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夜长叹了一声,低沉着声音,说道:“琛,无尽海传回消息,说明日的朝会赫会来。煜的意思是……想让他们在岚完婚,我们想,你能否让玉瑶暂时委屈一下……”
说话也是一门艺术,曜夜婉转含蓄地说出了来意。
琛冷哼了一声,“委屈一下,都要把人当礼送了,这也叫委屈一下?亏你们想得出来。”
“琛,我们也不想委屈玉瑶。”曜夜皱了皱眉,接着说道:“赫一心想要求娶,若这样一直拖着,难保他不会积愤,只怕,到时三界又会重蹈履覆,就算是为了三界吧。”
为了三界,玉瑶就得牺牲呀,我呸!琛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强压着心头的怒气,朗声说道:“曜夜,我倒有一法,可以一劳永逸,你敢不敢。”
“不行,此事一旦不成,赫必然反扑,三界定会杀戮再起。不行,绝对不行。”知道琛心思的曜夜果断地拒绝。
为了玉瑶,琛早就下了破斧沉舟之心。追问道:“如果我说我有十成的把握呢。”
曜夜没有支声,紧皱着眉头……
“如果煜逼嫁的人是兰诺,你肯么?”
兰诺,天后,天帝煜的发妻。亦是曜夜所爱。三人有过一段三角的恋情。后来兰诺选择嫁给了煜。
曜夜愣了愣,顿了一下,沉声问道:“要怎么帮?”
“简单,入夜前将煜的噬神剑送来给我,再帮我将赫约到歧灵山,就说玉瑶在温泉湖等她,不见不散。”
噬神剑,剑如其名,一把极具灵性且可人剑合一,威力无穷的神兵利器,与当时的七色玄铃、擎天剑以及幻海神山的天音魔琴堪称四大神器。
曜夜怔怔地看着琛,许久,问道:“玉瑶知道你爱她么?”
琛笑了笑,“不知道也好,万一我没活着,也省了她伤心。”
琛善长练造兵器法宝,噬神剑是他的得意之作,铸剑时他曾用自己的心血祭剑,噬神在一定程度上与他的心神是相通的。万一他失了手,他打算用自己的元神注入噬神,人剑合一,杀了赫,让玉瑶逃过这一劫。
“你真的想好了?”
琛点了点头,飞出了山谷。
风起,落英飞舞。
幽香萦绕,洁白的梅林,相思鸟婉转啼鸣,女子一袭如火的红裙,垂着一头如丝的长发,靠坐着树上,晃动着一双如白玉般的赤足,拿着个酒坛子悠哉悠哉地喝着酒。身侧,几只红嘴的相思鸟,伸展着艳丽的翅羽,时而交缠,时而翻飞,穿梭追嬉。
琛看着树下扔着的几只酒坛子,摇了摇头,飞身悬浮在了玉瑶的眼前。
琛突然的出现,相思鸟受惊,一哄而散。
“他走了。”玉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没等琛应声。
只听得“叭嗒”声响,一只相思鸟跌落在了玉瑶身侧的花枝上。耷拉着翅膀扑腾着。看样子是逃的太急,撞伤了。
玉瑶连忙搁下了酒坛子,将鸟儿捡在了手里。另一只手,带光的拇指指尖在中指上轻划了一下,将一滴鲜血滴落了树下。血落入泥土,地上瞬间就长出了一株通体鲜红的神血草。红梗红叶,色泽如火,艳丽如霞。
玉瑶翻手吸过了神血草,变幻成一缕红色的轻烟后,覆在了相思鸟身上。
眨眼过后,红烟消失,相思鸟展翅飞离了玉瑶的手,在玉瑶身边盘旋了几圈后,飞出了梅林。
琛指了指玉瑶身侧的酒坛子,“仲景,给你的?”
