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短视的贵族也会想到反抗吧？如果他们是真的短视，他们应该只会关注这些利好条款。”查尔福点了点文件上的语句，他和父亲的想法产生了分歧。

“真正有长远目光的贵族应该想想这任帝王到目前为止的决策是否有任何错误。”奥缇科看事物的方法和查尔福有些不同，查尔福的着眼点在这份文件的针对对象，奥缇科的着眼点在这份文件的发出者。

“的确，到目前为止，帝王没有犯过任何我们能够发现的错误。”查尔福承认父亲的说法确实是对的。

“真正有见识的贵族此时应该研究帝王采取措施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的所有计划都必定有其深意，并且总是存在可以完成计划的可能性。”奥缇科又绕了一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您说的没错，可是这个计划真的有哪怕一丁点的可行性吗？”查尔福能够承认帝王到目前为止的所有丰功伟绩，但他实在没法对帝王此举抱有任何信心。

就像是一个无所不成功的人宣称自己要用一个只有六个面的正常骰子扔出二十二个点来一样，就算对这个人再有信心，也不会在这件具体的事上提供更多信任。

“我们现在就被吓住了，这不就是可行性吗？”奥缇科觉得自己像是说了个笑话。

“但不会人人都被吓住，在您面前我不该过谦，我们家的情报体系在全瑞帕布里克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强大。不是所有家族都知道帝王干过这些惊世骇俗的事情。”

“这就是我们要追根溯源的东西了，帝王的信息总是比我们更全面，我们能做的就是透过层层迷雾，找到帝王看到的真相，然后想办法从中获利。”奥缇科已经将这件事看做了既定事实，不去想怎么反抗帝王的计划，而是琢磨如何在风浪中获得自己的利益。

“所以您的决定是不反抗是吗？”查尔福放弃了反抗的想法，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怎样获利之上。

“没错，我们作为边境公爵，任何动作都容易被发现，就算贵族们要暴动，也不该是我们暴动。我们是瑞帕布里克最忠诚的家族，也必须是瑞帕布里克最忠诚的家族。”

“好吧父亲，我彻底明白您的意思了，那么这个计划究竟要在什么时候开始，又要在什么时候结束？我没能在这份情报上找到有关时间的信息。”查尔福将文件翻了个身，还是没找到有关时间的只字片语。

“不知道，这只是一条像是呓语般的信息。它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也有可能第二天就会有正式文件留在我们的桌头。”奥缇科将文件接了过来，从旁拿过了一盏小灯，将字纸在火焰上燃尽了。

接着又从桌内的抽屉中拿出了一块小小的符文石，激活了其中的力量，一道蔚蓝色的光芒在房内闪过。做完了这一切，奥缇科稍微放松了些，看向自己最喜爱的长子：“去打听消息吧，和那些正经的贵族打好关系，继承家族需要这些特质。”

……

凯恩觉得自己对授爵仪式的想象还是有些出入。

光荣挺光荣的，体面挺体面的，但怎么就这么饿呢？

这帮观礼的家伙是怎么扛得住饿的呢？

帝王本人怎么也扛得住饿呢？

全场不该就我一个七阶吗？不应该我比其他人更抗饿吗？

凯恩眼角余光瞟了瞟身旁的七人，之前演礼的时候只试了试单人出场的仪式流程，今天正式上阵，一下子走八人份的仪式，虽说仪式不会因此变成八倍长度的东西，但所花的时间确实长出了不少。

至少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

凯恩开始估摸究竟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从这场仪式中离开，但授爵仪式看起来并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

……

帝王从三楼走了下来，走在法师释放的阶梯上，优雅而沉稳地来到了八人面前。

预备贵族们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身板，想要给帝王留下一个好印象，就连凯恩也是如此。

帝王在八人身前站定，室内的仪式并没有仪仗兵来配合，所有流程都得靠帝王和预备贵族们自行走完。

至于在预备贵族身后撑场面的宫廷侍卫，他们是不会在这时候说话的。

侯爵回想着演练的内容，目光看向帝王的胸口——他的身高比帝王还要高出一些，想要直视帝王的胸口，只能微微地低下头去——开口发声：“为了陛下的荣光。”

与凯恩先前看过的古瑞驰参加的授爵仪式有些不同，那场授爵仪式在城南广场举行，这句口号是由仪仗兵呼号而出，声音响亮浩荡，而此时只有侯爵一人呼喊，声音就显得有些孤独。

好在凯恩他们及时跟上：“为了陛下的荣光。”

帝王举起右手，四指并拢，大拇指向掌心内扣，目光看向面前的八名预备贵族，但又像是看着无限远处：“为了人类。”

“为了人类！”站在台上的预备贵族们集体回应，话音刚落，从观礼席上又传来了观礼者们的声音。

“为了瑞帕布里克帝国。”

“为了瑞帕布里克帝国！”全场呼应。

声音来得快去得快，前来观礼的都是体面人，按照规矩喊一次口号就够了，喊得久了影响了仪式进程，就算是被人揍一顿都不会有人帮他们说理。

“为了瑞帕布里克家族。”

凯恩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单膝跪地，要不是七阶超凡带来的超快反应速度和动作让他成功跟上了趟，估摸着就要和其他人脱节了。

有些事情，看起来很不错，但自己做起来总是有点怪。

比如这个右手握拳撑在地面，又抬起头来平视前方的举动。

以前看古瑞驰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还没啥感觉，前两天演礼的时候试了试，突然明白这玩意有多别扭了。

正常人类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姿势的，能够把这种姿势发展成一种礼节，凯恩有点怀疑是不是立国的那位跟手下喝醉了开玩笑被人记下来了。

如果有人觉得这个姿势没什么不对劲的，建议自己尝试一下，记得不要找有人的地方试，一个人偷偷试试就行，试完了记得删除记忆。

不然会尴尬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