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致心中,大概就是人不烦我,我便拉倒吧?
谁知道呢?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白莲花还是个伪圣母。
无论遇到任何事,她好像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从未被逼至绝境,因此她不知道自己的本性到底如何。
就好像前世,身体上遭受的最大挫折,大概就是临死那刻吧?
当时的她,可以说一顿饭钱都没有了着落。
也就在那天,她便来到了这里。
本以为自己会体验一把底层人民的生活,永远没有翻身可能。
可随后,吃穿用度全都不愁。现在更是进了王府,当了郡主。
虽不知自己现在是否处在人生巅峰,但无疑,她从未因为吃不上饭而苦恼。
也从不曾因为性命朝不保夕而担忧。
身体上的满足,是否会让她精神受折磨,这是林致从心底担忧的。
前世遭受渣男友的背叛,今生是否还会如前世那般?她不知道。
一路谨小慎微,好好保护自己那颗脆弱不堪的玻璃心,层层枷锁栓的密不透风。
但本以为的密不透风,似乎不堪一击。
已经有一束微光照射心房,锁链似有融化迹象。
而这束光……
林致的所思所想,独孤修钥都能听到,至于这束光所指何人,不言而喻。
他收敛自己隐隐跳动的心脏,闭眼静思。
再睁眼时,眼里冷光幽然,深不可测。
用墨染黑的发丝入水即化,本来半百的发丝,已然白霜尽染。
这次,他完美的控制住了身体里的暴力因素。
心境似乎更进一层。
若是细看他摘下人皮面具的脸,就会发现他的气质变得寒冷如冰窟。
额头上的红色胎记,更加妖娆肆虐,如同妖魔张牙舞爪。
隐隐看去,仿似一只妖魔化的飞天火凤。
可惜,这里是山庄地底的一处幽暗浴室,无人发觉他之异样。
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的身体变化。
出得浴室,点亮火烛,侧头一看,他冷嗤一声,不为所动。
似乎对自身头发全白,毫无波澜。
拿着火烛,沿着石阶一步步向地面走去,到得门口,手触石壁机关,石门在轮轴的带动下,缓缓打开。
随着阳光射入,炎热的空气也扑面而来。
伸手触碰门外机关,石门再次缓缓合上。
“主子,您的头发?”侍卫云影大着胆子跪下说道。
“哈哈哈,无碍,这头发当真是碍事极了,没事还会变色玩儿呢?哈哈哈……”嗓音低沉不可测。
云影吓的身体瑟瑟发抖,现在的陛下说不上来的怪异。
“起来吧,那小和尚的身份可查出什么?”
强压心中惴惴不安,云影起身回道:“据手下所报,那小和尚同赵宣王妃母族有些关联。”
“哦?有趣,还有呢?”独孤修钥边走边道,他的变形,并未让整理山庄的下人们有所惊异,似乎习以为常。
“不知为何,这杀人者,正是赵宣王妃的母族中人,具体是何人,属下正命手下详查。”
“撤了。”独孤修钥说的幽然森冷,不容拒绝。
“是。”虽不知陛下何意,云影不敢违抗。
说到赵宣的王妃,也算是个奇女子,可惜红颜薄命,无人惜顾。
她的母族乃是夜凉王后裔,这夜凉王则是无殇国开国皇帝特赐的唯一一个世袭罔替异性王宁夏臣。
如今的夜凉王正是赵宣的岳父大人宁永安。
为人嘛……
经过几代人的世袭轮替,当年的威武霸气早已荡然无存,商人气息浓郁,可以说,脑满肥肠,酒囊饭袋。
倒是同林致现在的父亲情况相似,被利益驱使,把女儿宁蓉蓉当成了赚钱工具,不顾女儿意愿,嫁给了当时需要诸侯势力压阵的宣王爷。
当时的宣王爷初任摄政王,可想而知,朝中势力人心不古,联盟之策确实是手好棋。
如今朝中势力再次暗潮汹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出好戏,独孤修钥在想要不要掺上一脚,混个脸熟。
两日后。
摄政王府迎来了一位娇客。
若问是谁,自然是萧太后的侄女萧佩荷萧小姐。
这萧小姐算是应了林致那日的邀约,来找她玩儿来了。
此时,林致正在琳琅阁后阁凉亭教金帅说话,听到下人通禀,她想也不想,拉着金帅便迎了出去。
“萧姐姐,欢迎欢迎,快进来坐,我这琳琅阁什么都有,走走走。”林致的热情,似乎让萧佩荷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她手里竟然拉着个小和尚,心中更是诧异非常。
林致看她脸色窘迫,指了指正在蠕动嘴唇,说不上来话的金帅道:“他是我刚认的弟弟,前几日受了些伤,脑子有些不好使,萧小姐别见怪。”
打眼看去,这小和尚头上青丝已出几毫,痴傻模样确如林致所说。
施施然随着林致走进琳琅阁,温婉坐在亭中汉白玉石凳上,萧佩荷问道:“前几日听说西郊和北郊出了两起寺庙灭口案,这小和尚是?”
对萧佩荷洋装大家闺秀的样子有些想笑,林致也确实笑了,只见她拿起盘中荔枝丢进萧佩荷怀里,弄得萧佩荷慌忙去接:“萧姐姐,这么拘束做什么,我义父公务在身,忙的很,出门去了呢,哈哈哈……”
见萧佩荷脸红,林致剥了一个荔枝塞进嘴里,吃完,把核吐到核碟里,这才说道:“他叫金帅,金帅金帅,他是不是长的很帅?哈哈哈……萧姐姐猜的没错,金帅正是我们在寺庙中所救。”
林致说着,眼神暗了一暗,随即明眸一动,忧愁一扫而空。
“哎呀,不说这个了,萧姐姐快吃嘛,可甜了,这可是我义父花了不少钱买的呢?来回运输都得用冰块镇着,挺新鲜的,你快尝尝。”见萧佩荷不吃,林致好心提醒道。
萧佩荷得知摄政王不在府上,索***天性,呵呵一笑,剥开一个便塞了满嘴。
果然甜。
两人相视一笑,你一个我一个,不过片刻,这一盘新鲜荔枝便下了肚。
一旁的金帅不遑多让,一人解决了一大盘。
“林妹妹,索性无事,我们出门逛街可好?你初来京城,我陪你玩儿玩儿去?”萧佩荷从小诗手里接过湿巾帕边擦手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