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闻言,脸霎时就红了半边,道:“姑娘,您怎么也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了?就石头小哥那副德行,除非是姑娘家瞎了眼,才会瞧上她的。”
阿华瞧着顾玉棠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又来了一句,“姑娘,阿华喜欢的是像姜家公子那样的,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石头小哥若是能沾上姜家公子一星半点的好,那真的是谢天谢地了。”
阿华说话的时候,顾玉棠和大寒已经在一旁笑了起来,明眼人都瞧得出阿华心里面是有人了,偏偏自己死不承认,这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要叫她们逼着阿华承认吗?
“阿华姐姐,我瞧着石头小哥也不像你口中说的那样差,他跟着姜家公子这么多年,总是沾上了姜家公子一星半点的好。姜家公子心里头已经有了咱们姑娘了,你现在也只能去肖想肖想石头小哥了!”大寒瞧着阿华听见石头小哥就一脸害羞的模样,有意帮他们捅破那层窗户纸。
被大寒这么一说,阿华的脸瞬间又红了一个度,不做声,看着眼前的顾玉棠和大寒。
自家姑娘已经和大寒串通一气了,自己说一句,别人能顶十句回来,自己索性就不说话,看她们能拿自己怎么着?
“阿华,你若是瞧上了石头小哥,便直说,我去找姜家公子说道说道,撮合了你们二人。这样藏着掖着的,人石头小哥怎么知道你对他有意呢?”顾玉棠话音刚落,对着身旁的大寒吩咐道:“大寒,你去小厨房里头,把那半筐橘子好好挑挑,挑几个好的给姜家公子送去。”
阿华闻言,还以为顾玉棠是要指使大寒去和姜知明说自己和石头的事,赶忙来了一句,“姑娘,我如今还不想嫁人,我还想在您身边伺候两三年,多吃您几顿饭。待您和姜家公子的婚事尘埃落定之后,您再来商议阿华和石头小哥的婚事也不迟。”
听着阿华这样说,顾玉棠笑了笑,“你就不怕这几年里,石头小哥心里头有了旁人?把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华拍了拍桌子,将八仙桌上摆放着的小碟和茶盏震得抖了抖,高声道:“他敢?若是他心里头有了旁人,我宁可玉碎,不得瓦全,叫他下半辈子半身不遂的!”
大寒听着阿华说的这话,和之前自己姑娘对姜家公子说的,差不了多少。阿华跟在自己姑娘身边,倒是把什么都学了气,包括了那对付男人们的手段!
“阿华,你方才可是把西厢刚换上的西洋玻璃打碎了,我想着若是姜知明那个臭小子知道是你做的,铁定饶不了你。这些日子,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屋子里吧,哪里也不允许去!”顾玉棠一边说着,一边递了一个橘子给阿华。
以姜知明那个脾气,若是叫他知道是阿华打碎他心爱的西洋玻璃,指不定就要让人来刮了阿华的皮。
“阿华答应姑娘,这些日子阿华就待在屋里,哪里也不去了。”阿华得了橘子,笑盈盈地回了句。
这个时候,顾玉棠突然想起来齐氏这些日子胎动不止,一直想吃酸的,冯老安人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没敢让她多吃。自己得了这半筐橘子,索性就把它散出去,也好过放坏了。
“大寒,待会你用食盒装了几个橘子送去后罩房,再送些过去堂屋,祖母这些日子一直闷在屋子里,就送几个橘子去给她尝尝鲜!”顾玉棠话才说完,大寒已经一溜烟地跑了下去,去着手准备了。
时间流转,马上就转到了八月十一了。齐氏临盆的日子是在八月十五,中秋节的那一天。冯老安人觉着这是一个好日子,早已吩咐了府里头的人,准备等齐氏腹中孩儿产下之后,大庆一番。
冯老安人一边吩咐蔡氏下去准备中秋节需要用的东西和去聚香楼订月饼,一边又叫了紫娟去村里面寻了几个稳婆好手过来,冯老安人要的稳婆,还是得接生过二三十个的那种,她才能放心。
昨日夜里,齐氏就胎动不止,到了后半夜齐氏更是被胎动折磨得喊了起来,惊了屋子里头伺候的丫鬟,连忙去后罩房把冯老安人和蔡氏请了过来,又让人把在院里住着的覃大夫也请了过来。
齐氏这次的胎动非比寻常,已经疼得她整张脸上都沁满了汗珠,脸色煞白一片,躺在榻上有一阵没一阵地呜咽着。覃大夫也是一刻没疼,给齐氏把完脉,当即就给齐氏施针,因着齐氏已经疼得身子止不住地在颤动了,折腾了半晌,覃大夫才找准了穴位,扎了上去。
看着齐氏一脸难受的模样,冯老安人心里面皂就乱做了一团,往屋内环视了一圈之后,没瞧见冯程那个臭小子,就对着齐氏屋里伺候的丫鬟问道:“你家大爷去哪里了?自己媳妇在这里受着嘴,他还有本事在外头待着,也不回来?”
小丫鬟哪里知道冯程去哪里了?可若不说个什么,只怕冯老安人不会轻易放过她。小丫鬟想了想,就道:“冯老夫人,我家大爷是被我家太太叫回去了,因着家里头发生了事情,我家老爷病了,太太让我家大爷回去照料。前两日夫人已经写了信回去,大爷接了信,应该快回来了!”
冯老安人一听到小丫鬟提起冯程的生母,心里面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个女人,自从老太太走了之后,就拿出了做婆婆的款来整治小齐,小齐明明坏了身孕,还整日叫小齐去跪祠堂。好不容易还程儿一起来到了我这,还把程儿叫走了,让小齐一个人在这里受罪,她这婆婆当得可真好呀!”
冯老安人嘴里说的是自家太太,她不敢搭话,只能由着冯老安人说着。
齐氏的婆婆是罗平的尤氏,那是个医官世家,尤家老祖宗早年是在皇宫里头做太医的,专门为皇帝皇后看诊,只是年纪大了,又经不起宫里头的风风雨雨,早早就回了云南,入股了惠民药局之后,就在云南开起了医馆。
尤氏是家里头的嫡长女,虽尤家医术传男不传女,但那是尤家老爷只有尤氏一个闺女,担心尤家的医术失传了,就把尤家的医术都传给了尤氏,打算让尤氏入赘一个姑爷回家,继承家业。
不过后头尤家夫人有了儿子,这事也就没人提起了,尤氏的名字也从招娣改成了良淑。
只是和尤氏一起长大的夫人们都喜欢叫尤氏为招娣,尤氏认为这是个耻辱,就没留在罗平,远嫁过来了冯家。
尤氏刚嫁过来的时候,孙家老太太,也就是冯老安人弟弟的夫人,瞧不上尤氏的出身,认为尤氏是一个医婆,上不得台面。给尤氏立过不少规矩,使得尤氏现在心里头还憎恨自己那婆婆,初一十五也不给她那婆婆上香,那牌位就闲置着。
“老夫人,尤家老夫人和咱们可不一样,她毕竟是姓尤的,齐夫人腹中怀的又是咱们冯家的子嗣,她哪里能为咱们冯家考虑。听说前两日不为了不让程大爷出门,在屋子里头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才把程大爷留住了。”紫娟从屋外走了进来,端着一碗药汤,就从屋外走了进来。
把药汤放在高几上之后,紫娟才对着覃大夫道:“覃大夫,安神药已经熬好了。是现在给齐夫人喝下,还是待会喝了保胎药之后?”
因着药物之间有忌讳,两种不同的药一起喝下,难免冲突了,紫娟不敢拿主意,特地来请示了覃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