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你跟响尾蛇说的话,你都说了吗?”车库里,南美鼠坐在那辆黑色保时捷跑车的后座上,环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问坐在身旁的特蕾莎道。特蕾莎撩了撩头发,说:“组长吩咐的事情,我能不去做么。话我都跟响尾蛇说了,至于他有没有听进去……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由你的嘴里说出来,我想他会听进去一些的。”南美鼠说,“毕竟这小子对你还算有点意思,你说话,比我这个组长还要好使哩。”
“组长说笑了……”特蕾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微笑着说道,“组长您啊,只是没那闲工夫去搭理他,这时候呢,我就有机会表现一下自己,义不容辞地,去为组长您分这个忧了。”
“且慢拍我的马屁,响尾蛇那小子是怎么个话说?他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吗。”南美鼠问。
“呵呵……”特蕾莎抿嘴一笑,“要我看他最大的问题就是跟敢助一样……经不起挫败,太容易一蹶不振。敢助是输给了左臣羽……而他,则是输给了那个叫源的男人。一个狙击手,不光被人躲过了子弹,还……”她本想说响尾蛇被源给击碎了狙击镜的事,可话没说完,自己便被死死的掐住了脖子,真是迅疾又致命,丝毫没有留给人反应的时间。
“组……组长……”
特蕾莎反抗着,用手拍打着他的手臂,却不敢反击。
“大哥。”
驾驶座上的白犀牛从后视镜上看到了这一情形,很惊讶,但是除了这一声“大哥”以外,却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南美鼠微眯着眼,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一直很好奇,上次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从而知道敢助的藏身之地。”他从风衣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对准了特蕾莎的太阳穴,冷声质问道:“虽然响尾蛇事后什么也没说,但是科基特却告诉我,响尾蛇的子弹之所以能够被那个男人躲开,是因为你,特蕾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想要吃里扒外,背叛组织和那位大人么?”
“呵……呵呵……”
除了冷笑,特蕾莎的脸上再无其他表情。她松开了抓住南美鼠手腕的双手,甚至连反抗,她也不想了。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条条的青筋,脸色也有些发紫了。而在她放弃反抗的同时,南美鼠掐住她脖子的手,似乎也稍微地“松懈”了一些了。
“我从来也没想过要背叛那位大人……”她咬了咬牙,冷笑道,“记得那位大人从很早开始就教导我们,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完成任务,人可以不择手段地去做任何事情……只要是为了效忠,就算是道义、仁义也都要靠边站。像我们这种人,早已经没有了家人……如果再背叛了组织的话,还有谁能够收留我们呢?除了杀人……我们还会做什么呢?组长……您千不该万不该怀疑对那位大人忠心耿耿的我……不伤害源氏这本是当时组长您的指使,我只是照吩咐做事罢了……”
“大哥……”白犀牛又一次喊到。
南美鼠的手仍然没有松开这位美人的脖颈,但是比起刚才却没有那么用力了。“美洲狮,我要警告你,千万别跟我耍小聪明,你的那些小聪明……它并不聪明。”说着,他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我发誓,我会亲手杀死组里每一个背叛组织,背叛那位大人,和对那位大人不利的人。就算是你,我也一样可以先斩后奏。不‘自爱’的人,就算是谁,也无法从我枪口下救下你,人……只能指望自己自救。”
“如果是因为我和那个姓源的警察越格来往的这件事情的话……组长你要开枪就开枪吧。”说完,特蕾莎坦然地闭上了眼睛。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真的有了二心,说出来,我不杀你……只要你知错能改,我会恋着往日的情分,留下你一条命。这件事我不会向那位大人上报。如果你想说,最好趁着我还没有反悔,我数十个数,如果你还是不肯说的话,我会扣动扳机。”
“真是老套的剧情了……组长,”特蕾莎冷笑道,“您就算是要试探我,也换点新花样吧?”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吗。”
“我猜组长您不会开……”
话音未落,一声手枪的枪声便震动了云霄。这一次,她又猜错了。
……
“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一个地下赌场……”坐着电梯,下到了地下二层,望着一副别有洞天的场景,玄月不禁小声地在源的身边感叹道。
上面是酒店,下面却暗中建造了一个这么大的赌场,也真算得上是一副奇景了。
“小源你说在横滨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地方?”她笑着问到。源冷冷地白了她一眼,说:“我管的是重大刑事犯罪,管不着这些暴力团开不开赌场,就算你问我,我也回答不了你。”
“不过小源你怎么知道这种地方会有赌场呢?而且……好像还很熟的样子,门口的都没有为难你,很容易地就让我们进来了。”
“因为我是熟客啊。”
“你!?”
