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竺少诚点头,随即又道:“佘晚舟至今下落不明?”
林涟漪点头,道:“佘晚舟、冯绮鸢,及他身边两个厉害下属,阿豺和茶客,都失踪了。”
竺少诚心有疑虑,道:“他们如今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天下之大,他们会去哪里?”
“江湖之中容不下他们,许是躲进世俗世界暂避风波了吧。以我对佘晚舟的认识,他不会就此金盆洗手的。”
“嗯。他一定会卷土重来,不过,那也是鹰魔族南下以后的事了。当务之急,还是鹰魔族一战。”竺少诚看看自己的双手,苦笑道,“也不知我竺烟堂有没有被下毒。”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涟漪道,“竺烟堂和千羽林亲近,恐怕免不了被下毒。”
竺少诚摇摇头,道:“也无所谓了,我如今已是残废之人。”
林涟漪凝眉,道:“你是被软玉香毒害的吗?”
“是。”
“若是软玉香,或许能够恢复一些灵力,只是速度上要慢下许多。”林涟漪道。
竺少诚惊喜,不敢确定地轻声问道:“什么?”
“无垠送剑丹城的管鸣丹大师回到剑丹城时,管鸣丹大师说,他可以制出修复内丹之药,可以令中软玉香之人恢复一成灵力。”
竺少诚并未因不过恢复一成灵力而失望,他更加惊喜:“一成也够,若无灵力,我不知来日如何保护叔叔和少琼。”
林涟漪点头,安慰道:“那么,待祭祀大典结束,我便带上真火石、管大师的丹药,前往竺烟堂拜访竺堂主。”
“好!”竺少诚站起身,抱拳道,“教子千金帮助我们竺烟堂甚多,若有机会回报,我与我夫人定竭力相助。”
“如今你只需回到竺烟堂后好好劝说你门派中人,不要对正邪结盟一事有任何阻拦便可。我看袁堂主得人心之众,恐怕会增长他们对正邪结盟的不满。”
“待我三人伤势复原,便回到竺烟堂中,为恩人尽一些力,请教子放心。”
林涟漪满意,竺少诚回来,对她蛇妖族而言,又是一大裨益。她道:“还有一事,你们在竺烟堂中偷偷藏起来的忘忧,如今已到了我们蛇妖族中。”
竺少诚吃了一惊,左右一看,问道:“教子此时提及忘忧,莫非忘忧正在此处?”
“在……”林涟漪答道。
“少诚哥哥!”窗边传来忘忧的声音。
二人向窗边望去。正见忘忧悄悄推窗,露出一双眼睛,随即跃进来,化作人首蛇身,犹如竺烟堂常作的模样,蜿蜒到竺少诚身边,长久不见,竟两眼含泪,喜道:“少诚哥哥,时隔几年,终于又见到你了……”
林涟漪笑了笑,道:“你们叙旧吧,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林涟漪走出门,见远处无垠正站着,好奇地走过去问道:“何事?”
无垠平静地道:“渡愁杀手组织送了东西来。”
林涟漪眨了眨眼,微露笑容,冷声道:“他们真的拿于理祭了命主?”
“是。”
林涟漪收回言语中的冷意,好奇地问道:“你没有跟踪上去?”
无垠无奈道:“如何跟踪?渡愁做事谨慎,抓了几个百姓就让他们送过来。”
林涟漪点点头,面色谨慎,道:“渡愁杀手组织可谓是江湖上最舒服的了,天下危亡他们不管,正道邪道不轻易惹大麻烦。”
“若是能把他们的力量调到鹰魔族的战场上,岂不是省了我们邪道很多条命?”无垠悠然道。
林涟漪噗嗤一笑,道:“此愿虽美,想想便罢,算了吧——于理人头呢?”
“被正道拿去了。”无垠微微皱眉,道,“这人头一拿,我越来越觉得正道不是正道了。”
林涟漪道:“正道一向不是纯粹的正,你我应是早已知晓了。”
无垠又想了想,随即叹了口气,道:“千羽林传来消息,师父让我尽快回观海山,请教主定夺。你也顺便回一趟洹山吧,剑丹城结盟,定要白绫出席的。”
“也好,最近一直忙着,还没有机会去过洹山。”
“我先送你和忘忧去和香城吧。”
和香城,倚风酒楼。
“怎样?我办事很快吧?”叙闲笑吟吟地道,眉间一扬,流露几分得意,随即似乎发现了什么,向前一凑,惊讶地问道,“林涟漪,你不是一流高手了吗?身上怎么有股药味?生病了?”
林涟漪忙道:“不是不是,我在义母家里吃了一碗药。”
“治什么?”叙闲半信半疑。
林涟漪无奈道:“手脚冰凉。虽说,我身为蛇妖族,恐怕这手脚冰凉是永远不会好了。”
“嗯。”叙闲很是同意地点点头,道,“蛇妖族哪个不是浑身冰凉的?你得了红绸的蛇身,便不可能再改过来了。来日你回到暮雪千山,习惯了那里的风雪,这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林涟漪与无垠相视一眼。
林涟漪坦诚地道:“此战以后,我不能留在暮雪千山。”
叙闲微微惊讶,随即道:“哦,你想与我一起经营人族聚居地的势力,还是在洹山,还是在天涯教?”她说着,便看向无垠。
林涟漪把她目光拉回来,道:“蛇妖族的寿命长一些,可是我爹常年身居高位,实则孤独得很,我当留在人族聚居地,也方便看望我爹。
“至于住哪里,我还没有想好。其实想来想去,天下事多,在哪里都住不长久。倒不如……”
“倒不如各处轮着住?”叙闲喜道,“好啊。你来我倚风酒楼,我定好好款待。”
林涟漪哑然失笑,本想四处漂泊,叙闲既是这么说了,也不好反对,日后常来就是了,当下便没有多说。
“涟漪常来,我也会常来的。”无垠客气道。
叙闲鄙夷地望着他,上下打量一下,开玩笑地道:“要你常来作甚?我和姐妹谈天说地,你一个人杵着不觉得尴尬我都替你尴尬。”
无垠哑然,忽地拉起林涟漪的手,道:“你一人看管倚风酒楼便罢,涟漪说好要与我系一同游历,我与她言笑晏晏,要你多余一人作甚?”说着,便也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强忍着笑声,笑意却从眼眸之中流露出来。
叙闲吃惊,目瞪口呆。
林涟漪甩开手,白这二人一眼,笑道:“我看你二人斗嘴得起劲,不如你俩搭个台,供我一些茶水,让我看满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