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天的学习生活，凯恩总算掌握了用指尖钻出的魔力在空中刻画符文的技巧。

但这仅仅限于书面知识，具体能不能做到还得动手试试。很明显，图书馆不是个实验的好地方，整座图书馆都有魔法的痕迹，溢出的魔力要是对图书馆中的环境造成影响，那他可没有办法给自己脱罪。

所以最终的尝试地点还是被凯恩放到了浴池里。

借着浴池中热水的雾气，凯恩可以干很多事情，比如用手指尖在水面上方不远处刻画符文，还没人会发现。

至于为什么不在旅店刻画，凯恩是真的有点怕安娜她爹感应到刻画符文的魔力然后冲过来对着自己一顿暴揍。有那种身体强度的汉子应该会对刻画符文的魔力产生感应，万一被理解成自己在对他的女儿准备释放点邪法什么的，真冲过来给自己一顿拳脚相加，他凯恩岂不得冤死？

就算耽搁实验进度也不能做这种会被冤死的事，他凯恩长这么大，最讨厌的就是受冤枉。

上辈子和家长偶尔闹个别扭都是因为被冤枉，要是到了这个世界还被冤枉，那就对不起自己猝死之后还能转世的机缘了。

总之泡在浴池里伸出手指在空中刻画符文的凯恩给了自己一个不在旅店实验的理由，假装不是因为泡澡太舒服才想要找理由赖在这里，像模像样地开始了研究。

符文阵列，算是凯恩以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凯恩有点希望这玩意会像是电脑编程语言一样是具备正确格式就能使用的东西，那样对她会很有利——毕竟也是信息时代过来的人，虽然完全没学过编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那点专业人士有的本领，最本质的思想也够他用用的了。

但奈何符文阵列还真不是这种计算机语言，这玩意的内在逻辑很有趣，不是凯恩一时半刻能够代入到前世模型中去的。

符文的生效规则和符文本身有关，根据凯恩看的那本入门基础符文来看，按照符文刻画的难易度来排序，光是难易度一的一号符文就会在和其他符文的搭配中产生不同效果，更要命的是，注入的魔力和符文之间的距离与最终的效果强度似乎不是线性关系。

其差别大概就像是理想气体物态方程和实际气体物态方程的区别，多了两个很麻烦的量，就让整个推导过程扑朔迷离起来了。

凯恩也就放弃了自己推导公式的打算，顶多就是以后多做点实践，争取知道几个特殊状态的应用方法。

指尖流淌的魔力在今天刚学的精神力操控方法下被固定在了指尖前半寸，凯恩凝神外拉，轻轻回转，然后关闭了魔力输出。

注入了少量魔力的一号符文在空中悬浮着，已经刻画成了整体的符文在短时间内不会散去，在凯恩的精神力中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

不过也就是萤火虫了，就这点魔力，只要凯恩放开了笼罩符文的精神力，不出两三分钟就得消散完毕。

凯恩很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刻画符文成功，虽然知道自己都学了两三天了，肯定能够有收获，但从自己手中创造出了这样的魔法造物，还是很激动。

这可是上辈子永远不可能看到的东西啊，当时沉迷小说的自己多么渴望有一天可以掌握超人的力量，现在竟然真的刻画出了符文。

果然比起系统给的刺客的那些技能，由自己学会的符文刻画才能给自己一点成就感。

凯恩这样想着，用心地感受自己刻画出来的第一个符文。

……感觉不太好。

首先是符文内容纳的魔力值太少了……

凯恩作为初学者，能够用精神力操控着指尖溢出的少量魔力在空中定型就已经很困难了，绝大部分魔力都直接散完了，最后用来形成符文的魔力值比凯恩估计的还要少，也就三点左右。

这已经比凯恩在新手福利期间享受到的每秒自然回复更少了，甚至像疾步那样可循环使用魔力的技能每秒消耗都有两点，可见这符文的魔力有多微弱。

然后是刻画出来的符文……太丑了……

符文书上的这个符文可没有那么丑，用炭笔描出来的图案虽然没有直接用精神感应魔力实体来的清晰，但也能够让凯恩感受到一号符文的一丝神韵。

而自己刚才刻画出来的又是什么东西呢？明明只是一横一拐，愣是给自己拉出了一条略抖的横和拖泥带水的拐。

这要是放到上辈子学毛笔字的时候，是要被打死的。

符文书上说的很清楚，符文是近乎只有二维的东西，它在真实状态中是近似没有厚度的，刻画完毕后可以用精神力压成超薄的一层，叠十几上百片符文在一起都不一定有指甲那么厚。

不过那是更高阶段的要求，入门的学徒级别能做到十片符文放在一起不超过指甲那么厚，相互之间还不融合就算是过关了。

但凯恩做的这个嘛……

凯恩伸出指甲比划了一下。

三四片指甲叠在一起都不一定有这个符文厚。

刻画符文要求中的“大量魔力缩小在极小体积”凯恩压根没达成，他只是把体内的魔力以原体积放了出来，然后用精神力压成了长条形……

凯恩没找到那个压缩魔力的度……

这就尴尬了……

陷入思考和大量实践的凯恩再一次忘记了时间，举着指头画一个符文擦一个符文，看起来找不到窍门就不放弃的样子。

“客人，我们该清理浴池了。”又是昨晚那个美丽动听的声音。

凯恩这次没反应过来。

“客人，客人？我们该清理浴池了。”动听的声音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有人不听劝。

凯恩还是没反应过来。

“凯恩先生！请起来吧，要泡发了！”动听的声音有点生气。

凯恩这才算是反应了过来，虽然没听清到底说了什么，但昨天的事情他有点印象，下意识地就一用力从浴池里爬了出来。

夜刀神棉花的表情骤然凝固。这个男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意外般的坦诚难道还不够，今天还想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