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停地织网,争分夺秒地把网加密,它甚至放过了途径至此的飞蛾,对飞蛾站在身边大口喘气视而不见,它也没办法,时间紧迫啊;
大风吹着蛛网不停摇曳,当它试图把最外沿的网再加固一圈时,突然一股恶风趁势而来,险些把它带走,凭着敏捷地动作,它紧紧抓住了蛛丝才逃脱掉此次厄运,当它回到网的正中间因后怕而浑身颤栗时,紧跟着暴雨倾盆而下……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起它呢,因为它的出现改变了我的态度,唤起了我强烈的自尊,它在那么凶险地环境中却不曾退缩,且生命犹短暂也不能为此苦恼,那么你、我呢?颓废的样子是不是也该有所收敛呢,目光往远看一点?’
我丈夫没有吱声,即发表他个人的观点,也对我的讲述没有留下太明显的表情,只是眨了眨眼睛,打了几个哈欠,边走边伸着懒腰回床休息去了;我一个人默默地来到自己床边久久发呆,对他身上刚才出现的不痛不痒地感受愤怒至极,因为其结果与之前自己的推想大相径庭,从根本上很难去接受;我清楚地记得那一晚自己彻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当我还按着原先的态度(以为丈夫依旧活在死气沉沉地阴影中)去对待丈夫时,我丈夫居然破天荒地朝我说了一句,早上好,然后一边收拾起床铺一边唱起了歌;虽然从睡眼惺忪中及时地回应了他,但当我真正清醒过来时我发现这一切根本不对劲,他过去的三年中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积极且富有热情,我大为困惑,坐在床边死死盯着他,注意着他做出的每一个动作,只见他轻松地走出了门,临行前回头告诉我,中午别再为做饭的事情发愁了,因为他要自己动手,然后推开网格式大门,径直走向地里;
邻居给的小狗现在已经长大,我给它起了个时髦地名字,叫汤尼,旨在渲染家里面和谐的气氛,让那种不痛快尽早散去,现在,它紧紧跟着他,也不知道他去哪儿,只知道跟随;特别地,这次我丈夫没再带女儿的相片,是空手出的门,这一点,我看在眼里;从今以后,在他身上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变化真叫人惊奇:
他会早起早睡,养成一个好习惯;开始照顾他可怜的妻子,虽然说曾经的那般怜惜早就不复存在,但总的而言少量的照顾总比没有强;家里面里里外外都会用心,不再把它当作旅店;另外,家里已经有五亩地,凭着他辛勤地开垦,总计七亩地,其间种上各种想要吃的蔬菜,再加上我们俩勤俭节约,生活上已经够用了……
只不过,令人欣慰之余,我丈夫依旧没有改变那种嗜好,即喝酒,他总是烂醉如泥,令人又气又心疼,心疼不用说,气愤他动不动就打人,这种赖毛病现在看来只有他的妻子能承受,换做别的女人,早就离他而去了。也许,我在想,这种醉醺醺地感觉是他所选择地对抗心里面难过的一种方式吧,所以说我能忍受的了。”
胡小兰呷了口茶水,低垂着眼眸,停顿了大概一分钟,在仅有的短暂时光里,她也要为它填充上自己的心事,他说:
“真可惜,多年过去了,我未能再怀上孩子,凭这一点,我作为妻子的角色,很显然根本不够格。”
家里面安静极了,只有电视正在自不量力地发出不协调的声音,总体而言,现在的条件为她创造了良好的局面,她继续说道:
“也不知道当我一会儿回去时候能不能在路上碰见我丈夫,让我为他开门,他现在已经六十岁的人了,身体每况愈下,却依旧嗜酒如命,令人陷入苦恼,幸好他的圈子紧紧局限在村子里,不然招致全世界的人笑掉大牙,说薛家营村有一户奇怪的人家,男人不停在外面喝酒,对周围人说些没边没谱的话,毫无分寸,女人则视而不见,装作不知情……”
胡小兰的内容大多都集中在家庭琐事上,为此,她不知疲惫。第二天她会对翟梓萱讲自己和丈夫在昏暗地白炽灯下探讨宇宙奥秘的经过,因为前一天晚上她的丈夫在和朋友喝酒中无意间提到了地球的形状。
他告诉他们,地球应该是一处平地,类似一处庄园,所有人在上面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为此,一位朋友不停与他争执,那副认真的劲儿好像自己亲眼看见似的,甚至多次投来嘲笑地眼神,另外两位朋友中虽然没有参与与他的争执,却一起劝他别太认真,也许地球真的不是一处平地呢。
说话真伤人心,从尬场的窘境中他为此更加恼火,以为他们俩与对方站在了一起,阻碍了自己对真理的顺从,待回家后,他全然忘记掉这个时间应该睡觉,而是怀着探索真理的勇气与妻子彻夜谈论这种事。
第三天,胡小兰觉得有必要讲讲前天夜里因打呼噜与丈夫引起的争执,因为她觉得自己睡觉的权利正在被人剥夺,对方却根本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反而以为自己无中生有。她想让翟梓萱评评理。
第四天村里来了一个卖百货的人,胡小兰的丈夫难得地为她买了一条粉红色围巾,颜色虽然选的有些过艳,但胡小兰依然爱不释手,感动之下使她有一肚子的心里话想诉说,诉说的对象居然是翟梓萱,因为他的丈夫根本不以为妻子的这种话会感染自己。第五天……
王朝忍耐了一天又一天总算丢掉了拐杖,可以自如地行走。
这期间他尝尽了关在家里面的滋味不能跑,不能找人聊天,不能做点实实在在的事。当他凭着自己走出很远的路、路上看见很多的人甚至还撞见熟悉的朋友并与他们招手,他兴奋极了,心的不停跳动使他产生了更现实地想法,立即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