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历777年,方寸山。
长耳的妖精少年,复仇的鲜血之路从此刻已经开始序章。
方寸山是隐藏在雾气中的一座悬浮空岛。在不知道什么力量的作用下,这座空岛在陆地上漂浮着,空岛地势中间高,四周低,山峰与山脚落差数千米。
在安排好住处之后,临渊躺在只有几平方米左右的房间中睡着了,除了在月夜以外,他无时无刻都感觉异常疲惫。可是当闭上眼进入梦乡,临渊就被刺耳的喇叭吵醒。
天上的乌云遮蔽了月亮,没有月光照耀的妖精跟普通人类没有两样。尤其是在凌晨两点半的雨夜里,临渊为首的四位少年整齐划一的站在山脚处。
“雏鸟们,你们好。我叫做洛克。”留着白色复古长毛卷的男人正在自我介绍,“如果你们对哲学有所涉猎的话,那么你们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在少年露出毫不知情的神情之后,洛克开始抱怨,感觉好像是一个颇负盛名的人没有见面时没有得到理所应当的称赞的样子,“每一次都是这样。”
落魄贵族少年西泽尔仿佛想起了什么,“莫非是……那位洛克先生?”
洛克像是一只骄傲的斗鸡,高昂地抬起了头,“没错,我就是那位……”
红绡睡眼惺忪,“最讨厌你们这些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当洛克整理一下已经被稀疏小雨打湿的袖口,鹰钩鼻处冒着一团热气,他的目光像是炙热的火焰,“你们可以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你们要知道,从此刻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学生了。”
“方寸山,也就是维多利亚研究机关,与其说是一座帝国中最神秘的机构,还不如说是一所学院。而你们就是学生兼试验品。”洛克任雨沁湿全身。
“在这里,你们只有服从的义务,没有询问的权利。”
洛克将手指向后指去,山的南侧,那是一面整齐光滑得如同利剑劈开的万丈山崖,“真当你们通过了试炼,就可以无忧了吗?”
“不是!”
洛克的话中的声音激昂动魄,“我不知道你们了解到维多利亚研究机关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是我只知道,这地方是最艰难的苦地,这二十年来,无数位跟你们一样带着晋升想法的雏鸟们,都来到了这里,但是又有几位能够成功出山呢?”
“每天三次,从南侧死亡崖,攀上山顶。”
云想裳与西泽尔相视了一眼,露出了很简单的神情,如果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平整的山崖可能正如它的名字“死亡崖”象征了死亡,但是对于拥有原力的人来说,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还有别忘记了西泽尔的钢铁之翼。
洛克看着两位少年的轻松的神情,坏坏的笑了笑,“西泽尔与云想裳出列。”
然后用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一种无力感在两位少年的身上蔓延开来,原力封锁,这好像是维多利亚研究机关每个人都会的神奇技巧。
“对了,刚刚忘记说了,攀登死亡崖的时候,可是不能使用原力的,你们的原力已经被限制住了,时间大概期限为三个月,也就是说,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你们都要通过肉体的力量攀上山峰。”洛克转过头去,“今天开始吧。如果你们不想被逐出去的话,就好好把这三个月熬过。”
“对了,别想偷奸耍滑,这面悬崖,可是具有一定的磁性,能记录你们这三个月,也就是90天,270次攀登的影像,如果三个月后我来复查的话,一旦是少了一次,或者说是任何一次攀登中少了一断距离。那么,只有离开这里了。”
洛克顿了顿,“友情提示,维多利亚研究机关可是从来没有活着被劝退的人。开始吧,如果你们不小心,摔落下来,我们还是会给你们家中送入一份死亡讣告的。”
西泽尔突然走上前,看着洛克的背影,想要说什么。洛克打断他的发言。
“记住,你们只有服从的义务,并没有询问的权利。”
说完便扬长而去。
“这鬼地方……”翩翩少年云想裳居然说的这样的话,仿佛这辈子隐藏在彬彬有礼的外表下的最真实的一面显露了出来。
“我感觉是不是进错地方了,这里简直就是地狱!”落魄贵族西泽尔几乎瘫坐在地上,“不是说这里是研究的天堂吗?怎么都是这种接二连三的莫名其妙的挑战,不不不,送死。”
云想裳沉默了一会,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他脸上的笑容少很多了,“目测这悬崖大概有个几千米,如果没有原力支撑,单靠我们自身力量,每天单是一次都完成不了,更别说三次。而且这悬崖峭壁,异常的光滑平整,无疑加大了难度。”
西泽尔顿了顿,所有所思地说:“除非……我们可以找到一条完美的线路。”
“什么线路。”红绡问。
“一条最近的路线,从山脚到崖顶。这条线路首先足够的近,然后有丰富的暗桩,可以给我们当做垫脚石。这样我们爬上去就跟走楼梯一样轻松。”
“你确定这上面有暗桩?”红绡摩挲一下光滑的悬崖峭壁面。这光滑程度,让女孩心中升起了一丝绝望。
“在没有原力供应的情况下,我的钢铁之翼,能够简短飞行一段距离,我可以先上去,然后设置一米设置一个暗桩,但是每次只能飞行一段距离,就今天肯定是完不成的……”
就在少年们谈论的时候,长耳少年独自一人走到了崖壁边上,不从哪里找了一个长型铁疙瘩,用力的插进了崖壁间的空隙中,然后踩了上去。找了落脚点后,又拔出了铁疙瘩,然后找到了下一个能够插进的缝隙,将铁疙瘩插了进去……
就这样长耳的少年在少年们的谈论之际已经登上了数百米了。
