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依然不动声色的吹着口哨,碳火接触冰凉的空气和地板已经燃烧殆尽,并不烫。
口哨声,对男人来说,那就是放水的信号,对此时的独孤修钥来说,却也是放血的信号。
忍着不适,双脚站在贵妃榻上不敢躺下,就怕她一躺下,那白老就让蜘蛛们爬到她的贵妃榻上报复她!
“糟老头子坏的很!”
“哈哈哈,夫人真风趣,您是不是想着我要驱动蜘蛛教训您?您不用害怕,这些小家伙不咬人,乖的很!”白老的笑中带着阴谋诡计的味道,独孤修钥可没那么好骗。
捡起空荡荡的暖炉盖上盖子放到桌子上,地面上已经空空如也,碳火已经被蜘蛛们如同蚂蚁搬家般搬到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从白老的口中,独孤修钥得知他们铃音教分堂三十六,遍布无殇国各处。
门徒说多也多,说少也少,有的分堂几个人,百个人,有的甚至上千个。
且他们的身份隐秘,上知达官贵人,下至荒野村夫。
男女都有,不过还是男人居多,女人甚少。
“那么他们是怎么认出你们教主的?”独孤修钥想起侯宁镇的胡大人。
这人既是个七品大的芝麻县令,为何还要拜入铃音教这旁门左道之下呢?
铃音教入教可是要服用慢性毒药的,莫不成胡县令在当上知县以前就已加入铃音教?
“教主的重瞳独一无二。”白老短短的一句话解释的通透简洁,振聋发聩。
“你们教主若是治好了眼睛,那你们要当如何?”
“只要教主催动体内真气,距离教主周围方圆百里的属下都能感觉到。”
“这么神奇?难不成你们较弱服用了蛊虫?”
见白老点头,独孤修钥接着问:“白老的体内也有?”
“正是。”
“活该!”独孤修钥暗道牛比的同时,表面挑眉道了这两个字。
“夫人还想问什么?若没有问题,老夫这就去看门了。”
独孤修钥摆摆手,不耐烦的让他退下。
对自己有用的信息还是有的,白无双在手,刺杀个把人不在话下。
容骨!你给我等着!
这句话的意志强烈,林致在梦里听得清清楚楚。
容骨不就是她现在这副身体上官丽娘的亲儿子吗?独孤修钥怎么对容骨有那么大的怨念?!
要不要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再多给独孤修钥添点儿乱!!哈哈哈。
“喂!独孤修钥,你说的容骨跟你什么关系?”林致轻咳一声,提醒她来了,这才不客气的问道。
“跟你没关系。”
“用不用这么冷淡呀!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是谁!不就是你奶娘的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跟没人知道似的!老娘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独孤修钥坐不住了,猛然起身喝问:“这事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真能见到我的记忆?!”
“可不是咋滴,你以为呢?按理说,你都得叫一声奶娘!老娘就是容骨的娘!”
独孤修钥大觉荒谬,不敢置信:“真是没教养的丫头,私自窥探他人隐私,这要搁在现代社会,你可是要被告上法庭的!”
“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娘现在不在现代社会,你能拿我怎么着?我还能窥探到你更多的隐私。慌了吧!怕了吧!怂了吧!蔫了吧唧的吧!让你一天到晚老是欺负我?这回知道厉害了吧?”林致得意的唱了两句歌词,接着噼里啪啦一顿炫耀,可惜独孤张二德修钥看不到,只能听到声音。
他要是能看到林致,那他就会发现林致现在正在手舞足蹈的跳着踢踏舞。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清韵国的皇帝喽?”
“自然知道,虽然现在你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个不到一岁的小娃娃,但我想怎么欺负你就欺负你,想怎么指挥你就怎么指挥你,你有事没事还得再可怜兮兮,委屈吧啦的叫我一声嬷嬷,什么事也都得听我的,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林致也是豁出去了,能炫耀的能刺人心窝的通通不拉下。
“你看到的不是我的记忆,我五岁以前的记忆通通没有,包括我的奶娘张什么模样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瞎编的剧情还有脸说?我奶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你可真厚颜无耻!”独孤修钥说的是真的,他的奶娘早在他五岁时就过世了,容骨虽然是她奶娘的儿子,但他们的相识还得从他十三岁闯荡江湖说起。
林致觉得自己被鄙视被冒犯了,把自己知道通通给独孤修钥讲了一遍。
独孤修钥心惊。
难不成林致那笨女人真的侵入了他的脑海?在哪里真真实实生存了近一年?
他跟容骨的相识的确是在他十三岁闯荡江湖时认识的,林致列举的几个照顾他长大的宫女太监也是真实的,包括他父皇的后宫佳丽和皇子的信息。
这些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独孤修钥不相信。
五岁前的记忆他真不知道,难道他都装进了脑海里!?
若真如此,那人类的大脑也太强大了吧?!
不光独孤修钥心惊,林致听说他奶娘在他很小时就死了,反射弧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你奶娘什么时候死的?”林致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在梦中世界扭转乾坤干扰独孤修钥的记忆。
“五岁吧。怎么着你是想验证一下?”
“这你别管,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你也拦不住我。”林致对所以出的问题失去了兴趣,反倒关心起了自己的死亡问题。
她突然明白她不想死,就算在梦中她也想长长久久的活着,她还那么年轻,现在这副身体的一张娃娃脸,她已经很适应了。
若让她再次回到这不见天日的假象世界里孤孤单单,她还不如长长久久的活在繁华热闹的梦中世界。
起码那里有人生,有打闹,有玩笑,有生老病死,有亲朋好友,等等等等,都值得她把他们当做现实产物来对待。
“白痴!随你吧,我确实管不了你,只是给你一个建议,那就是帮我把容骨给掐死吧,他现在当了逆贼,亲自当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