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神色严肃地扶着徐子陵的肩膀。
“陵少,你忘记方老大说过的话了吗?有时候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我知道他们为了江淮军立下了汗马功劳,但这不能成为他们的借口!”
“子陵,我知道你心性仁慈,不愿多造杀戮,但这些人不值得你为他们求情!”
李靖也开口了。
“你忘了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一小队士兵对一个村庄烧杀抢夺的事情了吗?他们反对新军规,就是为了做更多这样的事情!”
徐子陵沉默了。
寇仲和李靖说的都没错。
尤其是李靖最后说的话,触动了他心里的底线。
如果放任这些人不管,岂不是会有更多人受害?
“我知道了。”
徐子陵叹了口气。
“不过,仲少,我希望你在处理的时候三思而行。有些人只是被裹挟着参与其中,并不是真的那么反对新军规。”
寇仲和李靖对视一眼,笑道。
“放心吧!如果真的把那么多人都处置了,那我们这江淮军还有谁去替我们打仗?”
两天之后。
江淮军爆发了轰轰烈烈的‘反新军规’逼宫。
足足有将近一半的军官参与其中,规模不可谓不浩大。
但是在杜伏威的全力支持下,这些人遭到了寇仲的铁血镇压!
有接近五分之一的军官直接被砍了头!
剩余的大部分军官,不是被降职,就是送去改造,不合格直接降职处理!
这一场看似声势浩大的逼宫,就这样戏剧化的结束了。
经过这场逼宫,新军规的推行反而更加顺利了,再没有任何人敢于阻拦。
少帅府。
“可惜,这一次没能抓到辅公那个老狐狸的把柄!”
寇仲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辅公是江淮军的长史,也是江淮军的二把手,在江淮军的地位仅次于杜伏威。
这一次的‘反新军规’,看似是一些军官对自己的利益受损感到不满,于是奋起反抗。
实际上,寇仲早已探明,这都是辅公在背后搞的鬼。
辅公想针对的也不是‘新军规’,而是他寇仲!
凭借着在攻占历阳之战的优秀表现,以及杜伏威的喜爱,寇仲无论是声望还是地位,都已经一跃成为江淮军的第三号人物,直接威胁到了他。
为了打压寇仲,辅公这才专门设计了这一场逼宫大戏。
李靖微微摇了摇头。
“少帅,这一场江淮军的内部斗争,涉及范围已经很大了,我们不宜将它继续放大。”
言下之意,是劝说寇仲,不要将辅公给扯进来。
辅公是杜伏威小时候的玩伴,也是最早跟着杜伏威打天下的人,如果将他给牵扯进来,杜伏威那边恐怕就不好说了。
寇仲听出了李靖的言下之意,他开口道。
“李大哥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现在还不是对付辅公的时候。”
他在江淮军的根基太浅,若非有杜伏威在背后暗中支持,他这一次很可能就真的栽了。
李靖点点头。
他最欣赏寇仲的就是这一点,粗中有细。
看似粗狂莽撞,实则内心早有计划。
“少帅,这一次虽然没能对付辅公,但也大大打击了辅公在江淮军内的势力,下次他再想对付我们,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错!”
寇仲脸露兴奋之色。
“辅公这老狐狸,估计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次不仅没能绊倒我,还把自己的家底给赔了进去!”
被砍头的人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忠于辅公的。
少了这么多忠心的下属,对于辅公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更重要的是,死了那么多军官,总要有人顶上了。
而杜伏威直接将这一部分权力划给了寇仲。
可以想象,如果寇仲真的将这部分力量吃下去,他至少有了和辅公真正分庭抗礼的实力!
“陵少,看来用不了两年,顶多一年!我们就能彻底掌控江淮军了!”
寇仲得意地对徐子陵说道。
徐子陵翻了个白眼。
还不是因为杜伏威喜欢你?
也不知道寇仲到底那点讨杜伏威的喜爱,明明是认得干儿子,对他却比对亲儿子都好!
李靖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但作为一名下属,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保持一下底线的。
杜伏威怎么说都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大!
听听就行了,参与进去就过分了!
“还好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不然的话”
李靖有些无奈地看了寇仲一眼,虽然很感谢他对自己的信任,但这些话拿到台面上说,是不是很不合适?
即便他本身也认为,江淮军在寇仲手中,会比在杜伏威手中要好得多,可是不应该直接说出来啊!
万一被杜伏威听到了怎么办?
“放心吧。”
寇仲仿佛听到了李靖的心声。
“老爹就算听到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方木当初把两人塞给杜伏威的时候,就明确表示是为了他的江淮军。
那时候的杜伏威都没有话说,更别说是现在了。
曙光都已经控制了扬州、瓦岗寨、飞马牧场(就在最近,竟陵的独霸山庄也被攻下了)、海沙帮、东溟派等等势力。
好巧不巧,江淮军恰好就被包围在这些势力的中间。
杜伏威哪里还有反抗的勇气?
“呃!”
李靖不知道寇仲的信心到底是来自于那里,但这时候还是保持沉默吧。
“报!”
一道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三人不由对视一眼。
这次的三人会议是他们对之前行动的一次总结,早已下令不让别人进来。
现在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少帅,让人进来吧,说不定是非常紧要的事情!”
李靖开口道。
想了想,寇仲点点头。
“好吧。”
以他们三人的实力,只要不是遇到顶尖宗师这个级别的强者,都不会出任何问题。
更别说这里可是少帅府,喊一声,分分钟上百个精锐士兵就冲进来了。
一个身穿青衣的士兵走了进来。
单膝跪地。
“少帅,总管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