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这般,赵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宇文元良说了一遍。
宇文元良一拍大腿:“他娘的,这本来好端端的喜事,可愣是让人高兴不起来!今后王爷打算怎么办?”
赵宣接着道:“如今一家团圆,只不过这事……有损皇家威严,王妃十年前便埋入皇陵,是断然再做不得王妃的。退而求其次,倒是可以换个身份收做侧室,至于帅儿的身份……暂不外宣……”
“王爷可有事央我?”宇文元良点头问道,他并不是无端来王府闲闹,若无赵宣派人送信,他此刻可正在温柔乡里待着呢。
“元良可否代本王前去皇陵调查一下王妃复活的真想?本王这一日不在,公文便堆积如山,实在脱不开身。”
“行,包在我身上,没别的事,那我就告辞了。”宇文元良说着,已然挎着宝剑向门口走去。
“去吧,顺便把门给我关上。”
“你这儿不是又小厮侍卫嘛,走着……”
看着头也不回门也不关,扬长而去的宇文元良,赵宣好笑的摇摇头。
随机愁眉又起,心事重重。
门外守着的侍卫自是听到了王爷同宇文元良的对话,有颜色的悄然把书房门关上。
三日后,王府里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这幅景象,自然是王爷要纳侧妃。
听说这王府即将要纳的侧妃是王妃的表妹甄蓉。
这甄蓉确有其人,只不过早些年便离家出走,至今不知生死,因此,赵宣便暗下同王妃母家夜凉王一商量,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其中原委,林致已然知晓。
对于赵宣没有把宁蓉蓉(也就是王妃原名)再次封为王妃,林致虽然小有遗憾,但最多的还是对赵宣不承认金帅是他儿子大为不满。
就算私下承认,也不能让林致开心半毫。
为了这事,林致还亲自大闹书房了一回,当听到赵宣说皇室中人不能有五官不全,憨傻痴呆之人时,她几乎气炸。
当即把他桌上的公文全部呼啦在地。
赵宣并未阻止。
站了一会儿,林致心绪稍稳,只说了一句“他也是人。”便黯然的走了出去。
林致当时的脑海里只有三个字。
不公平。
这种以貌取人的礼制,让她对无殇国皇室失望透顶。
金帅可是他的亲儿子,起码入个族谱,就算对外不明说也好啊?
这件事发生在两天前,那时宁蓉蓉来向她告别,并说了此事。
宁蓉蓉的表现,着时是让林致有些想冷笑。
她竟然同意了赵宣的说法,不入族谱,不承认金帅的存在,只暗地里把他养在王府里。
本来对宁蓉蓉存着的丁点儿母亲幻想,全被她这一举动灭了个干净。
这不是一个母亲该干的事。
林致伤心透了。
难道只有好孩子才能得到母亲伟大的母爱吗?
为什么?
此时此刻,林致仍然想不通。
琳琅阁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林致只是陪着金帅坐在阁后凉亭里观鱼赏竹。
金帅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林致看着他这模样,突然觉得很是熟悉,就是这古装衣服有些不配套。
想必金帅换上一身前世的休闲服和运动鞋,那定当时是一枚唇红齿白,粉嫩嫩的小哥哥。
“帅帅呀,你幸亏是个傻的,要不然知道你爹娘不认你,该有多伤心啊?哈哈哈……”林致苦笑,“唉……若你完好无损,说不得此刻就是和小王子了呢?”
金帅还是那个嘴笨的想模仿林致说话,又记不住说什么的模样。
林致伸右手堵上他的嘴,然后竖起左手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轻嘘出声。
金帅果然安静的不再出声。
在林致把手松开时,金帅对着她嘿嘿笑笑,然后拿起桌上的糖果径自往自己嘴里塞。
林致看他这模样,知道他是饿了,于是吩咐小诗道:“咱们不去前边儿凑热闹,去小灶开火做饭去吧。”
小诗犹豫道:“郡主,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办。”
“可您一会儿还得去敬茶呢?”
“这是两件事,吃饭是吃饭,敬茶是敬茶。”
“可您,不去前边儿迎客吗?各家各府的夫人小姐们都在花园里等着您呢?”小诗竭力劝说她们家郡主出门转转迎迎客。
可惜,林致丝毫不为所动。
“我跟各位小姐夫人都不熟,不去!”
小诗也是无奈。
劝说的话,这一早上,她们三个小丫头可没少说。
晴儿刚才去请萧小姐,至今没回来,想来萧小姐还没到。
杨桃则是被林致派去琳琅阁门口守门去了,谁来都不见。
见劝说不动,小诗无奈向着琳琅阁小厨房有去。
吩咐丫头婆子做饭后,她端着一碟红糖糕放到凉亭中的桌子上,愁眉不展的回道:“郡主,您同公子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吧……”
“哈哈哈……还是小诗贴心,你也吃些吧,别站着了。”
小诗摇了摇头,道了句“奴婢不饿”。
林致不顾她反对,拿起一块儿红糖糕,伸手举着让她接。
小诗无奈接下,三两口吞入肚中,以表对自家郡主的不满。
“喏,不够吃,这里还有,哈哈哈……”林致哈哈一笑,打趣小诗道。
“郡主~~”小诗窘的跺脚,可也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杨桃喜气洋洋的匆忙走过来。
林致看她一脸喜色,有些好奇:“桃子,你做什么呢?这么高兴?”
杨桃听了林致的称呼,脸色僵了一瞬,随即笑着恭敬道:“郡主,您猜谁来了?”
林致心想,她在这京城就认识萧小姐和金月这俩人,杨桃既没见过萧小姐,又没见过金月,她这么高兴做什么?
杨桃一看自家郡主那模糊样,也不卖关子了,直说道:“郡主,您看看这个便知。”杨桃说罢,把手里信封递给林致。
林致接过,疑惑的撕开信封,抽出信件。
这一看,林致突然觉得有些为难。
按理说,她看到这封信应该高兴才对,但她高兴不起来,因为她不是真的林致,就算是真的林致,想必她也不会高兴。
此信来处,不是别家,正是林致在京城当二品侍郎的大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