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竟然夸起那身衣服来。
明明还是早上那身衣服!难道几个小时不见,他连审美都变了?!
闵凝堆出一个假笑,刚要坐下,就被他打横抱起来,脸贴着脸。
“还生气呢?脾气越来越大了,你也不看看,那些跟我撒脾气的,哪个不被我给”他炽烈的吻上来,这么多天的思念就像开闸的洪水,昏天黑日地把理智席卷一空。
闵凝想着刚才患得患失的自己,想着永远让自己忐忑的陆北……从早上积累的委屈,化作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她被放倒在餐桌上,陆北温柔地说道:“别哭了,哭得我的心里沉甸甸,像被什么压着似的。宝贝,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耳边反复听他喃喃着:是我不好。
闵凝心头有一点点解恨,他确实不好,他不好的地方太多了!
太忙,没空陪闵凝,每每见面就剩欲念那点破事,根本没有精神交流;
控制欲太强,需要闵凝在学校日日电话汇报,搞得闵凝几乎和异性绝缘;
闵凝实在是用了太多的青春来等他、配合他!
陆北俯下身体发力连连,也不知道被撞碎的是女人的哀嚎还是悲伤,房间里回荡着我支离破碎的嘤咛。
闵凝抓住他肩头小山包似的肌肉,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口,他也不躲,任闵凝把口水和眼泪抹在他肩头……
事后,闵凝狼狈地坐在餐桌上,抚着被揉得生疼的胸口,抽泣着擦眼泪,楚楚可怜。
陆北像重新充电完毕,精力充沛。
现在应该是德国时间的上午十一点,他工作一天相当于一夜未眠,这么有精力,更让闵凝恨得牙根痒痒。
陆北讨好着,重新收拾了餐桌,加热了羊排。
“宝贝,别气,气坏我该心疼了,来,小的服侍你吃饭。”
刚刚陆北脱了个光,上桌吃饭也没有要穿上衣服的意思,一把把闵凝放在他毛茸茸的腿上,右手是女人,左手持羊排,一派原始人的面貌。
闵凝低头思索,就看见了陆北牵着自己的右手,脑子里灵光一闪,闵凝默默把自己的左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她想起“右手情敌”……
呃,为什么感觉脏脏的?
这段饭吃得潦草,整整熬了四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陆北胃口不大,捡着吃了几口豆腐和海参,扒了一碗米饭就开始哈欠连天了。
控制狂人陆北自己困了,也不忘要求闵凝上楼陪|睡,顾不上收拾碗筷,闵凝举着一只没啃完的羊肋排,恋恋不舍地被他带离餐桌,“快别吃了,你烤得有点过火,香料都苦了。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呃,闵凝舔舔沾在嘴角的孜然粒,是有一点,但调味不错啊,洗过手刷过牙,闵凝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回味那股羊膻味。
她脑子里不受控地在想如果我有傅凌风的水平,这顿饭应该会做得更好吃吧。
七点多就上床,根本没有睡意,外面的天还没黑透,闵凝辗转,看着陆北的睡颜,时而皱眉,时而低哼,他在梦里也不轻松。
闵凝突然有一种想要为他分担的冲动,她不想总做男人身后的女人,连一顿饭都不能做得尽善尽美,也是因为她一直无意于厨房三寸大的地方。
因为闵凝本质上是个需要放养而非圈养的人。
早上,在阳光里醒来,头下面枕着陆北的胳膊,闵凝有一种被彩票击中的幸福感:阳光和陆北都还在。
这是多年来很少见的状况,陆北健身爱早起,从来是他先起,然后日上三竿的时候,来叫闵凝直接吃午饭。
今天已经是上午十二点了,他还在睡着,呼吸均匀,阳光下广阔的额头光洁俊朗。
闵凝憋住笑意,偷亲他,从嘴角到额头,一遍一遍在额头上啵啵啵,越玩越乐。陆北真是累坏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折腾也不醒。
然后闵凝又突发奇想,悄悄掀起被单,借着阳光,往被子里探头探脑,这具光洁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变化,一只独眼蛇,懵懵懂懂的昂头看着我,闵凝咬牙,伸手偷偷去摸摸它的头顶,它就像感知到危险一样,猛得又立得更高,慢慢站了起来。
长大了的小蛇,轻轻在被子里摇晃着,被子上被拱起一个小帐篷,好像对我说:不要过来,小心我咬你。
凶猛如陆北本人。
“右手情敌”的典故又被闵凝想起来,她作怪心起。
为了印证想法,她轻轻抬陆北枕头上的右臂,带着他的右手去和小蛇打招呼。
她玩得高兴,只觉得人体神奇,小蛇慢慢变成蟒蛇,闵凝小声对它道:“hi,早啊。”
“早。”
上头陆北的声音突然炸在闵凝头顶,清晰淡定,他醒了有一会了!
那自己的蠢样,他都看见了?!
闵凝抽回手,反被陆北,然后动作就反了过来,他强令我的手去服侍莽蛇。
他邪恶地笑:“这几天想我了吧?”
他的观念里,男想女,女想男,无非就为那件事。闵凝仰头不甘示弱,“没错,我想你,特别想你,可你肯定不想我!”
