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所过之处,一道道血雾飞洒而开,铁盘就如同一只冲杀进羊群之中的猛虎,当那黑衣将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几十名士兵倒在地上,再没有了一丝一毫活着的气息。
“住手!”看着跟随着自己多年的精兵一个接着一个,被铁盘像切菜一般的斩杀在了长剑之下,黑甲将领红了眼,怒喝一声,握紧手中镔铁长枪,便是朝着铁盘背心急刺而来。
可是,这黑甲将领只出了一招,铁盘头也不回,反手一剑便是拨开了那蕴含着霸道劲气的镔铁长枪,紧接着长剑又是斜斩而下,一道锋锐无比的剑气瞬间便是斩过了黑甲将领那彪悍的身躯,铠甲崩裂,鲜血四溅,一名方才还趾高气昂的六品尊境的北蛮将领,便这样轻描淡写的,便如同方才的那些士兵一般,被斩杀在了铁盘的长剑之下。
剩下的士兵见将领惨死,顿时吓得肝胆俱裂,纷纷丢盔卸甲四散逃窜开去,铁盘这才还剑入鞘,回头看向沈重楼,此时此刻的深重楼虽然面色惨白有如死灰,但是双眸却是炯炯有神,兴奋无比。
“你没事吧?”铁盘再次问道。
沈重楼这才从刚才看到如此精妙的剑法的出神之中回过了神来,没有了周围的敌人,顿时感觉双腿发软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同时面显潮红,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然后便是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但是嘴角之上,仍旧带着一抹难掩的笑意。
铁盘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鬼医华千针所调配的疗伤灵药放入了沈重楼的口中,同时催动真气,为这个少年郎调理着体内杂乱无章的经脉。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沈重楼才从昏迷之中幽幽的醒转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站在一旁不远处的负手而立的铁盘,还有席地而坐在自己身边的古芊芊。
“古大人。”沈重楼自然是认识古芊芊的,毕竟在那场武林大会之中,古芊芊也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朝廷太平司唯一的代表。
如今听到“古大人”这三个字,古芊芊不觉得有些刺耳,要知道朝廷的太平司,曾经的太平司卿,与太平司少卿,这两个一正一副的领导人,全都做了阴无仇的走狗。
古芊芊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古大人这个称呼就免了吧,我已经和太平司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且现在朝廷的太平司,已经名存实亡了。”
沈重楼并不太清楚朝廷的太平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泰山派最寻常不过的一个弟子,在他的印象之中,太平司一直都是一个让所有江湖门派畏之如虎的存在,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诧异之色,但是他也是一个懂得察言观色之人,却是也没有太过的深究。
仔细了解了一下沈重楼为何会被北蛮的官兵追杀之后,铁盘便想要沈重楼自行回去,鬼医华千针配置的疗伤灵药药效十分的神奇,而沈重楼虽然方才身受内伤,但是实则并不是十分的严重,再加上铁盘亲自以真气为他梳理经脉,此时此刻已经好了大半。
可是沈重楼犹豫了片刻之后,却是忽然说道:“我想跟着你们。”
铁盘不禁一愣,问道:“为何?”
沈重楼尴尬的一笑,说道:“其实,我留在守备部队那边作用也不是很大,我知道两位前辈既然深入北蛮国境,必定有更重要的大事要做,倒不如为两位前辈出一份力气,而且刚才看见铁堂主出剑,让我受益良多,我想跟在铁堂主身边,说不定还能领悟到一些什么。”
铁盘没想到沈重楼说话竟然如此直白,坦诚告诉自己想要留在身边偷艺,不过铁盘倒是并不讨厌沈重楼的这个性格,而且师父阎九也对沈重楼另眼相看,再仔细一想,放他一个人回去,毕竟伤势未愈,如果半路之上再遇到其他的北蛮士兵,说不定如此一个好苗子便真的会折在这里,这倒真是九州中原江湖的一个巨大的损失。
“好吧。”铁盘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同意了沈重楼的决定,说道:“不过,你突然离去,你师父不会担心么?”
沈重楼摇了摇头,说道:“我在门中一向不怎么守规矩的,师父早就习惯了,而且如果我真的能帮上铁堂主的忙,我想我师父他知道以后,也不会怪罪于我的。”
于是,二人的队伍便变为了三人的队伍,方才北蛮士兵仓惶逃去,留下了不少的战马,沈重楼从中挑选了一匹,就这样跟在铁盘与古芊芊的身边,继续朝着北蛮国都的方向行去。
一路之上,铁盘终于了解了这个少年对于剑道一途的痴迷,甚至更胜于自己和师父二人,一直在向铁盘请教,喋喋不休。
而且沈重楼此人的眼力和记忆极好,方才铁盘使出了如此快如闪电的那几剑,竟然被这沈重楼记住了一个十之七八,而且对每一招每一式剑法的精妙之处和剑意的感悟,都能说得大差不差,听得一旁的古芊芊瞪大了眼睛,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对剑道之途有着如此惊人的天赋之人。
就连铁盘都不禁感叹,平生所见天赋最高之人,无非是阎九与落尘道长再无其他了,而再看这沈重楼,似乎其天赋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出身门派中的武学对于沈重楼来说却是稍显不足了,倒是耽误了这个好苗子的发展。
铁盘想着当年师父阎九收自己为徒之时,似乎也是不大的年纪,如今自己已近三十,又没有个子嗣,倒是应该选一名徒弟来继承自己的衣钵了,便又仔细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这个沈重楼来。
沈重楼被铁盘那带着一丝古怪的目光看得有几分不自在,不禁问道:“铁堂主,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铁盘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拜我这个年纪不大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