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伦忍不住想到当初堪帕斯赐予自己战神祝福的场景，在那一瞬间，他的确被感动到了，有的人愿意真真正正为一个大陆努力，在那一刻他没感觉到一点私心。

即便之后和梅林接触，也从没在这个大陆第一人身上感觉到一点被利用的意思，当然，他并不是因为被利用生气，相反凯伦很喜欢被利用，因为越被利用证明价值越大。

只是不想在这种纯粹情谊中夹杂别的东西。

他主要弄不清楚自己的感觉，难道他也卷到竞争的是是非非中吗，当初他答应对付卡塔尔，只是因为卡塔尔是个毒瘤，想要让爱琴大陆向上发展，就必须拔除这个毒瘤。

严格意义上，凯伦是绝不想和任何一个人为敌的，因为这样的敌对往往是内部消耗，这种无谓消耗只能拖后腿。

仔细的看着三尊画像，一闭不多，一笔不少，气质匀称，这里面没一点猫腻，明显就是三人站在面前画的。

看了看卡塔尔的背影，对方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噗嗤！

凯伦突然笑了，他发现自己怎么这么傻，在这种无聊问题上纠结，自己什么时候要靠着别人来生存了。

从他控制闪金镇的第一天起，所靠的也只有自己而已，而且到现在为止，这个信念从没改变过。

不管是堪帕斯，卡塔尔，还是梅林，这些人都有他们的轨迹，自己只要按照自己的轨迹走就行了。

现在闪金镇就是要进入魔力化，不管是联盟还是对抗，只有等他的魔力化完成再说，剩下的事跟他屁关系都没有。

自己真是闲的发慌。

他这次来卡塔尔城就是闲着没事过来蹿门的，想通了这些，凯伦心情好了很多，这个阴暗走廊也没那么压抑了。

加快几步跟上卡塔尔，如此这般行进了半分钟后，终于走完了巷道，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厅中。

这不是大厅，应该是个画室。

中前方是大黑板，左侧是五颜六色的颜料，右侧挂着几百根画笔，粗的，细的，绘彩的，描点的，应有尽有，另一侧井然有序的放着一排画架，架子上放着一张张泛黄的松纸。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作画纸，几百个便士一张，而且出自精灵大陆，也只有精灵那纤细的手指才能弄出如此细嫩的纸张来，像女人的皮。

在不远处的纸篓中，这样的纸扔了厚厚一摞。

透过一些边角也能看出，这些草稿也算是难能可贵的佳作了。

四下看了看，只有卡塔尔一人，很显然他眼中那位传奇画师正式这位城主。

“你想给我作画？”凯伦主动打开话题。

卡塔尔古怪看了一眼，在路过巷道仍旧能够如此平静的可没几个人，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凯伦的兴趣增长不少，“你可选画笔，纸张，还有你需要的水晶棺，这些都是你的权利。”

凯伦怪异笑了笑，他似乎真想将那五千万便士拿下来，不过如果拿下，那实在没意思，如果他只值这么点钱，那就没必要累死累活在荒原发展了。

“五千万我不要。”

卡塔尔古怪看了一眼，他认为这是最理想价位，也是凯伦目前最缺的。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满足。”

“我过来蹿门的，只想和你聊聊天，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朋友给我一副肖像画应该没什么，而且由朋友来安排我的后事，这或许是最幸运的事。”

卡塔尔明显愣了一下，朋友？

他活了这么多年，和他交易过的生灵数不胜数，还没有一个人敢用这个词，也没人想用这个词，瞧着凯伦，脸上露出一丝和善笑容，仿佛一个迟暮老人重要激活了一点热情。

“要求不过分，不过你这个朋友有点小啊。”卡塔尔叹了口气，“已经差不多八百多年没人这么叫我了，看在邻居的份上，给你个小礼物。”

