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泡在浴池里，最近笼络“渔人”的计划执行得不是很有成效，不免让他有些心累……但奶油泡芙实在好吃，这点心累反倒算不上什么了。

别人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了凯恩这就反过来了，是“人为食亡”，为了自己以后能一直吃上奶油泡芙，这几天一直在下功夫，连图书馆都不去了。

你们以为他就这样放弃了学习魔法理论吗？才不是，他又把系统逼出了一个新功能。

上次对系统开放了视觉权限，用来做导航，凯恩稍微一琢磨，人类的眼睛是优秀的摄影机——虽然同一时间只有视野中心的部分是清晰的，但只要自己的目光的的确确扫过了自己想要记录的东西的全部，那就和摄影机没有两样。

限制人类的只是人类自己的记忆功能罢了——超忆症患者在这方面就十分惊人，看到的东西不会忘记，但他们的痛苦也会源于此——在这时候，加上一座外设的记忆存储设备，哪怕只是能够存储视觉信息，然后稍作整理，不就是数据库的雏形吗？

“系统，我在图书馆里翻书的时候你也在记录我的视觉信息对吗？”这是前两天凯恩被安娜请求帮助时的问题。

【是的】系统即答。

“那你是不是能够凭借我的双眼获得我看过的书籍内容？”这事妥了。

【是的】

“以你的智能程度，把我在图书馆里看过的内容制作成电子书，肯定不难吧？”

系统沉默了一下，下一刻，一块从未见过的系统面板出现在了凯恩的视野中央。

电子书，《入门符文十选及简易构造方式》。

【使用者想要的是这样的吗？】系统的声音响起，莫名的，凯恩从这不带波动的声音中听出了炫耀的意思。

总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被这系统当成智障了。

“差不多吧，但我在图书馆好歹翻了那么多，只有这本吗？”凯恩用意识翻动了一下眼前的电子书，封面上就是题目，下面是作者，没有花里胡哨的封皮，不论理论上应该存在的封皮还是记述内容的纸张，全都是黄底黑字，前言的一大部分都是代表数据缺失的黑色方块，目录也残缺不齐，正文倒是全部齐全，有图有文字，但到了卷末作者说闲话的部分又有一块缺失……

凯恩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这电子书上用的文字全都是中文啊！

“系统你怎么还把这些字全都换成中文了，那些专有名词能直接翻译吗？”凯恩不是不喜欢看中文，但上辈子的世界可不是有魔力的世界，许多这个世界的单词实际上是不能在中文中找到对应的词汇的，生活中常用的部分倒还好，但深入到魔法理论的专业词汇……这系统不是在乱翻译吧？

【请使用者放心，本系统可以熟练掌握使用者接触过的所有语言，并且通过强大的运算能力和缜密的逻辑架构构建两种语言之间的互译框架，保证做到“信达雅”】系统的声音还是毫无波动，但凯恩越发觉得自己被系统当成智障了。

“那这些数据缺失的地方又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因为这些都不是主体内容就给我偷工减料了吧？”凯恩指着电子书上数据缺失的黑色方块。

【请使用者回忆一下，您有关于这些缺失部分的印象吗？】系统反问凯恩。

凯恩回忆了一下，还真没有，就算是对着数据缺失的前后想象中间到底写了什么，凯恩也没有头绪——缺失的部分不是一句话里少一个字一个词，而是一页纸上挖了两三个形状奇怪的洞，留下来好几个自然段的空白，要是说谁能凭借这样支离破碎的上下文猜到其中究竟写了些什么，那他是作者本人的概率应该无限接近一。

【使用者并没有对这些数据缺失部分的任何印象，而临时想象出的虚假记忆也不足以填补这些空缺。这些数据缺失部分并不是本系统偷工减料的结果，而是使用者当时就忽略了这本书原本的对应位置，跳过了前言目录等等非正文的部分，直接寻找正文，导致本系统根据使用者视觉重建电子书时也无法修复对应位置内容。】

哦，原来是自己的错，不是系统偷工减料，真是打扰了。凯恩默默闭嘴，老老实实在浴池里开始今日复习。

……

自那以后，凯恩晚上洗澡的时间，先想一会怎么笼络安娜，然后看着系统直接投射在视野中的电子书，对照着进行自己的魔法小实验，再被夜刀神棉花从浴池里叫起来，一阵风地擦干身子穿衣递牌出门回房间上床睡觉，隐隐成了新的生活习惯。

今天凯恩也这么干了，一边泡在浴池里，手指在水面上划动，眼睛盯着投射在视野中的电子书，十分惬意，就等着时间到了被夜刀神棉花叫起来了。

不过今天的男澡堂里似乎还有一个执意要等到夜刀神棉花来赶人的家伙，凯恩瞥了那人一眼，挺好奇这个已经洗完了也不出去，裹着浴袍在澡堂里坐着的家伙到底在想啥。

路西斐有点紧张地坐在澡堂里，他洗完澡也不出去当然是有原因的……他紧张了。

他作为一个和凯恩前世那个鼎鼎大名的“堕天使”几乎重名的家伙——当然，这个世界没有叫做路西法的堕天使，而路西法这个名号在前个世界似乎也只是以讹传讹的产物——又是这个世界伯爵家的子弟，本不应该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紧张的。

他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孩子，他那已经接近六十岁的伯爵父亲在当地就是土皇帝，这样一位尊贵人物的宠爱会把孩子变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尤其是他不是长子的时候，宠爱就真的只是宠爱了。

把他的前半生放在凯恩上辈子的世界去，足以被人说一声渣男。

但凡是家里有点姿色的侍女，全被他……这家伙启蒙得特别早，家里背景又硬，做各种事情都不用担心影响，也不用担心伤身，所以……

即使贵族家的嫡子和低等的侍女发生那样的事情实际上是有失体面的，但他实在是受宠，愣是没有动摇自己在这家中的地位，稍有不妙的名声也仅限家里人知道。

就这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他，竟然因为一见钟情疯狂爱上了平民家的女子，还紧张地不敢动了。

这算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