夜里的崖壁,冰冷又潮湿,长耳的少年感觉自己的体力在数百次重复性动作中流逝了。
长耳的少年一心只想加入维多利亚研究机关,然后找到妖精修炼原力的方法,如果不能修炼原力,他这一生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还不如变成一抹黄土,在悔恨中沉沦。
现在终于有了一丝希望,能够找到让妖精也能修炼的方法,无论如何他一定都要抓住这缕微光。
长耳的少年的双手全部都是金色的血液,铁疙瘩厚重而又尖锐,在重复性动作中,一次又一次将临渊细嫩的皮肤磨伤。
“这点疼,在横亘漫长人生的痛苦面前,又能算点什么呢?”临渊反问着自己。
在临渊的视野现在只有山顶,那最高点,为了完成血海深仇,就必须获得力量。临渊渴望力量,渴望能够斩杀十二圣堂的力量,为了心中的那个夙愿。
“十二圣堂,十二位英雄,呵呵,都是虚无的假象。只可惜,这副身体太过于弱小,不能成为我利剑的剑鞘,不然,今日就是十二圣堂头颅洒落之日。”
长耳少年精致的脸庞,已经开始了扭曲,这是一种极致的愤怒,也是一种极致的渴望。谁能知道,在这个看起来少年年纪的妖精,心中装的是何等的波澜壮阔。
“你们快看。”西泽尔发现了山壁的陡崖上,长耳的身影。
少年们被这个长耳的少年此时的景象震撼住了。
……
画外音:
“秦将王翦破赵,虏赵王,尽收其地,进兵北略地,至燕南界。
太子丹恐惧,乃请荆卿曰:“秦兵旦暮渡易水,则虽欲长侍足下,岂可得哉?”荆卿曰:“微太子言,臣愿得谒之。今行而无信,则秦未可亲也。夫今樊将军,秦王购之金千斤,邑万家。诚能得樊将军首,与燕督亢之地图,献秦王,秦王必说见臣,臣乃得有以报太子。”太子曰:“樊将军以穷困来归丹,丹不忍以己之私,而伤长者之意,愿足下更虑之!”
荆轲知太子不忍,乃遂私见樊於期,曰:“秦之遇将军,可谓深矣。父母宗族,皆为戮没。今闻购樊将军之首,金千斤,邑万家,将奈何?”樊将军仰天太息流涕曰:“吾每念,常痛于骨髓,顾计不知所出耳!”轲曰:“今有一言,可以解燕国之患,而报将军之仇者,何如?”於期乃前曰:“为之奈何?”荆轲曰:“愿得将军之首以献秦,秦王必喜而善见臣。臣左手把其袖,而右手其胸,然则将军之仇报,而燕国见陵之耻除矣。将军岂有意乎?”樊於期偏袒扼腕而进曰:“此臣之日夜切齿拊心也,乃今得闻教!”遂自刎。
太子闻之,驰往,伏尸而哭,极哀。既已,不可奈何,乃遂盛樊於期之首,函封之。
于是太子预求天下之利匕首,得赵人徐夫人之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药淬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乃为装遣荆轲。
燕国有勇士秦武阳,年十二,杀人,人不敢与忤视。乃令秦武阳为副。
荆轲有所待,欲与俱,其人居远未来,而为留待。
顷之未发,太子迟之。疑其有改悔,乃复请之曰:“日以尽矣,荆卿岂无意哉?丹请先遣秦武阳!”荆轲怒,叱太子曰:“今日往而不反者,竖子也!今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强秦,仆所以留者,待吾客与俱。今太子迟之,请辞决矣!”遂发。
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慷慨羽声,士皆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遂就车而去,终已不顾。
既至秦,持千金之资币物,厚遗wèi秦王宠臣中庶子蒙嘉。
嘉为先言于秦王曰:“燕王诚振怖大王之威,不敢兴兵以拒大王,愿举国为内臣。比诸侯之列,给贡职如郡县,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庙。恐惧不敢自陈,谨斩樊於期头,及献燕之督亢之地图,函封,燕王拜送于庭,使使以闻大王。唯大王命之。”
秦王闻之,大喜。乃朝服,设九宾,见燕使者咸阳宫。
荆轲奉樊於期头函,而秦武阳奉地图匣,以次进。至陛下,秦武阳色变振恐,群臣怪之,荆轲顾笑武阳,前为谢曰:“北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慑,愿大王少假借之,使毕使于前。”秦王谓轲曰:“起,取武阳所持图!”
轲既取图奉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绝袖。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恐急,剑坚,故不可立拔。
荆轲逐秦王,秦王还柱而走。群臣惊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兵;诸郎中执兵,皆陈殿下,非有诏不得上。方急时,不及召下兵,以故荆轲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击轲,而乃以手共搏之。
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轲。秦王方还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负剑!王负剑!”遂拔以击荆轲,断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匕首提秦王,不中,中柱。秦王复击轲,被八创。
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乃欲以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
左右既前,斩荆轲。秦王目眩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