卡塔尔手指在空中一点，手心已多了个酒坛。

酒坛表面带着黑漆，上方用一块红包包裹着，在酒坛正中挂着一个菱形红纸，红纸中心画着一个黑漆漆的怪符文，不过更像个字。

扯开红布，一股怪异的酒精味瞬间挤满了整个房间，凯伦使劲抽动了几下鼻子，闻到这股酒味就要醉了。

但很纯很香，他从没见到过这种酒。

“这是什么酒？和朗姆酒不一样。”凯伦对美食有特别爱好，尤其对酒，有一种特别的偏爱。

“我叫它女儿红，差不过二十年我就会酿造一批，一般心情不错的时候喝一坛，这种酒是女儿家出嫁的时候用的，大概二三十年才有味道，这坛差了点，不过已经是我最好的了。”卡塔尔缅怀说道：“主要是我对酿酒不在行，要不然让你尝尝地道一点的。”

说着从虚空中拿出两个酒杯，杯子和大拇指一般，显得很小气。

一杯下肚，酸辣刺喉，顿时凯伦整个脸红的像个猴屁股。

酒是辣的，不是辣椒的辣，他从没喝过这种奇怪的酒，而且还带着一股怪异的酸味，喝下去的一瞬间，整个人竟有些犯晕起来。

“这是酒吗？”凯伦迷迷糊糊的问道，的确，他有点顾不住自己，摇摇晃晃了几下，竟靠在墙上大喘气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中似有几十只魔鬼在拉扯般，疼的厉害，使劲锤了下脑袋，呼吸中带着隆重的酒腥气，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还在画室里。

卡塔尔一边拿着画笔，一边调试着色彩，在画纸上涂涂抹抹，画架旁边还放着一小杯发红的烈酒。

凯伦才记起来这种酒叫‘女儿红’，的确有些像十八岁姑娘的血，一股幽幽的美。

“我睡了多长时间？”凯伦先是看了看自己，确定卡塔尔没伤害后才问道。

“一天吧，你的酒量有点差。”卡塔尔看了一眼，轻眯了一口，继续作画。

凯伦觉得有些丢脸，似乎说酒量差感觉其他功能差一样，扎啤他能喝一大桶，这指甲盖大的小酒杯竟把他灌倒了。

此刻，站起来还有些晕。

摇摇晃晃的跑到卡塔尔面前，当瞧着画架上的油画时，立时来气了。

只见自己靠在墙角，双腿叉开大八字，歪着脖子，嘴巴一呼一吸，尤其那张脸，简直比猴屁股还厉害。

这张画简直丑的离谱。

“怎么样？”卡塔尔洋洋得意的征询着主人的意见。

“撕了！”凯伦低沉说道：“我让你再画一幅，还有，算我欠你个人情。”

“我觉得很好啊，这可是我一气呵成之做，你不愧是我最看重的收藏品，能给我源源不断带来灵感。”卡塔尔很高兴，油画笔在纸上快速飞跃，继续刻画着凯伦的窘态，“现在我不需要你人情的，我觉得这张能够让我兴奋好多年，想想，有一天你成名了，拿出这张油画拍卖指多少钱。”

“你还有这习惯？”

“当然，每隔几年我活着没意思的时候，就会拿出一些收藏品，每一次都会引起一番轰动，你还小，不会体会其中快乐的。”卡塔尔似在怀念那种快乐的感觉，尤其是看到眼前凯伦醉酒画像时，兴奋的有些不像样。

凯伦从没见一个生灵会从这样的东西中得到兴趣，感觉像个小孩，对于卡塔尔这种人，你永远不要试图改变他的任何决定。

这就是对方的底线，其实和很多奇怪的人相处很容易，只要不刻意碰触别人的底线，基本上是会其乐融融的。

“随你吧，反正我是没兴趣，对了，你的快乐怎么这么少？”凯伦突然问道。

“是啊，所以我珍惜每一分快乐，同时珍惜能够给我创造快乐的事物还有人。”卡塔尔特意看了一眼凯伦，意思好像在说我珍惜你。

看的凯伦有些发毛，觉得这个大叔有什么特殊癖好似的，忽然想明白过来，对方根本没回答自己的问题。

这个大叔真够狡猾的。

大叔？

凯伦脑子里怪异想到：“自己怎么会叫这个人大叔的，应该叫大爷吧。”

对方那从容不迫的态势，似乎天塌下来都不会有反应，这绝对比他见过最老的人都要安宁，好像完全看淡了生死一样。

“看来我很幸运。”怪异笑了笑，“我现在搞魔力化，现在先在闪金镇搞实验，作为邻居和朋友，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妈？”

“没有，我从不掺和别人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