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呼呼,嘿嘿”
族长将他们带到一个大的房子中。这种房子严格来说更像树棚,面积大概有一百五六十平米,中间有十根大立柱,四五根小立柱,支撑着房子主要结构,这些立柱其实是活的树木,在离地面二米多处,用树藤搭建一个平台,上面铺上大树叶,就成房子,并分出三个房间,一个大客厅,一个厨房,规格有点像现在三室一厅的商品房,就是没有卫生间,他们的卫生间是个用毛草搭建的棚,非常原始,纯天然,取于自然,用于自然。
这种房子简单易搭,且不会破坏森林,适合哈罗族使用,因为他经常转移迁徙。如果用其它方法搭建,费时费力不说,又破坏森林,不符合哈罗族族训,族训告诫他们:我们哈罗族是森林的孩子,是这片森林生养了我们,我们一定要善待森林,绝不能随意破坏森林!
正是有了这种族训,他们才把森林中的古树名木奉为神灵,对这些大树非常崇拜,而那棵大榕树是附近最大的树,他们对这棵树异常膜拜,经常组织集会,祭拜大自然,用野猪头祭拜树神,并在树洞焚烧少许树叶,以示虔诚!
昨天夜里一班战士们在树洞中烧火煮饭,触犯了他们的树神,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打算惩罚战士们。但他们发现战士们手中有枪,不敢贸然行动,后半夜趁战士们睡着,他们就使用靡香,将战士们全部迷晕,挂在树上,等第二天太阳出来,用战士们祭拜树神!
大家走进族长房间后,族长立刻招呼道:“嘎油嘎油……”
“欧呦!”颜行回道。
“颜行什么意思。”四哥站在颜行身后问。
颜行回头对战友们说道:“族长让大家坐下。”
战士们异常拘束,仿佛第一次到老丈人家的新女婿一般,如坐针毡,左右不是,战战兢兢。
哈罗族人的所谓凳子,实则就是石头,是那种稍方正的石头,没有桌子,中间铺了几张大芭蕉叶就是桌子了。
坐下后,族长就命人端上很多食物放在芭蕉叶上,基本都是些原生态的野生水果,也有些烤熟的地瓜,红薯,摆满桌子,盛情款待,异常热情。
族长坐在堂上指着桌上的水果对大家说:“呦嘿呦嘿……”
颜行翻译道:“族长,让大家吃吧!”
大家还是有点拘束,放不开,不敢伸手去拿。
族长看出大家的心思,立刻伸手拿了一个水果,对大家说道:“呦嘿呦嘿!”
颜行也拿了一个水果,咬了一口,对大家说道:“好吃,好吃,”
战友们看到颜行开心吃起来,这才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吃了起来。
特别是高个子叶群林,更是心急火燎,饿死鬼一般,拿起一个熟地瓜,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送,“烫,烫,好烫啊!”
族长看到叶群林这副模样,心中大悦,笑道:“哈哈……”
大家也跟着笑:“哈哈……”
笑过之后,气氛就缓和很多,大家也随意很多,拿起熟地瓜,红薯,一边吹,一边吃。
昨天到现在他们基本没怎么吃到熟食,昨天夜里好不容易煮了一餐熟食,差点丢了性命,所以他们看到熟食就像看到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热乎乎,心里暖暖的,好亲切!
族长把颜行叫到身边,两人像许久未见的至亲,掏心置腹,窃窃私语,聊到深情处,两人相拥而泣,“呜呜……”
颜行更是无法控制自己,哭的撕心裂肺,悲痛欲绝,那眼泪就像无法控制的河水一般,哗哗,“呜呜呜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除非有莫大的痛苦,否则不会哭成这个样子……
四哥看到颜行伤心的样子,就像以是前的自己,泪水不知不觉从眼角慢慢流出来,心中情绪五味杂陈,立刻想上前去抚慰颜行,可又不知道颜行为何伤心,只是用手轻轻拍了几下颜行的肩膀。
虽然轻轻几下,但这种关心不用太多言语表达,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次拍打,就能很好传达兄弟对兄弟的关心,这种关心比物质,金钱更可贵,更令人欣慰。
颜行哭了一会,就走了出去。
战友们看到颜行跑出去,立刻也跟了出去。
四哥跑出去,就看颜行用双手捂着嘴,像一个大喇叭一样,对着天空,对着森林,对着大地,大声呼喊道:“啊……啊……啊……”
颜行大声喊叫着,尽量释放着心中压抑的情绪……
四哥和战友们也跟着呼喊来:“啊……啊……啊……”
大家尽情喊叫,尽情地释放,释放心中所有苦闷,所有不开心,让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随风飘走吧……
一直喊到喉咙沙哑,无力可喊,才慢慢停下来。
停下来后,颜行瘫坐在地上,用右手捂着脸,似乎情绪任然难以平静。
战友们立刻围到颜行身边,大家都把手搭在颜行肩上,安抚颜行。
“想哭就尽情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马勇安抚道。
“哭吧!”其它战友也抚慰道。
大家就这样围着颜行,坐在地上很长,很长时间……
颜行这才慢慢平复情绪,抬头看着远方。
四哥觉得此时时机差不多,可以问一下颜行,族长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致使他如此伤心,便轻声问:“颜行兄弟,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啊,出什么了,跟大家说说,大家都是兄弟,有困难大家一块和你分担。”马勇说。
“是的,我们都是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战友们异口同声道。
有了战友们的鼓励,颜行才慢慢打开心结,说道:“现在哈罗族长是我的亲叔叔,他说那年我父母被哇泥族绑走后,叔叔就带人去营救,当他们赶到时,已经晚了,爸妈被挂在树上,叔叔当时就带人和他们拼命,可哇泥族人多势众,武器也更好,哈罗族人根本就打不过,一下就损失很多人,照这样打下去,哈罗族可能全军覆没,叔叔为了保全族人血脉,只能忍痛后退。”
“后来怎么样了?”四哥问。
“第二天后,当叔叔重新带人马过去时,爸妈,爸妈……”说到这里,颜行掩饰不住内心的情绪,大哭道:“爸妈已经变成一副白骨了,身上的肉全被野兽啃光了,呜……”
现在大家终于知道颜行为何伤心,这种丧失父母之痛,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控制的。
“哭吧……”四哥安慰道。
“哭吧,大声哭吧!”战友们同样热泪盈眶,颜行的父母就是大家的父母,颜行的痛,就是大家的痛!
哭了一阵,颜行对大家说道:“现在我叔叔有个忙,需要我帮忙,我要去帮他,你们先走吧,到时我会去和你们一起汇合的。”
“什么事,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们能帮上忙。”四哥说。
“是啊,说出来,大家会帮你的,一块出来,一块回去。”马勇说。
“族长的女儿,也就是我堂妹被哇泥族人捆去了,说是做哇泥族压寨夫人,我一定要救她出来,顺便为父母报仇雪恨!”说到报仇雪恨时,颜行咬牙切齿。
“这样啊,我们帮你完成。”马勇说。
“可是班长,我们有任务在身。”颜行问。
“不怕,大不了以后少休息,多赶路,大家有没有意见!”马勇义正言辞道。
“没有,班长。”大家答应道。
颜行看到大家如此仗义,心中满是酸楚,激动不已……
马勇将大家拉到一块,说道:“我们一班永远团结一心!”
“永远团结一心!”大家一起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