我们开拓出来的？”凯伦乐着问道，因为这真像个玩笑。

远东大陆之主很是慎重的点了点头，“你都记不起来了，那时候只有远东大海这么一个地方，你觉得生灵需要更高的追求，所以就在远东大陆上修建了一条神灵之路，通过空间折叠的方法找到了神秘的黑海，那里资源丰富，更适合高级生灵存活，那个时候起，你就觉得远东大海外有新的世界。”

“这个我知道。”孙悟饭抢答道：“相传冥主发现黑海，在上古年代的神界后，所有神灵几乎都迁徙到神界居住，可当时神主还不满足，认为还有不同于神界的世界，经过他在几万次的空间折叠，终于发现了大西洋，可大西洋的神力和规则远远比不上神界，最后由神主和冥主，海神三兄弟商量，将那些高等级的生物迁徙到大西洋中，也就拥有了现在的世界。”

“这是创世说？”凯伦笑呵呵的问道，“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应该就是那位冥主了。”

“当然！”远东大陆之主激动的叫道，“你就是至高无上的冥界之主，这条神灵古道的创造者，而且你还推测出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封闭的世界，残缺的世界，真正的世界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还提到了宇宙，并且命名了大西洋，当时我还问你为什么独独喜欢用‘大西洋’命名，你说是因为一部叫‘大西洋帝国’的电视剧，我又问你什么是电视剧，你说以后会告诉我的，那一定是非常了不得的发现，对吗！”

电视剧？

凯伦真傻了，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皮玩意儿。

“我欧震记不起来了，或许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远东大陆十分肯定的说道：“就是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灵都认错了，也不可能认错你，大哥，我是你的亲兄弟啊，你看到我的眼瞳了吗，你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拥有这样的瞳孔，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凯伦想要安慰对方，他似乎能够感觉出那股痛楚，可惜他真的不知道，总不能拿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哄骗对方吧。

“是不是有人陷害你了，对，一定是那些堕落天使，如果不是你，路西法根本不可能从这个世界超脱，那个小贼，他窃取了你所有的研究成果，那个处理杂物的混蛋！”

远东大陆之主像个醉汉一样骂了起来，喋喋不休的将曾经他们的一切告诉凯伦。

上古神王，也就是第一代神主，神灵领袖，而冥主，也就是凯伦，至于远东大陆之主，则是海王，他们三个是兄弟，统御着诸多神灵，享受着远东大海这个世界。

可由于凯伦强烈的好奇心，在远东大海外探索到了神界，更是推测神界根本不是终点，在外面还有更广阔的世界，而凯伦就发明了一种折叠空间的技术，只要不断折叠，总能超脱。

在申领面临灭亡的时候，神王之王便是凭借着这种技术从世界超脱出去，而第二个超脱出去的，就是现在威名赫赫的堕落天使之王，路西法。

而路西法本人，在远东大陆之主的嘴里，竟然是凯伦的书童。

“你确定不是在编故事？”即便接受能力再强，他也接受不了这种现实，“你总不会跟我说，路西法在我睡着的时候，给我灌了迷药，把我的研究成果偷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