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一进门就听到了戴着呼吸机的柜员的沉闷声音：“你要不要也买一个呼吸机戴着？我估计今天那个冒险队还得带着一大皮囊的蛇胆过来换钱，戴一个呼吸机总比受那乌烟瘴气的影响强啊。”

“你是自己戴上瘾了吧，还一个劲怂恿别人也买？这一个呼吸机内部价就好几个金币呢，我又不是那帮子刀口上舔血的拿命赚钱的狠角色，平时攒点钱不容易，你就算是想要赚提成也别就祸害我一个人啊，诶，你看，那不是来了个客人吗，你去祸害他去。”昨天的计数君哭笑不得地伸手码好货架上的商品，没想到这柜员今天从上班开始就一直戴着这个呼吸机，要是再穿上一身的盔甲，活像是哪里的仪仗卫兵跑进了地下城。

“我是来换蛇胆的。”凯恩只能假装没有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板着脸等柜员验完蛇胆给自己拿钱。

柜员的脸色挡在呼吸机那兜头盖脸的全封闭式头盔后面，凯恩也没有练就从那小小的窥视孔中看出对方眼神的本领，也不知道这柜员发现自己的推销行为被客人发现之后有没有觉得羞愧难当，只能从他翻捡蛇胆的手看出点端倪。

好吧，啥都没看出来，又不是漫画里面那种夸张的表现手法，没有那种因为心虚双手连东西都拿不稳，抖的和个***一样之类的表现，凯恩还真看不出来这柜员到底有没有心情变化。

……

拿了钱和功勋证明的凯恩掉头就走，刚才柜员正检查蛇胆呢，突然问他要不要买个呼吸机戴上，说这呼吸机也能隔离丛林蛇的毒雾。

凯恩稍稍想了想就婉言谢绝了，先不说这个呼吸机到底能不能隔绝毒雾，戴着这玩意就算可以隔绝毒雾吧，可丛林蛇直接朝着人咬上一口那戴着这头盔有什么用？

就算不会直接咬上来吧，戴着这么个全封闭式的头盔，顶上就那么点往外看的缝隙，看这柜员检查蛇胆就够麻烦了，要是和丛林蛇战斗的时候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视线盲区，那究竟是买了个避毒的头盔还是买了个遮挡视线的铁坨子还真就不好说了。

再者说了，这玩意看着就够沉的，换成古瑞驰那种正儿八经的肉盾估摸着还有可能喜欢，像自己这种不是力量特化的冒险者……还真不一定能够顶着这东西到处乱跑。

再说了，他也没有钱买这呼吸机，一眼扫过去两位数的价格，还没等往下想，后头那个单位金币就把他脑中可能正在转悠的购买的念头打回了心底。

他身上的钱还真不多，到了地下城以后每天刨去了吃喝拉撒还有相对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要高的卫生需求之外，他就多攒了一两枚银币。

倒是功勋证明这个东西没有地方可以用，凯恩手头攒了一堆白黄绿的功勋证明了，就是没时间去换更高级的证明。

柜员看着走出协会大门的凯恩叹了口气，只有尝试过“协会铁骑士型呼吸机”才知道这头盔的好，戴上这呼吸机过了整整一天之后，他估计自己很难再放下这个东西了。

也得给协会申请一下了，给铁骑士型呼吸机更新换代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等到协会的研究人员给这一型号的呼吸机加上防水能力之后，大卖的未来触手可及。

难道会有人抗拒戴着这样具有美感的东西，全身泡在浴池里，一边享受皮肤传来的被温水包围的乐趣，一边享受新鲜的空气？

如果不是睡觉的时候着实磕得他后脑勺够呛，这位柜员说不定得戴着这玩意睡觉。

……

凯恩在给自己这一天的战斗复盘，总结经验日后再战。

丛林蛇给他当做练手的对象好像缺了点什么。

丛林蛇和他的相性实在是太高了，体型偏小，没有强大过硬的防御能力，主要进攻手段是喷吐毒雾，或者是一系列毒系攻击。

凯恩的暗杀之剑在他还没来这座地下城的时候就可以一剑直接把丛林蛇的蛇躯砍成无力的两段，虽说那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造成的奇迹，但也可以说明凯恩在当时就拥有了秒杀丛林蛇的实力。

而在这地下城疯狂击杀魔物的时光，让凯恩的硬实力腾飞了一个台阶，瞬间秒杀丛林蛇的条件从“完美的角度，近乎完美的施力方向，下了狠心的凯恩”下降到了“谨慎的出手和没有反应过来的丛林蛇”。

足够强大的实力让凯恩只需要在隐身状态对准丛林蛇刺出纠缠着大量魔力的一剑，就能够让丛林蛇当场暴毙。

有时候，超过定额的纯粹的能力可以让完成某事件技巧要求降低到近似没有，“一力破万法”大概就是说这样的情况吧。

总之，比起前两层的骷髅，丛林蛇虽然可以给凯恩提供更多的经验值和金钱，但它提供的实战经验似乎还比不上骷髅。

骷髅至少可以给凯恩提供点和人形生物作战的思路，凯恩也不至于一剑就能把骷髅打散架——虽说等到最后几天的确做得到一剑戳中骷髅的要害然后瞬间击杀，但那时候凯恩好歹还可以开会儿魔物火车，聚聚怪体验一下和人形大军打起来的感觉。

丛林蛇可不给凯恩聚怪的机会，它们只有打不过就跑和留在原地小范围对抗这两种态度。凯恩也试过给丛林蛇一剑然后转身就跑，看看它们会不会追过来，结果那条蛇就朝着凯恩追出来了两三米就不追了，朝着凯恩离开的方向猛吐了两三口毒雾，弄得甬道里一片绿意弥漫，得意地回到原位盘着，也不管凯恩在远处贼头贼脑地朝着它不怀好意地看，就老老实实盘着去了。

之后凯恩等毒雾散了，冲过去一刀就把这毫不配合的丛林蛇给开膛破肚了，顺带着把它的蛇胆挖了出来留作饭钱。

凯恩怎么思量都觉得这玩意实在没了意思，再猎杀丛林蛇就变成了单纯的刷经验行为，属性面板或许会好看些，但他的实战经验可就要止步不前了。

不行，还得往上走，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地下城，那就去更深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