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风墨跟郑高只说了那么两句话,林致就脑补了一大段儿。
对自己的多愁善感又有了新的认知的林致大感自己快成神经病了。
之后的南宫风墨跟郑高安静了下来,一刻钟的沉默,林致被南宫风墨盯的浑身不自在,这还不如让南宫风墨踩她两脚呢。
“他不会发现了我吧?”
“你该不会,他若是发现了我的存在,那他为什么从没跟我说过话?”
“没有发现我,那他看着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悲伤?”
“实在是太奇怪了,难不成他以前没有发现,现在才发现?”
“嘶——”
“还是说他早就知道我的存在,却故意忽略我?”
“嗯……”越想越觉得可疑,摸不着头绪。
他无法避开南宫风墨的视线,因为只要南宫风墨望着她,她就能感觉到。
这感觉糟糕透了,就好像她的身体到处都有眼睛,且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以前看到的大多都是他们的鞋底子,现在突然被人深情瞩目,还真有些不自在!
“幸好南宫风墨不随地吐痰,且打扫宫殿的人也轻手轻脚的很有规矩,要不然我非得恨死这里的人们不可!”林致为了转移视线,自己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想要,又一个问题冒出来:“这家伙应该不知道我的存在,肯定不知道!
要是知道的话,他肯定也不知道我是谁!
可,他现在的眼神太奇怪了!嗯……难道我这块儿地毯是有人送给他的?他的情人?睹物思人?
呵呵,很有可能!
除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出别的来!这么一捋,哈哈哈,终于真相了,终于没那么尴尬了!
哈哈哈哈……”
大笑声无人欣赏,笑了几声,林致就觉得寂寞如雪,高昂的情绪又回到了冰点。
“无聊!男人都一个德行!哼!尤其是独孤修钥那小子,听说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哼!花心大萝卜!落到现在这步田地活该!”林致天马行空的一阵乱说,自己被自己给气郁闷了,整个就是没事找罪受的典范!
林致沉浸在自己给自己铸造的悲伤世界里,南宫风墨也沉浸在他自己的悲伤世界里。
“他人即地狱,唉……人生啊人生……
郑高,你有没有想过摆脱这里,做一个没心没肺无拘无束的人?”南宫风墨侧头问郑高。
郑高摇了摇头,笑呵呵的摸了摸锃亮的脑瓜子。
“没想过,陛下在哪里郑高就在哪里。”郑高是为了南宫风墨而活的,他很清楚。
没有南宫风墨就没有他郑高,无论天堂地狱,跟着眼前这个人就好了。
“陛下,万勿多想啊。”
“是呀,万勿多想,毕竟就快入陵了……”南宫风墨笑道。
林致一个回神就听到南宫风墨这句话。
“他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平时意气风发的,今日怎么这么丧?”林致觉得自己的眉头都要打结了。
“可能没有生病,只是老了吧。人生在世几十年,他说要入陵也没错。不过我听着怎么这么难受呢?”
“呼!真想大声问问他怎么了,可该死的,我说的话没人能听到!气人!”林致那个焦急难受,抓心挠肝儿的,要是有脚在的话,她估计都能把地踹出个大洞来。
说的不在乎,想的无所谓,到头来,什么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林致突然有种消失的强烈愿望。
当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我要是能把所有事情都忘记该多好呀!”林致忧愁的说道,她看着宫殿顶端的天花板,陷入了茫然中。
……
“这就走了?”
在南宫风墨即将走出宫殿时,他又回头看了石阶上的地毯一眼,他刚才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那地毯好像动了,而且还说话了。
一丝光芒闪现在他的眼睛里,倏然笑了。
即使老了,美男子依然是美男子。
出了殿门。
拐角处。
“郑高,明日让人把大殿中的地毯收起来,用了二十多年,也该换一换了。”
“是,陛下。”见陛下神情愉悦,一扫之前的愁眉不展,郑高欣喜应道。
“叠好送到皇后娘娘处,让她好生爱护着,无论去哪里都让人抬着这御赐地毯。”
“是。”对于南宫风墨顽皮的举动,郑高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次日,林致作为地毯,离开了待了二十多年的议事殿。
她被人好好的洗刷了一遍,盖熏了上好的龙涎香。
味道,林致表示不喜欢,不过闻了那么多年也习惯了。
晾干身体,被人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大大的箱子里,趴嗤一声,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我不会是被抛弃了吧?把握关进箱子里,那我以后难道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本来放松的身体突然变沉,抬着箱子走的四和壮硕的太监顿时肩上一沉,双腿走路都迈不开。
林致可不知道外边什么情况,她就知道自己很愤怒!
领头的郑高一个手势下来,抬箱子的人又多了四个,这下总算能走的顺畅了。
林致很委屈,她不想被关在箱子里一辈子。
想到以后只有黑咕隆咚的没有一个人,这就难受的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难受的情绪加剧,抬箱子的人顿时膝盖一弯,他们的神情说不出的惊恐。
箱子里明明就知是一块儿地毯而已,怎么重的跟几千斤的石头一样?
抬箱子的太监都是力气大把的好手,甚至还有武功在身,万不可能一个小小的箱子抬不动。
斗大的汗珠落下,在郑高的示意下,众人把箱子放下。
缓缓靠近打开箱子看看,确确实实只是一块儿叠的整整齐齐的地毯而已,没有什么妖异之处。
“盖上接着走。”郑高命令道。
“哎哎哎!别盖别盖!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呀?”林致焦急的喊道,可惜没人能听到。
八名太监轻轻巧巧的一下抬起箱子,他们都诧异了,诧异的迈不开步子。
“郑统领,太奇怪了。”
“别问太多,走吧。”郑高郑重道。
才走十来步,抬箱子的八个太监又走不动路了。
“郑统领,看怎么办?”他们连懵带吓,还能如此沉稳遇事不惊,足见他们的心理素质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