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一大早,叶家的门就被扣响。
齐玉将院子里的东西草草规制了一下,就赶着去开门。
等开了门,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大跳。
齐夫人带着李濡青亲自上门下聘。
后面的聘礼队伍一眼望去没望到边。
没等齐玉反应过来,齐夫人率先笑道:“我们来的比较突然。”
原本说是今儿个李濡青上门拜访,但没想到会是上门来提亲。
寻常人家,正月初一都在走亲戚。
而李家也是运气好,他们今年因为沈钰在,没有大年初一就去齐家村。
“快,快进来。”
齐玉猛然回过神,脸上满是喜色,侧身迎了齐夫人和李濡青进门。
门口的聘礼则有专门的小厮看着,得在门口摆上一会儿。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叶家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对着那些聘礼津津乐道。
不过更多的说是这李家是给叶无忧提亲来的。
齐夫人淡笑:“各位误会了,我们上门提亲,提的是二姑娘叶无惜。”
众人哗然。
等将聘礼抬进院子,齐玉咋舌,这足足有了三十六抬。
他们乡下人娶亲,不讲究排场。
哪怕是有聘礼,大部分会折成更划算的银钱首饰。
得了齐夫人的示意,齐嬷嬷将嫁妆单子交给了齐玉。
齐玉木然的看着单子上的东西,突然想起来还没给倒茶,眼尖的看到叶无忧出了房门,立刻道:“无忧,快去泡茶,然后把你爹叫起来。”
叶无忧了然,神态自如的去了厨房烧水泡茶。
李濡青看着周围,对着几扇紧闭着的房门转了转眼睛,一时也不知道叶无惜住的是哪一间。
其中一间房门打开,李濡青没料到会对上一个男子的眼。
两人俱是一愣。
沈钰率先回过神,自然的朝着厨房走去,对叶家的熟悉度完全看不出他也是个客人。
“我来帮你。”
“不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叶无忧指着一边的凳子:“你如果无事,帮我看着点水就好,我准备一下早饭。”
李家来的太早,齐玉眼下措手不及,根本没想到早饭的事情。
昨儿个还剩下一些做好的山楂糕、红豆红枣糕以及玫瑰酥。
她给重新加工了一下,就着茶水一起端了出去。
叶泽已经起床,正和齐玉一起,陪着齐夫人和李濡青说话。
一见到她,立刻道:“我刚才见沈钰起来了,要不让他过来陪李公子说说话?”
叶无忧好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昨日还是生疏的“沈公子”呢,今日就是熟悉的“沈钰”了。
将此事告知沈钰,沈钰没觉得奇怪,掸了掸衣袖上的灰,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齐夫人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刹那,微愣,下意识的道:“正月初一的大日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姑姑大年初一上门提亲,我可就不一样了,我昨日在这里过得年。”
齐夫人愈发的诧异,转头看着齐玉:“我跟你说啊,这小子可是个混不吝的,小的时候,和齐景一起,到处闯祸。算起来,我也有好些年没见了。”
说着,又对着李濡青道:“这是京城沈家的沈钰,上一科的状元郎。”
李濡青对沈钰是敬佩的。
年纪轻轻就成了状元,这可是他的榜样。
“沈公子......”
沈钰不在意的摆手:“见外了,我也算是齐姑姑看着长大的,你叫我一身大哥就是了。”
齐夫人终于开始说起此次来的正事:“之前给两个孩子合过八字,本来想着等无忧定亲了再来提亲。但老爷三年任期将满,京城里来的消息,说是这次怕要调回京城。
所以我想着,得先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来。等阿惜及笄的时候,你们都来京城,我们在京城好好地热闹一下。”
齐玉面上笑着,内心苦涩。
京城,可真是离她们太远了。
叶无惜嫁过去,一年到头估摸着都没几次回来的机会。
似是看出齐玉的心思,齐夫人柔声道:“我和老爷也商量过了。眼下你们这边阿晨年纪小,无忧姐妹几个出嫁之后,你们难免想女儿。以后过年,不如就好好地商量一下,起码要有一个女儿在你们家过年。”
“这,这......”齐玉欣喜若狂:“我这真是想都不敢想,也亏得夫人您......”
因为是下聘来的,叶无惜没好意思出门,由叶无惋陪着,一整个早上都在自己房间里。
快到午饭的时辰,李县令来了叶家。
得知提亲的事情已经办妥,一家人就在叶家用了午饭。
叶无忧端了饭菜给叶无惜,“其实我们不计较这些,你出去吃饭也没什么的。我看李县令和齐夫人也不是那些死板的人儿。”
“二姐姐,我知道的。但我觉得,我还是不出去的好。免得破了规矩,外面的人说我上赶着嫁过去呢。”
叶无惜真是饿着了,看到饭菜也不挑,立马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提醒自己姐姐:“姐,你的亲事也得上心啊,沈公子的心思我们大家都看出来了,你若是有意,不妨跟他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吃你的吧!”叶无忧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她的头:“他们吃过午饭就回去了,你到时候自己出来,我就不来通知你了。”
叶无惜点头如捣蒜。
李家上门提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镇子上。
杨夫人知道此事,砸了一架上好的屏风:“叶芽突然回京城的原因,还没查到么?”
“还未。她走的急,我们的人根本没机会见到她。”丫鬟收拾着破碎的屏风,看到杨掌柜从外面走了进来,立刻退了出去。
满地的狼藉,杨掌柜脚步微顿,下意识的想转身离去。
“跑什么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酒楼那边生意如何?”
提起此事,杨掌柜一张脸顿时皱成了苦瓜:“我们不能再以次充好下去,那些人被无忧火锅养的胃口都刁了,稍微下档次一些,就被尝出来。再这么下去,我们必定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杨夫人讥诮的挑眉:“眼下早就是这般光景了。这半个多月的时间,无忧火锅索性关了门,估计等初七八才重新开。
可我们店里,火锅天天半价,不能涨价,不能以次充好,连最基本的收支平衡都维持不了,更何况还得给他们发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