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笼罩了华汉国山门岛的清水湾。
在氤氲的水雾和无边的海潮的声音中,散乱着熙熙攘攘的人声,还有点点暖暖的灯光。
在各色渔船和中型的驳船中,一艘大型的船只非常的引人瞩目,就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几乎从码头经过的所有人都会对这艘船行注目礼。
这艘船体体型高大,没有像一般的船一样刷上厚厚的油漆,而是大胆的裸露出最先进的耐腐蚀的钢材的颜色,在码头灯光的照射下煜煜生辉。
一只巨型凤凰的图案,从船头一一直贯穿到船尾,浓烈的色彩和完美的外形,让人觉得,这应该是船只当中的“超级轿跑车”。
从市里面开过来的货车,一排排停靠在码头,工人们正在码头上,从货车上往船上装货物,还有一架吊车在工人的指挥下,正在往船上吊装大型的仪器设备。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开着黑色的哈雷摩托来到码头附近,给摩托车存到电子停车场后,就把双肩背包往身上一甩,就朝着码头的方向行走去。
这个年轻人身材挺拔,黑色的运动裤衬托出两条笔直的长腿。
到了登船口,他拿出卫星电话手机,服务人员用仪器“叮”地扫描了一下,微笑着对他说:欢迎你来到“凤凰”号!他略微颔首,便三步并作两步,两级三级一迈地上了台阶。
顿时,阵阵海风迎面吹来,他用手把帽子一撸,对着海风吹来的方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熟悉的味道,他是再喜欢不过了。
年轻人来到一个靠着舷窗的房间,用整个右手放在门口的指纹扫描仪上,刷指纹进入这个房间在甲板二层,朝向和景观都是他喜欢的,但是房间里面貌似是两张铺位,还有一张床是空的年轻人轻轻的皱了皱眉,这,好像跟之前培训的时候说的不一样吧?
正在犹豫之中,突然一个人猛地从门口进来,一下子撞了他的后背一下,年轻人转过身来一看,对面的人满面的喜色:“海哥,你跟我前后脚啊!”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个子不高,身材敦实,皮肤被日光晒成了棕色,一头浓密的黑色的短寸头,一张娃娃脸,甚是可爱这是华汉国瓦吉岛当地人典型的长相,显然两人是认识的。
“我们是同屋?”被称为海哥的人有些困惑,“不应该是单间的吗?”
“哦,那个,什么,我申请跟你一个屋,整个‘凤凰’号就你和我两个瓦吉岛的老乡,当然住一起啦!”
海哥听他这么一说,便哦了一声,便低头收拾自己的行李。
被称呼为海哥的人,名字叫海云天,就是在开场与乌翅真鲨搏斗的人。他在华汉国海洋所工作,另外一个娃娃脸的叫酷乐,是华汉国国立大学的海洋生态学专业的大学生,两个人在登船之前的培训的时候就认识了。
什么?上船也要培训?
因为他们上的不是普通的船,是联合国准备派往南极科考的科考船”凤凰”号。这艘吞吐量3000吨的科考船,可以在冰面上破冰前行,上面配备全球卫星通讯系统,还有军用直升机和潜水器,1500平米的超净实验室,先进的海洋科考设备,让“凤凰”号成为移动的实验前锋,此外,船上还有应有尽有的餐饮、健身和娱乐设施。
简单收拾了床铺和随身的行李,海云天被酷乐拽着来到甲板上。
夜色渐浓,但是甲板上依然非常热闹,很多人是第一次乘坐这样酷炫的科考船,大家都在船上到处逛。
海云天跟酷乐,都是华汉国人。
山门岛、浩瀚岛和出尘岛、瓦吉岛是华汉国四个主要的岛屿,山门在西,瓦吉岛在东,出尘岛在北,浩瀚岛在南,四角鼎立,其他大大小小的岛屿星罗棋布,华汉国总共有一百多个岛屿,是一个典型的岛国。
“嗨,海哥,你看啊,那不是我们的教官吗?”酷乐用手捅了捅只顾得往海面上看的海云天,海云天转头看了一眼在甲板的另外一端,一位女子正在拾级而上。
一头红色的长发,雪白的肌肤,精致的五官,纤细的腰肢,被一身迷彩服衬托的别有一番风情。而这女子最为特别的地方,莫过于长了一双墨绿色的眼睛,一眼望过去,那双眼睛如寒潭秋水,无比的动人。
看到这位女子径直向船舷走来,酷乐忙不迭地挥手致意:“嗨,教官好!”
