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刚跟出数步,白石却像是已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一般,忽然转过身来。
“亲爱的,你走错了。我们的房间不在那边,应该是在这边才对。”正逢此万分危急之时,伊达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一双从背后伸来的手给挽住。
是她,羽生怜子小姐。
“额……是,是啊,瞧我这脑子。”
白石似笑非笑地看了这对傻乎乎的小情侣一眼,便又转身起行了。
为防白石再像刚才那般突然转身,伊达头也不回的,直直走到了走廊的拐角,这方才停下了脚步,并拉开了羽生的手。
“你为什么要跟踪刚才那位小姐?”羽生抢在他开口诡辩前先开口道。
伊达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镜子,一边调试着角度,一边说道:
“满口胡言,我才没有在跟踪谁。”
“那你现在这是在干嘛?”
“问这么多干嘛,我做什么你管不着。”
“凭什么不让我管,刚才要不是我机灵随机应变的话,你早就暴露了。”
伊达收起镜子,瞥了她一眼后,冷冷说道:“就没有你的存在我同样也可以处理好一切,拜托别这么自恋,总是以为自己对别人来说好像很重要似的。”
“好啊,既然你不再需要我帮忙了的话,那我就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你自己在这慢慢玩你的特工游戏吧。”
“请先别急着走,虽然很难开口,但我现在的确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一下忙,不知是否可以拜托……”
“打住。既然你不承认是我的学生,那我们就是不认识咯?既然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啊,万一你真是跟踪狂什么的,我不就成你同伙了么。”
“你见过身价上亿的跟踪狂吗?”
“这可难说,现在这世道,天上飞什么鸟都不奇怪。”她笑着,带有几分玩味的口吻说道,“再说我凭什么信你身价上亿?别以为像明星一样戴个口罩跟墨镜就真是明星了,我才不信呢,我看你就像个跟踪狂。你看是你自己去自首呢,还是我打电话报警呢?”
伊达摘下伪装,道:
“别贫了,我是你的学生伊达新一啊,羽生老师!”
“新一?不,你不是他,我的学生我最了解了。”她笑着,故意戏耍他道,“伊达同学是不会说敬语的,而你却说了,所以你一定不是。”
“不就是刚才没认你这么小的事情吗,不至于这么小气吧羽生老师。”
“我小气?那你说你刚才为什么不认我,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当了大明星了,所以就嫌弃自己以前的老师档次太低了,不愿意认了?”
“要不是有事找你帮忙,我还真不想认你这个老师来着,谁叫咱们以前关系这么不好呢。”
“你都知道说我们关系不好啦!那老师为什么还要帮你的忙啊?”
“人命关天,举手之劳而已拜托老师你就暂时把我们之前的恩怨先放一放吧!”
“人命关天,你不是在跟老师开玩笑吧?”羽生问道。
“谁有那闲心拿人命来开玩笑。”伊达道,“我的一位同事让绑匪给绑架了,现在她很大可能就在关在刚才那个女人进去的房间里。我想请老师帮忙,上楼叫一个客房服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叫客房服务,这种情况当然要立即报警才对啊!”
“想哪去了,我是要叫客房服务,然后打昏服务生换上他的衣服去敲他们的门,然后找机会把人质给救出来。”
“说的这么简单,你以为现在是在拍电影吗?你知道一共有多少绑匪,又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对付得了他们吗?报警!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报警!只有警察才能处理好这一切。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绑匪本来并不打算要杀死人质,但却因为你的莽撞而最终使得人质丧命,如此你下半生良心何安?”
“没时间了!等警察赶到这,绑匪早就带着赎金逃之夭夭了。我估计我们现在只有不到五分钟时间办事,再拖下去就来不及将他们拦在本土了。”
……
“伊达同学,你换上这身衣服,还真挺像个服务生的嘛。”
“看好他,他的手脚都已经被我绑住了,就算中途醒来也不用怕。事情结束后我会自己去向警方解释这一切的,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
“你刚才不是说赶时间吗,那还闲聊什么,还不快去救人?”
……
叮——叮——
伊达轻轻摁响了门铃,在等待片刻后,房间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干什么的?我们没叫客房服务啊。”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显然他开门前已经从门镜中打量过这位站在门外,手里推着餐车的人。但尽管如此,他虽然开了门,却并没有取下门上的安全链条。
“如您所见,这位先生,我是这家酒店的服务生。”
“我知道你是服务生,但是我们没有打电话叫客房服务,你走错房间了吧?”
“是这样的先生,今天我们酒店正在做一起名为「免费的午餐」的大酬宾活动,我们为您准备了两张刮刮卡,只要您刮中其中一张印有「中奖」字面的卡片,您就可以享受到餐车中的午餐,跟稍后我们酒店为您安排的餐后足疗、修甲服务了。”
“那你进来吧。”男人放下安全链条,将门完全敞开。
在伊达推着餐车进入房间时,男人仍十分警惕的探头向大门外走廊两旁张望了几眼。
……
之前明明看见白石进了这间屋子,可是现在房间里却不见她人,很明显,她现在正跟其它几名绑匪一起藏了起来,而却派了一个炮灰来开门跟打探虚实。
那男人伸手揭开餐车上盘子上的餐盖,当他看到盘中所盛放的,还冒着热气的牛排时,认可地点了点头,并对一旁的“服务生”道:“不是说要刮卡什么的吗,快拿来让我刮吧。”
“是。”
说着,伊达从衣兜里取出两张前天在彩券商店买了还没来得及刮的彩券递给了他。
男人接过彩券,一边自言自语着这玩意怎么看起来好像彩券商店卖的刮刮乐,一边用指甲刮开了其中一张,他指着上面的中奖号码跟中奖金额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是中了吗?”
