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勾托抹托

-魔法花园-

某年某月某日

02:am

老师还特意简洁的说明了，“粗的弦音色浑厚，是低音、倍低音......”

“哎，我还不是担心，这孩子天资一般么。”

“哎，手指我已经看过了，不错，虽说不是天生弹琴的好料子，但是勤能补拙，也能学个不错。”

父亲点了点头。

似乎在下决心。

“哎，韩教授，你多虑了，指法也简单，勾抹托学会了，就会了一大半了。”老师其实都是夸张的说法，秀香就只几天就会了这三个指法，不过连一首曲子也是弹不下来。

“会了”和“熟了”完全是两回事。

秀香也是一年才能自己弹曲子。

老师还说这是学的快的。

“哎呦，这看起来也不好学啊。孩子也不好拿，不如学个小提琴吧。”父亲似乎对小提琴情有独钟，也不知道为何，后来才知道，小提琴更贵，不知道父亲那时是托词、还是真心。

“学吧，学吧，没错啦。抚鸣筝而动曲，白鹤至而忘归，这筝的音色连仙鹤听了那也是流连忘返哪，教授，这些都是古人的评价呀，您学问那么高深，都懂得，懂得，比我这家庭妇女，懂得可多了。”

父亲最终讲定了按一年的钱来付，先付一半，等下半年再付另一半，每节课算了60元。

秀香心心念念的学着《高山流水》。

“这1-95小节是高山部分，96-128小节是流水部分，最后就是尾声了，弹奏着高山部分呢，开头一定要弹好，一区一共是18小节，这第一小节要注意，大指与无名指应采用压弹的方法，在弹奏时要保持一定的张力，不能单纯依靠手指的力量去弹奏，适当加臂、手腕的力量......弹奏时一定要干净、要自然......”

“老师，我的流水部分弹不好。”秀香对老师说道。

“我听着还行，你为什么说不好呢？”

“流水部分怎么弹才能像流水呢？我觉得，就是不像流水的声音。”

“哈哈，用琴声仿造自然界的声音，当然不可能身形具象，现在你知道了吧，要想用琴声表达自然界的声音，又多难了吧？”

“是，主要有一点，就是不像。”

“神像、形才像呢。”老师随手在琴上示范起来，弹奏了两小节，问道，“你觉得哪个好？”

“第二段好。”秀香答道。

“为什么？”

“嗯，真的像，就是有节奏感。”

“对，就是节奏感。流水部分都是右手的划奏和左手的揉弦，要注意的有两点。”

“两点？”秀香露出了笑容，“大娘，你快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哈哈，小机灵鬼。好吧，学会了这两点，你就可以把流水弹得像个流水：第一：右手划奏时，你要有强弱和快慢，你自己去分辨，如何强、如何弱，如何快、如何慢，这个具体的力度要你自己去拿捏，最好是先去听听，你会发现一些东西的，自己先弹一段，再听听，再弹一段，再听听。第二：左手的揉弦也要有强弱和快慢，而且一定要准确，要做到右手强弱快慢有序，左手揉弦准确到位。宁可慢了，不可着急。”

“可是，弹着弹着自然就着急了。”秀香懊恼道。

“急什么？”

“我想快点学会，快点弹好。”

“你这孩子，凡事都要循序渐进，不可急功近利，刚学会走一步，就像跑了。刚能跑了，就要飞。那怎么能够嗯？你弹曲子，最讲究熟能生巧了，只要是技艺，都逃不过一个熟字。就是一个天赋卓然之人，也得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练习，才能学会啊。啥是熟能生巧啊，先要熟悉了，才琢磨得出窍门啊。干什么事情，一口就吃成个胖子了吗？是一口接着一口、又一口，才吃成了胖子的。”

“是。”

“以你最慢的速度去练习，再一遍一遍的加速，慢慢就好了，这也是所有曲子的最好练习方式。高山流水是名曲子，哪有那么容易练好的呀。”

“嗯嗯嗯。”秀香不住的点头，曲子谱子已经牢记于心了。

“这曲子哪有那么容易弹啊。”老师说着，自己示范起来，“你看，这个方向划手指，这样子划，流水要弹得好听只要注意强弱就可以了，划得时候要有大有小，强的地方刮到的琴弦多一点，弱的地方琴弦少刮几根，一直这么练习，看......一触即走，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知道不，感觉，自己好好感觉，这可不是能说得清楚的......”

秀香也跟着练习起来。“一触即走、一触即走......”

手一遍一遍的顺时针划起圈来......

“别急，别急，你基础功不要拉下，每天练习了吗？勾托抹托、勾托抹托......对，中指与大指永远成八度关系。第二指节发力，对，对，利索点，别墨迹，那音色就变了......这指形可别乱了，乱了不成，你知道吗，咱么这筝和钢琴一个道理，钢琴最主要就是手形了，你没学呢，学了你就更知道这手形的重要了。”

老师虽然看起来严厉，但是讲解起来很到位，而且不装假，倾囊相授。

秀香的耳朵里，充斥着古筝的脆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