“你好啊,酷乐!”走近一些后,看见是酷乐,女子就笑了起来,白白的牙齿像是贝壳一样,墨绿色的瞳仁在灯光下闪着迷人的色泽,“别叫我教官了,我这次来,是以飞行员的身份加入的,叫我蒂南就好了。”
“飞行员?”酷乐疑惑的问,“这里还有飞机?”
蒂南用手往上一指:“在最顶层的停机坪上。”
蒂南刚想走过来与酷乐交谈,迎面走来两个可爱的年轻的女孩子,向着蒂南一招手,蒂南就被叫走了。
第二天上午,等酷乐醒来的时候,海云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而在另一处距离清水湾不远的原生态海岸线,远处的阴霾遮住了刚刚升起的太阳,空气中浮荡着海水的咸湿的味道这不是一个晴天。
在海浪的汹涌和海风的咆哮中,有零星的几个人在冲浪。
其中一个人在奋勇推进的潮头若隐若现他踏着一片银灰色的冲浪板,稳稳挺立在浪尖上,似乎是在驾驶着海浪由远及近,身着的红色紧身短裤在浪里是那么的鲜明。
冲浪之后,他抱着冲浪板在海里漂浮,随着海浪的趋势,向着岸边浮游过来。
海云天从海里面走了出来,阳光勾勒出他健壮的臂膀和扎实的胸肌,他扛着板子,古铜色的肌肤上细碎的水珠随着他的步伐滑落。
他身材瘦削,但是肌肉匀称有力,一双丹凤眼清澈见底,坚毅的嘴角轻轻地抿着。
因为是原生态的海岸,没有专用的浴场淋浴,海云天就用浴巾简单地擦干头发和身体,他斜靠在摩托上,小口的押着咖啡。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你。”
刚把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到唇边,海云天就听见一个动听的声音传了过来。
海云天循声望去,看见一位身穿桃红色三点式的女子,身材高挑,摇曳地向自己走来,性感的身材引得旁边走过的人侧目,他心想,这女人,身材真的,超级好。
等这个女子走近了,海云天心里面却暗暗叫一声“不好”,瞧那挽在脑后的红发,目中无人的墨绿色的眸子不正是教官蒂南吗?
他默默放下了咖啡杯,装作若无其事地向蒂南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海云天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面早就计划好了逃跑的路线,等跟教官打完招呼,自己就准备骑摩托车跑路。
这教官,在培训的时候没少折腾自己,动不动就罚自己跑圈和蛙跳,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了。
蒂南见海云天跟自己点了点头,便一直仰着头朝这边张望,却不怎么说话,心想,嗯,可见自己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哟,就连这个目中无人的小青年都知道多看自己两眼,就说:“怎么?不认识我啦?”
海云天一听,心想,你穿什么都无法掩盖你“作”的本质,但是嘴上又不知道怎么回应好,就“嗯”了一声,随即低头把那盘青芒果准备装起来。
蒂南打了招呼,对方却只是嗯了一声再没有下文,蒂南有些不甘心,这时候看见他手里面的芒果,这肚子就有点不争气的咕叽了起来早上也是没有吃饭就来游泳了,这时候确实想吃东西了。
想到这里,蒂南伸手就从盘子里面拿出一片,往嘴里面放去。心想,吃你一片青芒果,这总是没事的吧!
“这个你不能吃!”蒂南只是来得及把芒果放到鼻子前面,刚刚嗅到了一股香甜的芒果味道,尚未放到嘴里,这片芒果就被半道伸出的一只大手给夺走了。
“怎么,有毒?”眼见着到手的芒果没了,蒂南惊诧道。
蒂南眼睁睁地看着海云天把那片芒果放到嘴里面,细细品尝了味道,然后慢悠悠地说:“没毒,不过,你吃了,我就不够吃了!”
什么?!