“嗯。”玉瑶眨了眨那双流光溢彩的双眸,脸上浮出了浅浅的笑意,“你要吗?还有没喝的。”
看着眼前人难得的笑容,琛的心情亦敞亮许多,“好啊!”飞身,坐在了玉瑶的身侧。
玉瑶伸手变出了一只酒葫芦,递了上去。
琛笑着接过,也没言语,径直地喝了起来。
风起。
并肩的两人,翻飞的发丝,缠绕在了一起。
喝罢酒,琛借着酒劲,“瑶,你喜欢仲景么?”这是他的心病。自从他和玉瑶归隐后,这几千年来仲景是公开死皮赖脸地缠上了玉瑶,哄着她到处疯玩,惹得他是没少吃闷醋。
玉瑶微蹙着眉头看了琛一眼,摇了摇头后,飞身而下,发丝随风拂上了琛的脸颊。
幽香入鼻,琛情不自禁,伸手触及,发丝从他的指间穿了过去。
一丝掉落的秀发飞落下地,入土后化成了一丛兰草。须臾之间,兰草抽箭,开出了耀眼的红色花朵。叶碧荧光,花红如火,两相交映,极致之美。
“掉根发丝都能幻化出如此美艳的兰花,我这个花神,到不如由你来做。”琛跟着飘落在了玉瑶的身侧,挥袖摘了几支兰花,编成一个花环,递了上去,“喏,美吧。”
“绿萼不会也是我头发变得吧。”玉瑶嬉笑着接过花环,闻了闻,踱步到了兰草边,眸子直盯兰草,顿了下后,将花环戴在了头上。笑道:“花神?你呀,顶多就是个花匠。”
玉瑶从不戴花,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似幻如梦的容颜,浅笑盈盈,落英中飞卷着丝瀑般的长发,微风拈指朱裙,勾勒着画般玲珑,如火的红色仿佛天生就是为她而存在。
看得一旁的琛是愣出了神。深藏了千年万年的心,止不住地,就要决堤而出。
“这么了。”见琛傻愣傻愣地看着自己,玉瑶当即就将花环拿了下来,“不好看么。”说着就将手里的花环扔了出去。
琛摇了摇头,伸手突地将玉瑶圈进了怀中,吻落在了玉瑶的双唇。
身侧,扔出去的花环落地后,瞬间幻出了无数各色兰草,漫延着泉湖而长,花开缤纷,清香流溢。
琛突然的举动,玉瑶微微愣了愣后,纤手猛地拍向了琛的前胸。
琛闷哼一声,身子亦跟着弹了出去。落地后的他,当即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对于这个从小就伴着自己的冷血杀神,玉瑶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有七情六欲。对于刚刚的被啃,她想想都觉着恶心。缓缓地走了上前,用脚踢了踢琛倒地的身子,“起来,登徒子就是这个下场,别怪我,你自找的。”言语没有温度,绝世的容颜上亦没有半点的歉意。
“一巴掌换了你的初吻,不亏。”看着玉瑶冰冷的模样,琰摸了摸自己的双唇,索性闭目躺在了地上。
一副死了也值的样子。
一看琛的神态,不知情爱为何物的玉瑶是杀了他的心都有,“找死,信不信,我这就成全你。”言毕,手再次举了起来。
琛狡黠地笑了笑:“好,你倒试试看。”
“试就试,还饶你不成。”
话落之时,玉瑶带风的手掌当即就击向了琛的头部。
出手凌厉,这次是下狠手了。
琛也不是个良善的,脑袋猛地一侧,闪避后,长腿一勾,当即就将玉瑶绊着扑向了自己。躺在地上是一派洋洋得意,笑等着玉瑶扑进自己的怀里。
这下,玉瑶是气不打一出来,身子扑向的同刻亦不忘狠狠地施暴,双掌一收一翻,顺势,将带着寒光的双掌落向了眼前尺咫之距的琛。
嘿嘿,要得“便宜”,你就得付出代价。
玉瑶心想着近距离的袭击,琛是百分百的逃脱不了,冷笑道:“看你还玩阴的,打不死你。”
却不料。
就在丝毫之差,琛是猛地来一个大手握小手,两手一提,玉瑶是直挺挺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贴身,玉瑶一懵的霎那,琛是单手一扣,一手揽腰一个随地翻身,玉瑶是彻底的被带过,牢牢被压在了身下。
四目相对。
得了手,琛心里是乐开了花,调笑道:“术法没你高明,你别忘了,你终究是个女人,靠力气打架你是赢不了的。”
贴身的接触,知道上了当的玉瑶顿时感觉到了天大的羞辱,二话不说,玉手毫不留情地扇向了琛那张如斧凿刻的俊脸。
琛岂是个好惹的主,当即就握住了扇来的手,笑道:“明儿个就是朝会的日子,打坏了,你让我如何见人。”说着话,手顺势就卸掉了玉瑶戴在手上的法宝七色玄铃,收进了自己的墟鼎之中。
三界朝会,这位曾与天帝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尊贵天神是应该要有脸面的,打难看了确实不好。
被握的手,手指动了动,玉瑶愤愤地怼了一句:“管你呢。”心里是好不甘心。
也就是嘴硬。
等了一会,玉瑶被琛握着的手到底还是缓缓地放了下来。
“你个没良心的,煜想逼你嫁人,还是我帮你挡的呢。”为了再亲芳泽,琛继续使诈,言语捆绑。
当年,登上天帝之位的煜为了捆绑无尽海的魔族,欲赐玉瑶公主之位,意想让他嫁给与神族协议休战的魔君赫为妻。幸亏琛早先得知,在天帝尚未开口之前,以玉瑶养伤为由,提前功成身退,带着她归隐在了这里。算是帮玉瑶挡了一劫。
听着琛提起的旧事,玉瑶是再也无话可说,顿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放开。”神经大条的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法宝已被琰顺走。
琛摇了摇头,“不放,你太没良心了。该罚。”
玉瑶愣了愣,被洗脑的她是一脸地无奈,呆呆地问了一句,“怎么罚?”
