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道理,杨映月的表现其实也已经算得上是相当不错。最起码以大家对世家大小姐们的认知,就是采红菱这么偏门的技巧,会的理论上应该都是南边的姑娘。
北边这边,种豆子、红薯、骑马、拉牛、砍树、徒手逮鸡估计才是真正的强项。
结果现在,居然还是输了。
这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咱们这边都没有出老千,也没有苛责人家南昌侯的姑娘。”姜还是老的辣,老鸨场面见得多,反应得更快,一下拉住场面,抢过话头,“结果已定,有异议当初也都把规矩订下,没有什么反悔空间。”
为了确保消息不会外流的那么快,老鸨甚至抽调了花楼里面的人出来帮忙维持秩序。在场的恩客们塞了银钱,派了姑娘,好声好气地把人哄住。
自家人,则只要下个封口令即可。
最为头痛的反而是另外一个当事人。虽然是输了,只不过南昌侯府的人都有些怪异,老鸨着实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人家具体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我们......先送我们回去吧。”杨映月看上去似乎是颇为受到打击,因为她看上去几乎都要哭了。
可是也因为她没有真的哭出来,而是尽可能地保持自己的冷静,背脊挺直,然后眼神有些森冷地看了华容月一眼,
“今天输了是我技不如人,那咱们就下一次见吧。”
金手指没有失灵,那么出问题的,就肯定是这个不向前世那样心软又卑怯的容娘。
华容月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敢不死心,连点时间都不肯放过。只能摇头,觉得做个好头牌可真是不容易。
“以后咱们能不能不要做她的生意?”华容月蹭到老鸨的身边,表情有些期待地看着对方说,“这人过来也没啥好处,而且说话特别酸。我在旁边总觉得跟喝了醋一样,简直麻烦的要命。”
而且,收的费用,还不高!
CP值太低了!差评!
“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老鸨虽然很疼爱华容月,不过说到底也没有人会跟银钱过不去。于是虽然她的脸上还有笑容,可说话却不容反驳,“反正比试她都有付钱,你也不是没有赚头,还能得到名声,有什么好紧张的?”
比试是不可以拒绝没有错,但是这中间所产生的所有花费,都是提议的人要付出的。律法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这也是为何老鸨并不担心的缘故。
更何况,本来必输的局面居然因为这样而扭转。说到底,这次的事情反而是他们豆青楼捡了大便宜。
所以人吶,还是应该要安分一点的比较好。瞧,这样既没有结仇,反而还白得到不少好处,做普通的生意也没有他们这一晚上得到的多。
“好了,我估计你也累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去豆青院说吧。”老鸨那双眼睛可相当锐利,她当然明白华容月的体力不错。但是现在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是再不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离开了。
正好还有小雀的事情得处理,所以干脆拿容娘的身体当借口,直接把人给拐走正好。
“小雀的情况怎么样?”人是华容月送过去的,只不过具体可以查出哪些人,实际上就要看老鸨的本事,“我之前是觉得她有点儿问题,芭蕉也说过她私下给我拉了很多敌人......”
她脸色虽然不说苍白,可是倦色很难遮掩得住。尤其是这次的事情攸关到自己贴身服侍的人,只要是个正常人,就很难不会感到不在意。
“这个小姑娘,你之后就当作没有这个人吧。”老鸨见多了青楼里面腌臜的事情,对这种背叛或是背后挖坑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考量到华容月以往都是凭借着实力行事,待人也和善的时候多。恐怕面对背叛还是第一次,所以干脆快刀斩乱麻地说,
“有关于小雀还有她背后的人的事情,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待。”
“刚刚成为头牌,接下来不但吃住的规格都要提升,也会多出三个人服侍你。人我明天一早就会送过来,今晚就将就一下,马上就要展开新生活了。”
人跨过十七岁这个坎,接下来的日子就会出现相当大的变化。无论是接下来要准备巩固自己的客人,还要代表豆青楼闯出名声。
更多的,也是要好好地调整体质,迎接自己的初夜拍卖。
“芭蕉,好好照顾你家的姑娘。”老鸨能说的话都已经带到,于是决定保留一定的空间给华容月自己想清楚,接着就把矛头转向现场唯一一个小童,“明天代表你家姑娘过来见证小雀的买卖。”
小雀的买卖?
华容月跟芭蕉两个人同时一怔。
他们不傻,自然明白这句话背后所代表的份量。
意思是,豆青楼已经完全摸干净小雀这边所有的线头,而且为了杀鸡儆猴,所以决定用最快的速度,把这等‘祸害’,直接送出去。
而青楼的送出去,除了放归,赎身之外,也就只剩下往暗g那边送去的选项。
“这、这有必要......这么狠吗?”芭蕉虽然觉得小雀这个姑娘不安好心,经常让容娘吃上不必要的苦头。
但是他们好歹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乍听到对方的遭遇竟然这么凄惨,仍然难免会觉得有些兔死狐悲。
“你们也不用太为她感到难过。”老鸨想到小雀牵扯出来的春夏秋冬几个,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好。
她自问虽然是开门作生意的,但是对这些摇钱树,也是真心疼爱与栽培。那些小童的资格不达标,可仍旧给吃给穿,并没有哪里苛待。
但这人居然胆敢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做死,还一口气拉出那么多纠结的关系,甚至牵扯到其他势力与青楼,这就完全踩到老鸨的底线了。
“卖是肯定要卖的。”老鸨沉着脸说,“如果你觉得很可怜,要不就陪她做伴去?”
“老鸨,您安心,明天芭蕉哪里都不去,就陪我挑新人。”华容月知道老鸨的脾气,他们这些人说穿了就是老鸨的私产,顶多就是因为运气不错所以可以分上个三六九等。
但是更多的权益,却是要表现得够好才有机会可以更上一层楼的。
而小雀无疑是触碰到老鸨的利益底线,所以才会被单独拿出来做筏子。
“买卖的事情我们也都不懂,还是就不要去给您胡乱添麻烦。”华容月就算没有亲眼见过,可也清楚这里头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
与其去加深芭蕉的恐惧,或是让他从此对青楼产生什么逆反的想法。还不如干脆就不要让他去接触,安安份份地待在豆青院干活还要来得更好些。
更何况,暗g的买卖,恐怕要远比大家想象的更为阴森而可怕些。
还不如来种田疗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