蒂南看着眼前这个人,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开始冒火:这是什么意思?吃一片芒果都不给?这是什么人嘛!原来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嘛!
蒂南猛地一伸手就把那盘青芒都给抢了过来,然后就往怀里面一抱,转身就开跑。
岸边有三三两两的人听到有人喊“抢劫”,忙回过头来看,一看,好家伙,一个比基尼美女在胸前抱着什么东西在狂奔,后面追着一个小伙子,这什么情况?!
蒂南一边跑着还不忘往嘴里塞着芒果,还不时回头看海云天跟过来没有。
后来看见海云天在自己身后无奈地摊着双手,不追了,心里面顿时升起了胜利的小小快感,想,哼,这芒果,我还就吃定了!
没想到,这一快感就坏菜了:海滩上也不知道谁放了一截干掉的木头在沙子里面,光顾得高兴了,没看清一脚踩上去竟然一下子滑倒了,芒果飞了起来,成抛物线形状撒了一地,盘子也飞出去老远,也啃了一嘴沙子。
蒂南趴在沙滩上,感觉五腹六脏都被摔的快出来了,疼得直倒吸凉气。
“就一个芒果,至于吗?刚才是逗你呢,怎么还当真了?”蒂南被海云天扶着站了起来,一抬头,是海云天乐成了一朵花的脸,蒂南觉得自己都从脸红到耳朵根儿了,抬手就朝着海云天的脸打过去,却被对方麻利儿地躲开了。
这一用力过猛,反倒是几乎倒在了海云天的怀里,蒂南不好意思地站稳了,然后红着一张脸,凶巴巴地对海云天说:“这事情不许你对任何人讲,听到没有?”
海云天看了看周围围观的群众,大手一挥,像是轰苍蝇一般:“看,看什么看,跌跤没见过吗?走了走了!”
在蒂南的命令下,海云天开着摩托车载着蒂南向清水湾驶去。
海云天穿着沙滩裤和一件卫衣,光着脚,搀扶着蒂南走到了房间里面因为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所以蒂南穿了海云天的风衣,因为脚底板被划伤了,所以海云天的凉拖鞋也被蒂南穿在了脚上。
进了屋,海云天帮蒂南小心翼翼地把风衣脱了下,看到,肋骨、胳膊、小腿还有脚面上,红红的一片片都是挫伤和擦伤。
“要不,你先去洗个澡?这个创面肯定要清洁的。”海云天见状,忙建议道,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站住,不准走!”蒂南脱口而出。
“啊?”海云天站住了脚,转过身来。他目光游移地看着蒂南,显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一会儿洗完了,你帮我抹一下药水,有的地方我看不到。”蒂南说。
海云天尴尬的站在外面,身上咸湿的厉害,他也不好意思坐下,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腌入味的咸鱼。
好不容易挨到蒂南出来,他一抬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见蒂南就裹了一条浴巾出来,修长而雪白的长腿,在浴巾之下让人浮想联翩。
“哦,那,我……抹哪里?”海云天一手拿着药水,一手拿着棉棒,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蒂南站在海云天跟前,把左肋下的浴巾掀开一个角,说:“这里,这个地方我够不到。”
海云天用棉棒蘸了药水,刚刚凑近,就被一股香气给裹住了鼻翼咦,不知道这女人平时用的是什么香水?
“啪!”海云天听见一声脆响,觉得腮帮子上火辣辣的,啊?蒂南气冲冲的瞪着自己:“让你抹药,你朝哪个地方看啊?”
“啊?我……没看什么啊?”海云天愣愣地回答。
正低头准备重新帮蒂南抹药,只见那白色的浴巾突然往下掉了那么一丢丢,海云天顿时觉得咽喉发干,但是还是说:“教……教官,你,那个什么,浴巾掉了……”
“啪!”又是一声脆响,海云天觉得眼前都开始冒星星了,然后被从房间里面猛地推了出来,门几乎是挨着他的鼻子给“哐!”地一声关上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赤脚,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凉拖还在房间里面呢,还有风衣啊!
他在门口转了三圈,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教官,哎,我的衣服和鞋子你得还给我啊!”
“没收了!”门里面传来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