“好了,一会你假装是我女朋友,多的话不要说太多哈。”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源从衣服里取出来一沓万圆大钞,递给了她,说道:“这是一百万日元,你去前台换成筹码,然后随便找个台子跟那些家伙赌两把好了;我去问一下他们这的‘经理’,找找他们的负责人,问问看他们最近有没有买卖过一把高精度的狙击步枪。”
“拜托……我可不会赌钱,要是输了怎么办?那可是一百万日元,够我一年的伙食费了。”
“还能怎么办,”源笑着说,“赢了都归你,输了就算我的呗。去吧,拿出巾帼女英雄的气势来,赢光他们。”
“哎,我真的不会……”
玄月伸出手,本想拉住他的衣角再和他说说话,源却好像事先预知到一样,往旁边一闪,回过头冲她一笑,用手一指前边有着两个大汉站岗的房间道:“我就在那里面,要是你输光了还想玩的话,就来找我好了,除了这一百万以外,我身上还有零钱。”
“那你干脆一次全给我好了呀。”
“小傻子,”源说,“不管是金钱还是感情,都不能一次给的太彻底,总归是要有所保留的啊。”
……
车库的门再次打开了,上次它打开的时候,还是那辆保时捷跑车驶出的时候。与那次不同的是,车库里并没有开灯,而是一片漆黑。
走进车库的,是一个身材偏瘦小的女人。她打开了这里的灯光,便看到在地上的血泊中,躺着一个金发的女人,那便是特蕾莎了。她看起来好像还没有死,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眼睛。
“你终于来了……”她说,“真想不到组长真的会对我开枪呢。就像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到那个叫源的警官,真的会对我开枪一样……”
“说什么傻话,流血太多脑子变得不灵光了么。”尤妮斯打量了一眼她大腿上的枪伤,说道,“你腿上的伤是手枪造成的,不过不要紧,从创伤面来看貌似只是空包弹造成的创伤而已。”
“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空包弹也是会打死人的,你要不要也来试试看啊?啊……真的很疼啊……别说这么多废话了,快带我去医院好不好呀。”
“真讽刺,”看着特蕾莎大腿上的伤口,尤妮斯冷冷一笑,说道,“南美鼠那家伙虽然用空包弹打你,却毫不留情地在你的大腿上来了一枪。姓源的小子虽然……”
“够了,别说了,你想让我一直这样流血到休克吗?”
“最害怕留疤的你,这下子看来是不留疤不行咯。”尤妮斯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却还是把她给搀扶了起来。
“我留不留疤是我的事,”特蕾莎咬着牙,很是要强的说道,“任何给我留下疤痕的人,我都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的。就算是南美鼠那个家伙也不例外……总有一天我会爬到他头上去的,到时候我一定对他加倍奉还我今天所承受的伤痛。这个死家伙!”
……
此时,地下dc内。
“谢谢你了,如果事情成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很感谢你的。”源一边从经理室里走出来,一边对送自己除了的赌场经理说道。
“哪的话,”那位西装革履的经理笑脸相陪道,“我家少主和源先生您是朋友,源先生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小的怎敢担您一个谢字呐。”
“总之谢谢了。这么久没来,亏你还记得我,指着这个我也得谢谢你呀。”说完,源抬起手,又对他道:“行了,你就不用送了,我还记得路。”
经理笑了笑,说:“那源先生您请慢走啊,我就不送您了。要是有兴致的话,也可以在咱这地方玩两把再走,黑杰克、德扑、梭哈,咱这都有。要是源先生身上没带零钱也没关系,您是咱们这的老主顾了,您要是有兴致玩两把,小的这就去前台先给您拿一千万筹码怎么样?”
“不必了,待会不是还约好了跟你们少主见面么,我这就不叨扰了。”
“这是哪的话,能招待您,那是小的们的福分啊。这那是叨扰呢。”
源笑着,用手把他一指,说道:“客套话少说,我真得走了,你就别耽误我工夫了。”
源没闲心再跟这个小喽喽多废话,转身便走,眼睛则在人群中寻找起了左臣玄月的身影。她还真是与众不同,只一眼,源便在其中台子上找到了她。
源手插着兜,朝她走去,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笑着问道:“怎么着,小赌神,赢了输了?”这话刚问出口,源便觉得自己有些愚蠢了,自己居然只顾着看她的脸,而没注意到她身前的筹码。“哟,赢这么多了?”源说,“翻了二十倍不止啊。”
“是呀,工作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呢,”她微微一笑,问,“你说我还要继续赌下去么?”