闵凝把彭嫣的右手情敌理论一抬出来,小蛇马上缩回原型,陆北起身,哭笑不得,“我说你怎么突然那么大胆,以往,你连看都不敢看它,原来是嫉妒我的手,所以想要自己亲自上阵了?”
闵凝八卦兮兮把他重新扑回床上,“那你有没有用手,多久用一次。”
分别的日子,对陆北这样的精壮人士,肯定是难熬的,可闵凝听到数据还是吓了一跳,“隔一天一次,在洗澡的时候。有你在的时候,我几乎时时刻刻想做这个。可你总不配合,非得哪天把我逼得红杏出墙。”
时时刻刻都想……
闵凝做了个“要不要那么生猛”的表情,陆北哈哈大笑,“好了,不逗乖女儿了,干爹帮你洗澡。”他一提,我就被他背在肩上,直奔淋浴房。
原来才知道,昨晚陆北说的今天带自己吃好吃的,原来是去应酬。
真是周末都不能放松,还要拉着陪他去受罪。
听闵凝抱怨,陆北没有一丝歉意,还说今天都是她认识的人,绝对不会无聊。
周日的中午和晚上,是一场饭局连一场酒会。
目的是庆祝乔涵和陆北的第一次合作。
今晚闵凝是要当第一女主角的,所以事前准备很重要。
她刚结束沐浴,楼下的化妆团队就到了,是四夫人的班底,来了没有多废话,直接就在客厅搭了一个简易化妆台,闵凝裹着浴袍湿着头发,颤巍巍做上高脚凳,周围的灯光和梳妆镜都跟了过来架在她眼前。
负责妆容的年轻女孩子,笑眯眯自称叫曼尼;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踩着细高跟鞋指挥着两个小男孩一直在往屋里面搬衣服,不一会,一个移动衣架上挂满了男男女女的晚会服装。
她先帮陆北选了两件送上楼去。
半天后下来手里只剩一套,被留下的是暗红色的薄款小领的剪裁。细高跟和曼尼低声交流一番,跟着陆北的决定自动为闵凝也选好了妆容和衣服。
从黑向红色渐变的蕾丝裹身长裙,半露肩的黑色船型领,头发被服帖扎在脑后,耳朵上两颗浑圆的珍珠,幽幽发散着奶黄色的光芒,这身打扮看得闵凝自己都觉得眼熟,这不是我昨天那身衣服的升级版吗?!
陆北换好衣服也从楼上下来,暗红色套装,黑色的衬衣裹不住的胸口肌肉,这男人今天真是英俊到妖异,他笑:“昨天看你穿红黑配,今天就继续黑红配,造型你还满意吗?”
专业人士成功诠释了什么是高档,更显得昨天闵凝自己搭配的一身有问题……陆北可能真的没说错,昨天,确实风尘。
闵凝在镜子前都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妆容清淡,肩颈却被华服趁得格外雪白,陆北往她身边一站,她打心里想高喊,“我俩最配!”
曼尼像看作品一样,满意点头:“闵小姐三庭五眼,是标准的鹅蛋脸,大骨架也是行走的衣服架子,穿包身的衣服最好看。”
闵凝乖乖点头,本来还想跟人家多请教一点,程远彬进来一通汇报,她就被陆北拉着赶赴主办地了。
地点在城中的超五星级酒店,说是晚宴,其实最重要的事情都要在晚宴前谈拢才行。闵凝和陆北一行先被请到包厢里,里面早就摆好一大桌席面,零星坐了四个人,乔涵和乔太太,还有另外两个幕僚。
陆北这一方,加上闵凝和程远彬一共三个人,陆北和乔涵亲切握手,并肩而坐,闵凝和方太太礼貌点头各自坐在男人身边。
男人们你来我往,只见举杯不见吃饭,闵凝默默夹着面前那盘子松茸烤牛肉,号称为这餐饭特意空运过来的极品食材,反正她没吃出什么玄机。
乔太太倒是个安静的人,完全没有我是主场的自来熟,只是点头跟着乔涵的话题,或微笑或附和。
男人正事谈拢后,程远彬就把草拟的合同递给了对方的秘书,然后文件就像白鸽一样,在场飞舞一圈,陆北和乔涵就纷纷落笔,签下了一笔年收入上千万的生意。
乔涵眉开眼笑:“承蒙陆少看得上,又捧场,签下我的小牌子,我看城西的商业圈搞起来,不会比好时广场差。”
好时广场是乔家经营三十年的老百货了,口碑名誉都属上乘,乔涵这是自谦。
陆北也客气道:“我也是借你的东风。以后沾边百货业,还得乔家照顾。”
他俩前阵子因为傅凌风差点没掐起来,最近两人因为做生意,又要假装交好,这种互捧得话,听得闵凝只想发笑,然后,没忍住,闵凝竟然露了笑意。
不是那种蒙娜丽莎的微笑,而是从鼻子里想哼却没哼出来的笑,闵凝急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果汁,可坐在人尖子堆里,她那点小纰漏,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乔涵笑问:“丫头,你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