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桥在劲风的激荡之下轰然炸裂,无数的木屑纷飞。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古兴怀已然拉着已经脸色铁青的云令退到了桥头。
而那绿衣男子,此时依然身在半空之中,脚下便是山涧之间的湍急河水。
不过,那绿衣男子凭借着手中兵器奇特,手中鱼竿再次甩出,吊线上的鱼钩稳稳的勾住了山涧的边缘,紧接着用力一扯,身子便是朝着古兴怀这边冲了过来。
此时已然正面交锋,古兴怀也不再对其客气,手中长剑在身前一圈,然后一剑刺出,一道磅礴的剑气,便是奔着那绿衣男子笼罩了过去。
绿衣男子身在半空,本应该很难躲避,但是凭借着手中鱼竿的灵活,却犹如身在平地一般,鱼竿一拉一扯之间,再次改变了行动的方向,与古兴怀刺出的那道剑气擦身而过,而此时已然到了古兴怀的身前不远了。
紧接着,绿衣男子手中鱼竿一旋,鱼钩脱开山涧缠绕在竹竿之上,由软鞭化为单纯的长棍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于此同时另一只手掌在鱼竿的末端一拍,鱼竿旋转向前飞出,斜插入古兴怀身前的地面之内。
古兴怀下意识的拉着云令向后退出了几步,绿衣男子也是凭着这个时机,飞身到了斜插入地面的鱼竿之前,双手紧握住鱼竿的一端,大喝了一声:“起!”
绿衣男子双手用力一压,只见一大片厚重的地皮被他整块撬了起来,轰然砸向古兴怀,以及他身后那押送关雷与关婉柔的队伍。
而这一招此时此刻还不算完,只见地皮飞离地面的同时,绿衣男子手中竹竿围着脖颈一转,紧接着便是横扫而出,正正好好的拍在那块地皮之上,一股劲气便是猛然间注入到了这块地皮之中。
霎时之间,风声大作,那块飞在半空中的地皮掀起一股惊人的劲气,呼啸之中,速度猛然加快,瞬间的功夫便是到了古兴怀的眼前。
古兴怀冷哼了一声,反手一剑斩出凌厉剑气,劈碎了迎面而来的大块地皮,而那剑气不减,依旧势如破竹一般向着绿衣男子斩杀了过去,在地面之上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漫天碎石尘土,依旧在空中激射,绿衣男子手中鱼竿在面前飞速旋转,形成了一道由旋转劲气所组成的屏障,与古兴怀斩出的那道剑气悍然相撞。
一时之间,古兴怀与那绿衣男子之间剑气缭乱,到处纷飞,在地面上留下道道痕迹,而两个人招式一收一放,却是顶着那还未消散而去的纵横剑气,身影交织到了一起,又斗在了一处。
杆影飞转,剑光夺目,古芊芊心中暗惊,这绿衣男子如此年轻,竟然能和养父古兴怀拼了一个势均力敌,这一趟出差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是碰到这些年轻的绝顶高手,也不知道都是自哪里冒出来的,之前在江湖之上,却从来没听过这些人的名号或者传闻。
伴随着古兴怀与那到目前为止都还不知道姓名的绿衣男子越斗越酣,劲风与剑气纵横激荡的范围也是在向着四周围不断的扩散。
古芊芊这时终于回过了神来,低头看了一眼刚刚被古兴怀一脚踢了过来的师兄云令,发现此时云令眼神涣散,使劲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已经渗出了血来。
看来,刚才云令与绿衣男子的一番交手,对他的打击非常之大,他那从不服输的自尊傲骨,已然被轰的粉碎成渣,一时之间都再难从新振作打起精神了。
古芊芊暗叹口气,赶忙将师兄云令从地上扶起,然后护着身后那二十名汴州城的衙役,与关押着关雷和关婉柔的两辆马车开始后退。
那二十名衙役从小到大,哪个见过如此有如神仙打仗一般的场面,一剑一棍之威力,便可破空裂土,竟然恐怖如斯,一个个无不脸色惨白如纸,神色恍惚,双腿不停的颤抖着,转身想跑,可是职责在此,又是当今圣上钦点要见的重犯,恐怕擅离职守的罪责,并不只是砍头那么简单了。
在这时候,古芊芊也是注意到了关雷与关婉柔兄妹二人脸上的神色,两个人原本便是江湖中人,知道武功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会展示出多大的威能,自然不会像那些衙役一般一脸的惊慌失措。
不过即便如此,二人的脸色也很是古怪,明明来了高手劫囚,脸上却是毫无喜色,非但如此不说,眼神中还满是震惊诧异,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们兄妹二人根本就不认得此人,而且也万万没有料到会有人前来劫囚,似乎并非二人的同伙。
古芊芊觉得有一丝的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也对,这关雷与关婉柔之前的做派,很明显是不愿意惊动朝廷的,而这绿衣男子的作风,却是与二人截然相反,很明显并非一路。
难道说,这绿衣男子来此的目的,也和京城的圣天子一样,也是为了他二人手中的那本霹雳堂流传下来的秘籍?
可是,这风声又是如何走漏出去的呢?
古芊芊不禁呼吸加重,只觉得这围绕着已经消失百年的霹雳堂而引发的一连串的事情,是越发的匪夷所思了起来了。
此时此刻,绿衣男子手中鱼竿在身前舞出一个浑然天成的大圆,圆圈之中,划出道道鱼竿残影,仿佛一根鱼竿化为了千百根一般,劲风呼啸,猎猎作响,扬起无数碎石,带着千钧之势,扫向古兴怀胸口。
古兴怀冷哼了一声,不再取巧退避,却是正面相抗,身体之中内力流转之间,便引无数暗劲于手中三尺青锋之上,紧接着眼神猛然一凝,抱起一道精光,毫无花哨可言的,斩出了朴实无华的一剑。
一横一竖,竹竿与长剑正面相击,那看似普普通通的鱼竿却是坚韧无比,剑刃划过鱼竿飞溅出一连串的火花,发出铿锵的金石摩擦之声,震得人耳膜发疼,那二十名汴州城的衙役,一时间全都感觉内脏翻腾,差一点便要吐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