“额!是,”伊达连忙从他手里把彩券给‘抢’了回来,笑着说道:“恭喜您,您中了大奖了!现在这盘牛排跟香槟归您了,待会我们会安排专业的足疗师傅来为您服务的。”
“这彩券跟你刚才说的可不大一样啊?”男人狐疑道。
“彩券嘛……千奇百怪的,什么样的都有。”伊达将中了大奖的彩券放好,并拉好了外套口袋的拉链,笑着说道,“好了,客人您要没什么别的事我可就先……”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又响了。“又来一个送餐的。”男人走到门前,透过门镜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他回过头看向房间里的“服务生”,二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极为尴尬。“外面那位小姐是你的同事吗,她又是来干什么的?”男人问。
“兴许她忙糊涂了,真是的,这里明明已经有我了,她还来干什么呢。”伊达答道。“您不如先把门打开,让我去跟她说一声,让她到别的房间去,不然一会她可能还会再来打扰您的。”
伊达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正欲伸手开门,却被那个男人抓住了手腕。“还是让我来开门吧。”
“也好,不过我也应该走了,因为我还要去下一个房间送餐。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会再回来收盘子的。”伊达说完,男人看了一眼他手中推着的餐车,便松开了他的手。
虽然是绑匪,可若总是疑神疑鬼的,反而会弄巧成拙,引起别人不必要的注意吧?
……
门外,那位女服务生低着头,手里跟伊达之前来时一样推着餐车。伊达瞄了一眼她胸牌上的名字,刚要开口,却被她拽着胳膊给“丢”出了。
这位小姐的个子看着不高,但劲可真大,简直就是个怪力女。万幸屁股下面有个倒霉的家伙给自己肉垫子垫着,不让一定摔得生疼,就连尾椎骨都有可能给摔裂开。
说时迟那时快,伊达甚至都还来不及反应,那女人便从背后拔出了一把匕首,反握在手,朝自己狠狠扎来。
就在这时,那个倒霉催的却忽然像掀被子一样把伊达给掀开了,这才让他躲过了致命的一刀。而那家伙,则还没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被匕首扎进了心脏,给夺去了性命。
趁着那怪力女杀人的时候,伊达想也没想便冲进了浴室并关上了门,背靠着门,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可当他睁开眼睛抬起头时,却在浴室里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一个戴着口罩跟墨镜,显然是正“熟睡”着的女人躺在没有放水的浴里,而在她的旁边,正站着几个男人跟女人。如果估计没错的话,浴缸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幸子,而其它几个人则就是白石跟其它的绑匪。
估计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服务生”居然会突然闯进浴室里来吧……说实话,就连伊达自己也没想到。
面对众人异样而又充满敌视的目光,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那个,我能借你们这的马桶上个厕所吗?排队的人多一点没关系,我可以等。”
只见其中一名绑匪从腰间抽出了短刀,他才又接着说道:
“各位大哥!我不是不想出去……可,可外边现在有个更狠的,不信你们可以出去瞧瞧,可吓人了。”
他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怕,就算其中一名绑匪已经拔刀朝自己捅来,他却仍然没有像其他那些胆小鬼一样吓得蹲在地上,而是随手操起一瓶洗发水朝那家伙给扔了过去,接着又朝旁边一闪,再一次幸运的躲过了想要自己小命的利刃。
那绑匪一刀砍歪,在玻璃门上划了一道刀痕,伊达尚且还来不及思考下一步如何应对,利刃便再一次朝自己而来了。
他闭上双眼,只听耳边传来乓乓两声枪响,紧接着便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跟金属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伊达睁开双眼,只见那刚才想要杀自己的家伙此时正嘴角正流淌着鲜血,晃晃悠悠地,白眼一番,终于还是朝自己倒了过来。
“是警察!”伊达听见其中一名绑匪这样喊到。
要说这浴室的玻璃门质量还真不错,虽然被子弹打了两个小眼,但却并没有像被打碎的镜子那般四分五裂,仍然顽强的保持着伊达最开始见到它时的模样。
听枪声,似乎是从手枪的枪膛里所射出的子弹,并且还装备了消音器。
伊达一时不敢乱动,便用那个中了枪半死的家伙挡在自己身前,暂时充作自己的挡箭牌。
……
一名劫匪将昏睡中的幸子从浴缸中抱起,与另一名劫匪一起搀扶着她,试图在待会“警察”攻进来时以她作为挡箭牌。而白石小姐,则更加聪明地躲在了他们所有人身后。
“糟糕……”伊达用余光瞥了一眼浴室大门,心想道,“刚才逃进来的时候太慌张,好像忘了锁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