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邸后,原车上的四个人此时都各回到了各自的‘地盘’,也就是她们自己的房间。当然,启月老俩口子住在同一个屋,他们例外。
进到寝宫,关上屋门,诺大个房间里便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只见玄月她往沙发上一坐,就跟个大老爷们似的,一脚脚翘着放在了另一只的膝盖上,单手托腮,身子再向后一仰;好家伙,就她这坐姿,若再点上一根香烟的话,那活脱就是黑帮电影里的大姐头啊。
不过咱们这位玄月小姐可比那黑帮的大姐头要威风多了,给泰宫殿下当王妃不说,肚子里还怀着小王爷,这谁脑子抽风敢去招惹她这样的大人物啊。
“解释解释吧?刚才在车上殿下什么意思呢,又艺伎又花魁的,怎么着殿下想纳妾啊。”
“啊嘞?”亲王一愣。
“一时想不起来了是么?好,我给你回忆的时间,三,二!”
“哎!”启仁一个箭步冲向前去,将她那已经竖了起来的食指,也就是那个“一”给紧紧握在了手心里,“你说你着什么急啊,我这不正在回忆的么。再说你这数你数快了知道吗,人电影里都是一点五、一点六秒一跳的,人数的时候还得拖个长音你知道么,哪有像你这样一秒一跳还不带拖尾音的啊。”
“你把我手指头松开,怎么着你那么大个人了还想掰我手指头啊?”
“谁想掰你手指头了,你这不诬人的呢你。我那是怕你接着数下去,这没办法了才把你手指头给握住了嘛!”
“胡扯!我有十根手指头你握得过来么你,你要真不想我接着往下数,干嘛不亲我堵住我的嘴啊?哼。”
“我怕你咬我。”启仁边说着边松开了她的手,同时往后退了半步。
玄月眉头一皱,用手一指道:“家法!”她口中所说的家法,不是别的正是四年前在景福宫水池旁,那绵绵细雨中,亲王殿下与李氏公子切磋剑艺时所佩之木剑。
要说这启仁今儿就倒霉催的呢;玄月说要家法,他脑子里估计还想着花魁的事呢,心不在焉,糊里糊涂地便把展示柜架子上的的木剑给她取来递了过去,“我说这玩意怪沉的,你要它来干嘛,挠痒痒啊?”
“挠痒痒?我看你今是皮痒痒。”玄月给他气的笑了起来,“来,屁股撅起来,姐我这就帮你来解解痒。”
“别介,怎的你又要打我啊?这前几天不才刚打过么,我这屁股到这会都还疼着没好利索呢。你是纯子不是我妈美智子,怎没事就想着打我呢。”
“收起你那毫无笑点的俏皮话,总之姐我不高兴,你就应当让我打一顿来出出气。别废话,快撅着屁股给我滚过来,别让我拿着把木剑,挺着个肚子满宫邸的到处追你,让人瞧见不好看。”
“哦,满宫邸撵我那不好看,怎的我白送上门让你抽我两下那我就好看了是吧?合着我还让你给我抽美了是吧,我还得合着掌谢你是吗。要我说你这人就是总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设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高兴你拿木剑抽枕头啊,实在不行你整把真剑把它捅了都行,抽我干嘛啊。我这人我,我被抽疼了叫唤起来那声可不好听这你是知道的,你看我这嚎得一难听你心里准不高兴,你不高兴你又得抽我,这搞不好就整成个恶性循环了。”
“枕头又没惹我,我抽它干什么?皇家刀快,但不杀无罪之人,更何况一只无辜的枕头呢。欸!等等……好像有点不大对头。”她挠了挠头,在那发了一会呆,忽然瞪着眼睛说道:“我跟你扯枕头干嘛,启仁你臭小子搁这说落语呢你。”
“谁说落语呢,这不你要抽我,我这正跟你讲道理的吗。再说这也不好笑啊,怎的就成我在说落语了呢。”
“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我现在就两字:‘屁股’。你小子要么自己过来,否则待会姐我站起来,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前警察厅「零部门」王牌公安的实力了。姐我就算大着肚子,也一样能够一招制服你,你信不信?”
“行行,我也懒得再跟你瞎胡扯了。来,打,我让你打,不过打归打,下手可轻点儿啊你,这老公要打坏了可不带售后退换的。”
“哼。你要真敢纳妾啊,那我还不如现在把你给打死算了呢,省的便宜了外头那些不正经的女人。”
“哈哈……”启仁走回到她面前,转过身,屁股一撅道:“做王妃做到敢拿木剑打王爷,我看你也不比别人正经到哪里去嘛。”
“说什么呢你!”她边说着,一木剑裹挟着风便狠狠地打在了亲王的屁股上。好家伙,那玩意说是木剑,可跟木棍子也差不了多少啊,就那实心的厚度,抽屁股上没准还更疼呢。
“嗷呜!真打啊你。”
就他这狼嚎似的叫声,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难听呢。这也幸亏这屋子隔音效果好,不然让门外的人给听了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亲王又在宫邸里养什么动物了呢。
“不真打你当我是在吓唬你呢?”她倒是真敢打,不过至于究竟用了几分力,那可就不大好说了。
说话这工夫,又是一记木剑。
雷声大雨点小,也就打了那么两下而已,她便就舍不得了,“啪”的把木剑给丢在了地上。
闭上眼睛,坐在沙发上假寐了起来。
“怎么,姐姐打累了?”启仁转过身,在她脚边双膝跪了下来,握过她的手道,“要我说你准是累了,瞧你这刚下飞机,午觉都没睡呢就跟着我宫里宫外东奔西跑的……姐姐你啊,是真辛苦了。”
“辛苦有什么用。”她睁开眼睛,注视着这脚边这位年轻的丈夫,“毕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人老珠黄,那比得上那些年轻貌美,温柔可人的艺伎花魁啊?”
“你看我就一提,也没说真的要去,姐姐你怎这就吃醋了呢。”启仁用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道,“况且在车上我不是早就有言在先吗?你说我应该做什么,那我便做什么,我全都听你的安排啊。既然姐姐说我应该待在宫邸里写字作画,那我们便写字作画。就像以前我们在高丽时那样,我握着你的手,教你如何勾勒山水,你回过身来,用笔在我的脸上给我画上两撇八字胡,那情景,我至今都还记得。”
“你就记得我跟你调皮捣蛋了呀?那我仿你的泰宫体仿的这么像,你怎就不夸我几句呢。”玄月撒娇道。
“夸了呀,怎的会没夸呢。”他吻了吻她的手说,“我姐姐这一双巧手,会写字会作画,会吹箫会弹琴的,我爱死它了。”
“你这夸的可真俗。”
“俗怎么了?要我说啊,这俗人俗人,还是俗点好。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你看那不食人间烟火,断绝了七情六欲的仙人们,它能有像你我夫妻这般的闺房之乐么?画胡子,打板子,我想就算是寻常的百姓之家,也少有像你我这般有趣的良人了吧。”
“呵……”她噗嗤一笑,“合着我那两下还真把你给抽美了是么?”
他笑着擦了擦脸上她刚不小心喷的唾沫星子,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一直都挺‘美’的么。你呀,就是我的女神,我的天使。”
“我是天使么?”她微笑着说,“那你以后可要对我好一些、再好一些,不然我可是有翅膀的,随时都有可能会飞走哦。”
“不管你要飞去哪里,我都紧紧抱着你,跟你一起去。”
“你不恐高了么?”
“没事,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什么不用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