琛一阵窃喜,色胆包天地再次吻了上去。
嘴被人肆意地霸占,玉瑶这才回了神,自己是又被人忽悠着算计了。又被占便宜了。
琛松口的那刻,动弹不得的她是狠狠地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直到白衣见血,这才解了恨,“琛,你个无赖,快放了我!”
琛浅笑着看了一眼渗血的肩,没有半点要放开意思,悠哉地说道:“真没瞧出来,你还是属狗的呀!”说着,神速地给人下了一道定身神咒后,手竟然伸向了她的腰际……
这下,玉瑶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妙,全身的鸡皮疙瘩是噌噌噌地住外窜,“你……你想干什么?”
一身的鸡皮疙瘩,上至头顶下到脚尖惊刺痹麻的难已言喻。向来面的玉瑶,这回表情是“丰富”的不得了。
琛心里是狂笑不已,触及腰间的手,指尖勾带了起束腰:“还能干什么,脱衣服呀!”
玉瑶是彻底的发狂,星眸怒视:“琛,你敢!”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琛坏坏地笑了笑,贴耳说道:“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我委屈一下,娶你就是。”
占尽了便宜,还说自己委屈。
无赖,十足的无赖。
全身动弹不得的人任由着人解了束腰,衣衫褪去。
“琛,你个疯子,你去死,你个无赖,我真是瞎了眼,拿你当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你去死!你去死!”
琛扁了扁嘴,深遂的眸子是满满的不在乎:“省省,谁要你拿我当兄弟了。”
说话间,琛的手是一刻也没落下,脱得玉瑶只剩裹胸衬裙,这才停下了手。双眸直直地盯在了玉瑶起伏的胸口,顿了一下,竟开始解起了自己身上衣衫。
“你个无赖……”这下玉瑶是彻底崩溃,羞红着脸,恨不得自己就此消失。
“别骂了,再骂,我就真的要了你。”
一听,玉瑶是立马闭了嘴。
琛快速地脱下了自己的衣袍,宠溺地叫了一声“笨丫头”,将衣袍裹在了玉瑶的身上。收了脱下的衣裙,抱着人飞回了俩人的居所。
点星楼。
一幢宝塔式的玉宇宫殿,悬浮在碧空之中,云端之上。楼如其名,夜晚,月光玉宇相交辉映,可摘星点灯,亦可如天幕晨星。
回了点星楼,进房,琛将玉瑶安置在了床上。
“你不解我身上的神咒?”吃一堑长一智,玉瑶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要求。
面对着玉瑶假装的乖巧,琛噗嗤笑了出声,半真半假地说道:“不解,我怕你跟仲景跑了。”
开什么玩笑,她一个无情无爱的冷血神魔神,会爱上人,天大的笑话。
玉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所谓神魔神,就是本质介于神与魔之间的天神,亦魔亦神。属性决定着她的双重天性,心怀慈悲又冷血无情,一个极其复杂绝情绝爱的矛盾体。不过玉瑶应是偏向前一种多一点。
琛笑了笑,摇身一变,换上了玉瑶的衣裙,紧跟着亦变成了玉瑶的模样。扯着衣领,使劲的嗅了嗅:“明明就是绿萼的味道,为嘛我采光了半林子的花都没炼出这个味来。真是奇了怪了。”
说着,笑意盈盈地站在了玉瑶面前。唯妙唯肖,真假难辨。
见此,玉瑶是看傻了眼。弱弱地问道:“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倾城倾国的一笑,琰在巨大的铜镜前转了转婀娜的身姿,顿了一下,拿着剪刀剪起了衣领子。
随着剪刀的一阵嚓嚓嚓,布碎落地,琛的胸前霎时是春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