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雪!
那就是凌飞雪!
尤丽吐孜将凌飞雪正面藏进自己怀中,他们看不见凌飞雪的面容,不知她是怎样的长相,却知她就是长生之道。
除了十虹涧的人还略微注意了一下薛琳琳之外,无人关注尤丽吐孜身边漠外容貌的女子。
白巾巾回到房间,从枕下取出面纱,那面纱与画像上凌教主用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经过水盆时,她停下脚步,从水盆中取出沉浸得冰冷的丝巾,沥干水,赶到尤丽吐孜身边。
尤丽吐孜看了眼白巾巾手中的丝巾和面纱,停下了脚步。
薛琳琳会意,立即以灵力暖了暖丝巾,站在尤丽吐孜对面,阻拦住别人的目光,为凌飞雪擦了擦被外面寒风吹过的面容,生怕一两点沙尘玷污她的容貌。
白巾巾为其戴上面纱。
宫门处。
尤丽吐孜一句“认输”下,与二妖缠斗的漠族人主动高呼“认输”,双方停战。
忌惮于众信徒的力量,林涟漪和无垠停战时落在了宫门下,转头闯入了行宫之中。
众信徒愤怒不已,冲上宫门。
同为信徒的八个漠族人面对如此恐怖的群力攻击,也是脸色发白,连忙筑起灵力屏障,艰难地阻拦下第一层攻击。
众信徒愤怒之至,竟忘记了阻拦他们的是祭司大人的下属,他们代表了祭司大人的意愿。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你们是不是共犯!”
“保护祭司大人!”
“杀光入侵者!”
“杀光漠外人!”
“杀死无信仰者!”
层层信仰之力,震得所有人耳中轰鸣,但无人捂住耳朵。
尤丽吐孜扫视行宫中远远近近的人,又听宫外声浪迭起,不禁目露恨意,走到白巾巾房间正门处,厌烦地道:“这里是神的地盘,外面信徒们已经闹起来了,你们想干什么?”
薛琳琳悄悄瞥向十虹涧之人一眼,低下了目光。
楚菡萏盯着尤丽吐孜,道:“敢问祭司大人,你怀中女子是何人?”
尤丽吐孜冷哼一声,转头瞥了白巾巾一眼,道:“方才神的叛徒白巾巾不是说了吗?她是凌飞雪呀!”
白巾巾心中疼痛,却坦然迎接尤丽吐孜的目光,见她竟没有对自己表露出十分的愤怒。
这是为何?
难道揭露圣女真实身份带来的恶果,她竟丝毫不在意吗?
难道神的力量强大到无惧漠外合力之攻击吗?
她隐隐感觉不妙。
这又是一个,正确但是已无力挽回局面的决定吗?
楚菡萏道:“祭司大人,凌飞雪乃天涯教的前任教主,又是如今的圣女,未来的教后,你如此行为,难道无惧于漠外对漠内的进攻吗?”
尤丽吐孜扬眉轻笑,道:“薛琳琳,你来对楚菡萏解释。”
薛琳琳身子一抖。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薛琳琳身上。
薛琳琳头皮发麻,硬是上前了一小步。
二妖赶到。
正道众人以异样的目光看了眼二妖,又继续盯着薛琳琳。
薛琳琳忐忑之中,匆匆打量了一下二妖,见二妖身上只添了几道浅伤,心弦稍稍松了一些,又思虑一下,向楚菡萏道:“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楚菡萏冷冷道。
薛琳琳浑身又是一抖。
齐声却紧皱着眉,目中无丝毫怀疑,他下意识地微微张嘴,似欲为薛琳琳解释,却又顾及到更多,终究还是一言未发。
薛琳琳咬紧牙关,高声道:“你们要知道,神带走凌飞雪是为了你们好!神是为了防止你们因争夺凌飞雪而起争执!”
“一派胡言!”楚菡萏瞪着薛琳琳,呵斥道。
她如芒的目光刺在薛琳琳面容之上,刺得她脸色发白。
原来即便是伪装,也是如此心疼。
她心中苦笑:“还以为我薛琳琳历经风浪,已经刀枪不入了呢!”
二妖看在眼里,既怜悯又担忧。
也不知薛琳琳能撑到几时。
此事不论成败,都不会是最终结局,而尤丽吐孜大概还会带薛琳琳深入大漠之中。
后续能否探知神的秘密,薛琳琳很可能是关键所在。
现在薛琳琳要做的,就是……
“只有神的力量才能保护凌飞雪,保护你们所有人!亘寒大地,靠着神的力量恢复原貌,鹰魔族进攻,没有神,你们以为光凭镜花剑就能赢吗!”薛琳琳大声反驳道。
二妖暗暗赞许,做得好。
薛琳琳要做的,就是和十虹涧加大割裂,让尤丽吐孜更加放心。
尤丽吐孜也赞许地点点头。
薛琳琳大口喘着气,提了提嗓子,继续道:“你们现在追过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神可从来无意于漠外!否则便叫凌飞雪留在你们手中,你们正道邪道,鹬蚌相争!我等神的信徒,就是得利的渔翁!”
“说得好!”尤丽吐孜扬起轻蔑的笑容,仿佛正午大漠的烈日,“帮你们维持和平,你们反倒不谢我们,你们才是无理取闹!”
正道人皆惊异于这等奇怪道理,未经允许掳走漠外的人,怎么还反而是为漠外好了?
三位师长不气反笑。
刘臻绝道:“我们正道如何与邪道争斗,那也是我们的事情。你虽有恩于漠外,却不能以恩情要挟我等如宫外信徒一般俯首称臣!”
渚沙逼道:“快将凌飞雪还回来!否则漠内漠外战争起,你我的恩怨方可一并勾销!”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凌飞雪到了我大漠,就是要献给神的!”尤丽吐孜咬牙道,“你们若要追根究底,怎么不问问天涯教的教子和潭主,为何刻意瞒着你们!”
林涟漪上前一步,道:“祭司大人,这是我邪道和正道联盟内的事,与您无关,望您看在漠内信徒一心向神忠心不二、漠外百姓还在颠沛流离的份上,还归凌飞雪吧。”
尤丽吐孜警惕地后退一步,怒哼一声,眸中竟闪着委屈的泪光。
两道惊疑。
艾岩从背后察觉尤丽吐孜有异,上前一步,轻轻拖住她后背,向两道威胁道:“漠外人莫要太张狂了!这里是西北大漠!”
尤丽吐孜突然想起了白巾巾,猛地转头瞪着白巾巾,咬牙切齿地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白巾巾依旧坦然:“战争必起,天下不可无理。望宫主还归凌飞雪!”
说罢,她下跪,连连叩首,正如当初得到尤丽吐孜拯救时的模样。
一阵阵响亮的磕头声传入尤丽吐孜耳中,听得她心头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