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张升郑重点头,赵五瞳孔收缩,一口凉气立马就上到了喉咙眼儿,硬是没张嘴吐纳。
张升暗笑,他从刚才赵五的表现就知道他怕这东西。
“用什么装?”赵五压下心中胆怯,作为男人,怎么可以露怯?如果这次露怯,他还怎么在这张升面前立威?
“拿着这个瓶子。”
只见张升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到出里面药丸递给赵五。
赵五嘴唇紧绷,一声没坑,拿着那小药瓶便跳到树下。
一步步坚定的往前走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但看他脚步越到水缸近前,越是犹豫,脚尖兜兜转转的只想往后退。
“快点儿,病人可都等着呢!”张升认真的催促,实则憋笑憋的脸抽抽。
他没想到,一个看着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竟怕这个东西。
在张升的催促下,赵五反而退后了一步,但见他抽出三尺青锋,用剑尖向着洞口快速一刺,十来条透明线虫溜着便要向剑身爬。
赵五的动作哪里赶慢,快速的咬下瓶口塞子,剑尖儿一抖,那透明线虫便一只不漏的通通进了瓶。
他连收剑入鞘的功夫都没有,哐当一声丢下三尺青锋,拔下嘴里叼着瓶塞便盖了上去。
回身看着仍在树上挂着的张升,他随手一抛,道了声“接着”,便要下山。
“侠士,赵兄,我怎么办?”看着高高的地面,张升忧愁道。
赵五没回他,他要赶紧离开这个能让他做噩梦的地方。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心惊肉跳。
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小虫子,看着密密麻麻,实在让人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妥妥的密集恐惧症患者。
两个时辰后。
医馆后院。
张升用秘法先在瓶口图了一层东西,这才打开瓶盖。
那瓶里的虫子竟一根也没跑出来。
用自制的镊子夹出一根仔细观察,看到这一幕的赵五当场扭头便走。
他是有病才会在这里陪着张升一块儿研究。
这虫子他再也不想见到。
张升的注意力并不在赵五身上,他看着镊子上的透明线虫在炙烈的阳光下使劲挣扎,最后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这是死了吗?
就在张升以为这虫子死了时,只见它突然竟凝成了一滴透明珠子,大米粒大小,若是不知道它是一只虫子,当真会以为是大米。
让小童拿来一只装有清水的碗,把这“大米”放到里面。
顷刻间这“大米”又舒展了身体,最后竟与清水融为一体。
“去拿只耗子来。”张升这话是对着自家猫媳妇儿说的。
一刻钟后,一只活蹦乱跳的大耗子被灌了一些水放到了笼子里。
本以为大耗子会变成林致四人模样,但结果并不如人意。
张升苦思冥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还有别的因素?”说话间从瓶子里又夹出一只仔细观看。
这只还是如上只一样变成了“大米”。
“不行,这样不行。”张升喃喃自语。
然后招呼小童再去拿一碗水。
这次,他转移了阵地,进了房间关上门窗,又用布帘遮挡光线。
一切准备妥当,他再次从瓶里夹出一只。
在黑暗里,这虫子正应了它的名字荧光线虫。
此时这小虫子发着悠悠白光在镊子上来回舞动,看着很是美丽。
不难想象,这虫子若是成千上万,不计其数,那黑夜也能变成白昼。
放入水中后,它的白光散去,再次与水融为一体。
用纱布过滤清水,他想在水里找到这虫子是死是活。
他很肯定,刚才在院外太阳的炙烤下,化为“大米”的虫子是没有生命的。
但此刻不同,现在这虫子并没有经历太阳炙烤,它是以活体入的水。
这次实验,他发现这虫子竟是不见了!纱布把水漏完,最后纱布上一无所有,空空如也。
一次两次的失败,并不能打击张升的探寻之心。
再来一次,他并没有把清水用纱布过滤,而是再次灌进了大耗子肚子里。
一刻钟过去,耗子暴毙。
这与林致他们的症状不一样,不过,张升也找到了研究方向。
首先,这虫子进去人体时,不能是死的。
其次,遇水有毒,不可食。
下来,他就要考虑如何才能达到让这耗子用了这线虫水不致死亡的方法。
本来这虫子直接进入人体,人是不会死的,这是张升以前在医书上看到的。
现在他知道它必须要通过某种媒介才能令人体出现反应。
比如刚才做的第二次实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升废寝忘食的做着各种实验。
终于在三天以后小有成就。
他三天前的晚上,亲口活吞了一只虫子,然后利用一块儿腐烂的肉,嗯,他自己腿上的,然后放进装有荧光线虫的瓶子里。
这时的荧光线虫异常活跃。
然后把虫子的活体融入水中灌进耗子体内,明显的,这耗子没死也没活。
由此,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虫子有人用自己的血肉喂养。
可惜的是,要如何解了这毒,他仍是一头雾水。
因此,他决定再上山崖一趟,听说用蛊都有母蛊和子蛊之分。
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只母虫子。
说不得他吞了那只母虫,然后用自己的血肉喂食子虫,然后让这不死不活的老鼠再喝了子虫水就会解毒。
当张升瘸着腿兴奋的对赵五说这事时,赵五叹息一声,不得不佩服张升以身饲鹰的本事。
可以说,此时的张升是疯的。
而此刻在单人房间里躺着的林致在前一天早上便醒了,当老大赵五时,她还以为是赵四。
听过解释才知他与赵四竟是双生兄弟。
现在听得门外张升的兴奋之语,林致当真的对张升这人佩服有加。
“希望他们能找到。”林致叹息一声,同独孤修钥说道。
独孤修钥哈哈一笑:“肯定能,就你这不平凡的人生,不会在这儿挂了的。”
“谁知道呢?说不得我明天就挂了。说不得死后又重新来过也不一定。你不是说我是个游戏玩家嘛,想必死了还可以再玩一次。”林致赌气。
本来她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身体都难受死了,就算想翻个身挠个痒都不成,此时听独孤修钥挤兑她,她心里老难受了。
明知独孤修钥是在说她命大,可那话,她听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