平常跟源说话的时候,她都会很深情地看着他的眼睛,但是现在却没有。
真是个公私分明的女人啊。
“见好就收吧,”源说,“赢太多你一双手拿的走么?”
“说的也对,要是赢到一亿的话,换成钞票那可是足足十公斤啊,的确是太沉了。那就赢个五千万,你帮我拿一半吧?四只手总该拿的了了吧?”
“把我的那一百万‘份子钱’还给我,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赌……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拜托,我正在赌钱,这个时候问我要钱?”
“呵……”源笑了,“规矩知道的挺多嘛,你这个样子也叫不会赌钱么?”
“我是‘不会赌钱’啊,但是如果是别人的钱,那就不一样了。”
“这又是这么个说法?”
“因为拿自己的钱去赌,我会紧张啊。反正你也说了,输了算你的,我就放开手去玩咯,反正就算输了我也没什么损失。”
“算你‘狠’。不过你刚才既然询问我的意见了,那么意见是,今天就赌到这里好了。”
“好啊,今天你依了我一次,那我也依你一次好啦~”
……
换好现金,走出赌场,左臣玄月的嘴角却忽然露出了一丝冷笑:
“钱这种东西我并不感兴趣,麻烦小源帮我拿着这个黑口袋,放在待会要副驾驶的你的脚边吧。钱这种东西从来都不能够动摇一个真正的‘英雄’的心,它最多只配当英雄在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哦?”源接过钱袋,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对钱很有兴趣的女人,想不到今天你居然能够说出这样富有哲理的话来。真是狠狠地打了我的脸啊。”
“说一点兴趣也没有的那是假的,”她笑着打开了车门,说,“不过呢,我至少不会因为它而忘记自己,迷失本性。倒是小源你,我真害怕有一天你会因为一样这个世界上比财富更珍贵的东西,而忘记自己的初心。”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不会。”
“我也就随口一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不过突然有了这么些钱,小源你说我应该怎么花呢?”
“那就看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了,随你高兴怎么花,你有随意处置它的自由。”
“那我想在我今年生日前后几天,请出一个星期的假,去我最想去的全国各个有名的地方游玩一次,到时候小源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可以……吗?”
“旅游嘛……就是去不同的地方做客观光。可是如果你要我陪你一起去的话……那就不是做客,而是‘反客为主’了。”
“没关系,既然这样,那你就陪着我,让我去不同地方体验一次做主人的感觉好了。只要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想我一定会度过一个有生以来最开心的生日的。”
“你的生日是在?”
“七月,三十日。”她说,“我呀,可是一只既暴躁又温柔的小狮子哦。”
“好的,我知道了。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陪你一起过生日……不过我答应你,我会那几天腾出时间来的。”
“太好了!”
她高兴得几乎要跳了起来。因为太高兴,居然忘了是在车里,站起来的时候居然傻傻的撞到了头。
“疼不疼啊。”源有些担心的说。
“谢谢关心……”她抿着嘴,羞涩地笑了一下,“我没事,不用担心的。”
“我是说我的车,有没有被你的笨蛋脑袋给撞疼。”说着,源摸了摸车顶,“可怜的家伙,怎么会有人笨到在车里还会撞到头,可怜了,我的爱车。”
“喂……我把你车放火给烧了你信不信。”她有些吃醋的说道。
“烧啊,我无所谓的啊,”源笑着说,“正好你不是赢了两千万么,我看有这两千万,再把你的那间公寓给买了凑点钱,差不多也可以赔我一辆新车了。”
“那我就先把你这个臭小子给烧了!”说着,她抓起源的手,咬住了他的手背。“喂喂喂!”源这下可笑不出来了,“脏不脏啊,你属狗的你呀!”虽然不是很疼,但是源嫌弃她把口水弄到自己手背上了啊,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呢,要知道自己可是有洁癖的呀。“咦……脏死了!”源好不容易,才把手从这只母老虎的口中挣脱了出来,手背上,留下了一排不深不浅的牙印。顿时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在她的衣服上擦起了自己手上的口水,“呕……我真是受不了了。”说着,源抽出了几张纸将手给包裹了起来,就像包木乃伊一样,缠的那叫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
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的脸,源的眼睛里充满了两个字
嫌弃!
“早晚我得咬回去……”他这样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