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已来到了五月的第一个水耀日,以为要提前几天来到米兰准备开幕式表演的关系,今天李公子便与她的夫人一同搭乘客机前往了那充满了地中海风情的美丽国度:「新罗马」。而短短两天之后的金耀日,另一位有着更加尊贵身份与地位的这场开幕式的特邀嘉宾亦与他的夫人一同搭乘专机起行前往了那座相同的城市。
在专机上,亲王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书。少顷,又将书本合上,从一旁取出另一本书,刚翻开书的扉页,却又将它给合上了。亲王转头望向身旁王妃的脸,原以为她会像平常一样悄悄观察自己所看的书的内容,可是转过头,看到的却是她的眼睛一刻也不转移地望着飞机外的云层。
原是有话想要问她,可见她看的这么专注,便没有打扰她的兴致。正当启仁转过头准备继续看书时,耳旁却忽然传来了她温柔的声音:
“有话就说呗,何苦要搞得自己这么难受呢?这里没有外人更没有什么窃听器,想说什么夫君尽管畅所欲言就是。”
已经翻开的书,合上一次,或许可以被说成是「偶然」。但这种事情若发生第二次的话,便显得那么刻意了。启仁既不想如此刻意的再次将已经翻开的书本合上,投入与她的谈话中;亦不想做一个骄傲轻狂的狂徒,一心二用的,故作出一副不是那么刻意想要引起她注意到样子,一边翻着书,一边与她说话。
略做思量,他低着头,微微一笑,拿定了主意,即合上了书。
启仁将已合上的书轻轻放到妻子的手中。接着便向后一趟,背靠着柔软舒服的座椅,很自然地抱起了双臂,微闭着双目道:
“如果这个时代也有像二十一世纪那样发达的高智能电子通讯设备与联通整个世界的全民化互联网络的话,相信幸子小姐这次被绑架的事件一定会引起了不起的大轰动吧?”
“不用着急。你的耀之兄弟不是已经在着手准备将行动电话全民化了吗,相信用不了几年,更多的未来科技就会像泉水一样,噗地一声从地底下喷射出来吧?”
“你好像在意错我话中的重点了,我的王妃殿下。”
“是吗,那你刚才话里的重点是?”她明知故问到,“噢,莫非是幸子小姐吗。”
“为什么要下命令给尤妮斯跟特蕾莎让她们暗杀幸子,将原本制定的救援任务变成了这样充满血腥的暴力事件,而且还是以我的名义。”
“她们是你豢养的死士,自然只会听从你一个人的命令。”玄月回答,“若不以你的名义,请问我该以何种名义?”
“你似乎又在意错重点了,我的小玄月。我不懂,你既选择要回答我的提问,又为何要像这样答非所问,既然这样,那么我对你的提问又有什么意义。”
“我并没有在答非所问,我只是站在我的立场上回答你的问题。”她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对于我这次擅自做主派杀死试图杀死那个女人的事情很是不满,虽然碍于夫妇间的感情跟无论如何都要迁就现在正在孕期中的我的心情你这么多天来都始终没有在脸上又或是行为举止中表现出这种不满,但是你始终无法对我隐藏的、总是能够被我一眼就给看穿的,就是你的内心了。”
“那你的立场是什么?”他避重就轻地问。
玄月将他方才递到自己手中的书本随手搁置在了一旁,抿着嘴,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的立场,当然是与大和数亿同胞的立场一致的;当然,也与你一致。”
“我希望你懂得,我之所以问你这些,并不是想对「昨日」你所做过事情来向你发难,而只是想因为我的关系,能够让你在「明日」再试图尝试做那样的事情之前,可以多加思量,考虑好了,再决定要不要去做。我不想责怪你,我从来都不想责怪你,但我真的衷心的希望下一次你不要再瞒着我擅自行动了,有关人命的事从来没有小事,就连已被裁判所终审定罪「死刑」的犯人,我都要先看过材料,想好了才能决定是否要在他的死刑执行书上签字,更何况是一个并没有犯下过任何罪行的普通的东京市民呢?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这样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吗。”
“还说没有想要责怪我的意思,你现在不就正在责怪我吗。其实你有什么话大可以直接说的,无非就是觉得我是个心狠手辣、残暴不仁、草菅人命的蛇蝎毒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尽管说出来就是了。反正我也不会在意的。”
“既要杀她,又为何真的按照我所说的,向特蕾莎的行动电话中发送了那条取消任务的短讯。你不觉得自己那样做挺矛盾的吗?还是你真的那么自信,认为你想要杀的人早已经被你派出的杀手杀死。”
“矛盾吗?”她睁开眼睛,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接着又将脸转向了一旁,同时脸上的笑容亦慢慢消失了,“也许真的很矛盾吧。可是当时那句话既然是你说的,我又怎么能够不去照做呢?不过真是可惜,那条短讯最后居然真的让那个家伙捡回了一条小命。”
“可是她还是中枪了,而且伤的不轻。”
“是么?那这样说,我还算是中了一个安慰奖咯。”她笑着,拍着掌,幸灾乐祸的说。“可以告诉我她是身体的什么部位被子弹击中的吗,手臂,大腿,还是躯干?总该不会是脸吧,那样可就不止是安慰奖了,得开瓶香槟来好好庆祝庆祝了。”
亲王深吸了一口气,道:
“据说是腹部;而且子弹打的很深,造成了严重的腹腔内出血,手术做了很久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如果你要为此而庆祝,我不会阻拦也不会责怪你,只是不要开香槟,因为孕妇是最好不要喝酒的。这样好了,下飞机后我让人买几发庆祝用的礼花炮来给你放着玩吧?”
“有钱人开香槟通常都不是为了要喝它,而是喜欢看酒液喷洒,泡沫四溅时的景象罢了,那是一种享受,我亲爱的。换言之,香槟对于有钱人其实只不过是更为昂贵一些的奢侈的高级礼炮罢了。”
“先不说开不开香槟的事情了,我只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有关幸子小姐的事情,就此是不是就可以算是画上一个句号了呢?”
“你不该问的那么直白的。”
“直率是夏人的美德,我喜欢这样直来直往地提问。如果这使你感到不适的话,那么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好吧……既然你暂时不想回答的话,那我就先去看一会电影了。”
“看电影啊?好啊,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不困了,我们一起去吧。”
“你可真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