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们又没有逼着人家养沙虫。乡亲们既然想赚钱,肯定要自己承担风险啊!妈你就是担心的太多,万一金贵的“虫苗”被他们养死了呢?这事也要咱们家月季负责?”
周二嫂平时为人虽然讨厌,周月季此时却很庆幸周二嫂的“心直口快”。
周二嫂没说错。她周月季又没有逼着大家伙儿掏钱买“沙虫苗”,也没有保证过买了“虫苗”后一定能赚钱?要不要“养沙虫”,是大家伙儿自己深思熟虑的结果。至于他们会不会被骗,自己也管不了这么多啊!
谁让他们生的蠢呢?
就算这次杨才不来骗他们,过一段时间,还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家伙呢!
周月季想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说:“二嫂说的没错,我就是给大家伙儿牵个线,明天有人来问,我可要说清楚了,要是谁家侍弄的不周到,把“虫苗”给养死了,那可不能怪我,谁家要是唧唧歪歪的,我就让杨才不卖他们家“虫苗”。”
“那肯定,月季你不说,二嫂也要和那些人好好说说。”说到这里,周二嫂忍不住砸吧了砸吧嘴,遗憾地说:“可惜啊!咱们家没这么多钱,要不然,叫月季把杨老板手里的“虫苗”全都包下了,咱们再加一点价,卖给乡亲们养,那才叫发财呢!”
周月季看了一眼周二嫂因为憧憬而显得格外有神的双眼。心底冷哼了一声。
包下杨才手里所有的“虫苗”?她家二嫂的心还真大。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有周二嫂撺掇着,周月季娘家“养沙虫”的事,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了。
杨才那小子,哪儿来的外国“虫苗”?还不都是上次从红星村收回来的那些蚯蚓?
两条蚯蚓要卖十块钱,杨才这小子,可真是个人才啊!
周月季之所以要撺掇着娘家人带头“养沙虫”,就是想在村里起个带头作用。农村里的人都这样,一件事只要有人做了,其它人肯定会一窝蜂地跟上。
因为“平价粮”的事,周月季算是把大荒村的人全都恨上了。
周月季当初开小吃铺的时候,为了拉多一点客源,把小吃的售卖价格定的极低。周月季没了大荒村这个“平价粮”基地,去买市面上的粮食来维持小吃铺的运转,除非加价,否则肯定亏损。
周月季加了价后,她的小吃铺门可罗雀,只开多了一个星期,就开不下去了。
周月季把小吃铺开不下去的原因,全都怪在了大荒村的村民们身上。
正因为如此,杨才在周月季的婆婆面前吹嘘,说自己三个月就“赚”了十万块钱的时候,周月季马上就想到让杨才去大荒村干一票大的。
周月季觉得,这是个一举两得的事,既能赚钱,还能替自己“报仇”。
杨才大喜。
反正红星村那里,杨才卖出去的“虫苗”要过三个来月,村民们才会发现上当受骗。趁着这个机会,杨才到大荒村捞多一把,肯定愿意。
杨才答应周月季,在大荒村“赚”到的钱,他会和周月季平分。至于周月季娘家“养沙虫”给的“虫苗”钱,杨才分文不取,全都给周月季。
周月季想着,自己再过几天就有可能成为几万元户了,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在家里想好了各种说法和应对措施,跑回村里来替杨才的“养沙虫”项目大肆吹嘘。
反正,就算大荒村的人去大兴县红星村打听,打听到的也是事实。
红星村那两户三个多月就赚了两千块钱的人家,是杨才特意放的一个“诱饵”。
杨才给出去的那四千块钱,其实就是转了个圈子,又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尝到了“甜头”的那两户农家,把杨才给的两千块钱“收购款”,又买成了“虫苗”。
有了那两户农家的事实做激励。现在,红星村家家户户都养上了“沙虫”。
杨才的十万块钱,就是这么“赚”来的。
周月季之所以敢来大荒村替杨才做“前锋”,就是被杨才“赚”到的那些钱给迷花了眼。周月季觉得杨才说的对,什么亲戚?什么乡亲?在钱的面前,屁都不是!
她周月季能不能摆脱受穷的命,就看这一次了。
周月季打定主意后,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抬起头说:“妈~!你就放心吧!要不是乡里乡亲的,我何苦花费这么多的心思,把杨才拉到咱们大荒村做投资?乡亲们对我周月季好,我肯定也要对他们“好”,妈你说是吧?”
周月季的最后这个“好”字,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要不是徐香芹见到周月季脸上甜美的笑容,差点以为周月季是在生乡亲们的气。
“月季啊~!咱们一家子,以后就靠你啦!月季你放心,哥哥嫂子们赚了钱,嫂子给你们娘儿三个,每个人都扯块布料。”周二嫂畅想着“发财”的前景,笑嘻嘻地说。
“爸,妈,你们慢慢吃,我出去走走。”这时,周爱华放下碗,起身就走。
周爱华听着家里人对周月季各种巴结讨好,心里就不得劲。
周月季前些天回村来和周玉兰闹了一场,离开后,徐香芹和周二嫂她们没少说周月季的不是。现在,看在周月季能给大家带来利益的份上,她们就一个个地围着周月季各种讨好,他们把受委屈的周玉兰给忘了吗?
周爱华的心里闷闷的,他觉得,自己在家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既然他不能阻止家人对周月季各种巴结讨好,周爱华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妈~!你看大哥,从我进门到现在,连个笑脸都没有,大哥他是不是不高兴我回来呀?”周月季把手里啃的干干净净的鸡骨头往桌子上一扔,生气地说。
“不是的不是的,那天你气呼呼地走后,爱华他一直念叨着你呢!”徐香芹赶忙解释了一句。
周爱华是长子,以后要给徐香芹和周永年夫妇养老的。农村里都这样,最怕自己老无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