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尚不敢在殿内点灯,屋内仅有些夜明珠子照明着。墨静殊四下里瞄了瞄,最后进了工部文献房,问月与芳如关了院门,就守在外边,墨静殊在屋里转了转挑了些简单的书就捧起来看。
不知为何,在云王府看过那本奇怪的书后,她便很想看建筑类的文献,也亏得这聚贤赛让她有机会接触翰林院,才有机会看这些宝贵的文献。
四月份的上京城春分后,开始落起小雨来,风夹着雨随意的飞,门廊下的问月和芳如见墨静殊看的认真,就寻了个耳房避雨去了。
此时天初亮,院里的蔷薇花依着窗台在雨中悠然盛放。
当李云偲下完早朝匆匆来到翰林院,推开工部的文献房时,就见雨幕下,粉色蔷薇花窗内,着一身白衣的墨静殊侧着身端坐在窗边看书的身影。
或是起风落雨的原故,她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那一双墨黑的眸子闪着莹亮的光彩。
因侧着身,他能清楚的看着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像羽毛一样微微颤动。
说不清是这花儿太美,还是这暖春的风和煦,一股暖意由着心底蔓延开来。
这般美丽的小人儿,若是再过几年,将是何等倾国倾城。
李云偲沉了眉目,猛然的一阵心悸使他胸口发闷。紧随而来的是一阵闷声咳嗽。
抽了帕子时,却见雪白的帕子上,点点红印,竟是血迹。
李云偲撑了门柱,死死的捏着那一方丝帕。在窗内的小人儿转身之前,他快速转过身去。
一丝悲痛闪过心头。
随后,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墨静殊听闻人咳嗽,便朝大门看去,只见一抹白色衣袂快速的消失在大门转角之处。
心当即咯噔一下,再看,却是什么也没有。
是错觉吗?墨静殊拧了下眉头,想着若是那人,该是不会回避自己的才是。
况且上一世在这翰林院呆了近十来日,也从未见过他一次。
足以说明,他是不来此处的。那便是错觉了。
墨静殊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院中纷飞的细雨上。
思绪逐渐飘远,也不知那人在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分神,墨静殊赶紧掐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翻了书,却是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工部文献是翰林院里极偏辟的一处院落,少有人来,芳如早早就带了膳食来,所以墨静殊这一呆,便是整整一天。
直到天将黑时,她才放落书,与问月芳如一并离去。
雨在傍晚时便停了,踩了湿泥的地,墨静殊小心的往着马房走。
“萤临!”
墨静殊一抬头,就见一袭青蓝锦袍的上官沐阳站在门廊之下。
“静殊见过世子。”
微微行礼。
抬头时,就见上官沐阳脸色十分苍白。
“萤临何须如此。”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解。
“该是如此。”
墨静殊清清淡淡的语调,没有任何情绪。
这刻两人好像被无形的分裂开来了一样。
这便是当一个人想和你划清界线的时候,客套的让人不知所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