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沈云澈派人送了十箱黄金去了太子府,每箱里都装了一万两黄金,整整齐齐摆在了太子府前堂,本来偌大的厅堂因为十箱金子,都变得极其狭窄。
沈云泽见此,他本以为他经过此事,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有所缓和,可是,他却来这么一出,看来他还是不愿认我这个大哥啊!
沈云泽对来送金的越王府管家平和淡然的说,“五弟太客气了,只不过是一株天山雪莲罢了!不必如此,况且五弟妹还在医治我的病,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会救五弟妹的。”
沈云泽的病,这全京城的都知道,可是却没有人清楚他到底得了何病?因为凡是知道的都已经死了!除了苏妙婧是一个例外。
管家恳求道,“太子殿下,你就收下吧!否则老奴回去交不了差,这同我来的人估计都吃不了兜着走!还请太子殿下体谅!”
沈云泽听到此话,叹息,“好吧!不过,我只收一箱,其余的你们都抬回去。”
管家见此,不好再说什么?若是再相逼,他连这一箱都不肯收,到时回去了,殿下估计会更怒!
管家点头,表示感谢!
“多谢太子殿下体恤奴等!老奴告退!”说着退了出去。
苏妙婧自从醒过来后,不言不笑,不哭不闹,总之就是安静极了。那怕紫烟将医书摆在她的面前,她也没看一眼,还是那幅不苟言笑的样子。
紫烟哭着哀求,“小姐,你道是说说话啊!不要吓紫烟,紫烟没有小姐那么胆子大,小姐,紫烟求求你了,给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苏妙婧躺在床上,任紫烟如何摇她,如何求她,她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就像得了自闭症一样。
沈云澈见她如此模样,早就担忧不已,若是她醒过来,和自己大吵大闹,他倒不怕,因为那证明她没事!
可是自从她醒过来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任你如何叫她,如何求她,她都还是一副呆滞的模样。无奈之下他只好找来了苏母以及苏父。
苏父到了后,本想斥责越王几句,可是想到这是皇上赐下的婚事,他也无可奈何,话到嘴边又落了下去。
苏母却不顾一切,狠狠地训了他几句,“越王殿下,咱们家虽然比不上你,你是皇子,生来就身份尊贵,权势滔天,但是我女儿也是将门之女,你怎能把她害到如今这个模样?”
沈云澈听着他们的斥责,他不发一言,旁边的景翼听不下去了!他准备说什么,却被他拦了下来。
苏母见到苏妙婧如今这个样子,心疼之极,早知今日,当初就算赔了一切,也不会让妙儿嫁过来。
苏母伸出双手,抚了抚她苍白的脸,满脸疼惜,眼泪在眼中打转,“妙儿,都是娘亲不好,你别这样,跟为娘说说话,好吗?妙儿,你道是说句话啊!”
苏妙婧还是那副不哭不闹的样子,苏母都急的哭了出来。
旁边的苏父见此,同样怜爱的握住了她的手,“妙儿,是爹爹,你跟爹爹说句话,不管说什么?只要你说出来,爹爹都一定帮你办到。”
他在心底说,你若是不愿让越王殿下纳侧妃,那我就算豁出全家人的命不要,自己也要去求皇上,让皇上撤回旨意。
苏妙婧哪能不明白他爹娘心中的想法,以为是自己不愿让越王纳侧妃,才得病的,可是他们哪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他沈云澈纳不纳侧妃,因为自己不爱他。况且若是因为他纳一次侧妃,自己就这么病一回,那还得了。若是以后她纳其他人,自己不早病死了!
苏妙婧不想说话的原因是因为没有人理解自己,估计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越王妃善妒,因为皇上的赐婚旨意,竟然气得都得了重病。
苏妙婧只是想和一个真心实意的人在一起,对方理解我,支持我,不管我做任何事,他都会站在我这边,可是沈云澈做到了吗?没有,他没有做到。他见我去太子府,给太子侧妃接生,竟然堂而皇之的跟来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怕我和太子呆太久了,会日久生情,嗬嗬!苏妙婧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冷笑,他可真看得起我,竟然以为太子殿下会爱上我这么一个有夫之妇。
他太不了解我了,就算我没有嫁给他,我也不会选择太子殿下,因为他是未来的皇帝,皇帝都是三宫六院,我若是嫁给那种人,我这辈子就别想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一个自由的医生,治病救人了。
我不想和他争辩,因为他永远不会理解,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在他心中,也许我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这部分还是无法抵消他心中的权力和复仇的欲望。我只是想要做个好医生,就这么简单,可是他不会理解,更不会明白。
苏妙婧仍旧一言不发,只是呆愣愣的半躺在床上,靠着布枕,眼睛不知道望向那里。
苏母眼泪汪汪,哭着哀求,“妙儿,你道是说句话,就当为娘的求你了!”苏妙婧仍旧不肯说话。
紫烟忽然想到一个人,谁能劝她家小姐了。
只见她跪在越王面前,满脸哀求,“殿下,求求你,让我去见一个人,她也许能劝慰王妃!”
自从苏妙婧醒过来后,他就下令,凡是婧儿房中的人,不论是谁?只要婧儿一天不开口说话,那么就一天不许出府一步。他本想这样做,逼她和自己讲话,可是他还是不发一言,就算自己吓她,说若是她再不肯说句话,就将她房里的下人全部打死,可是她还是不发一言。
沈云澈听到此话,惊疑的问,“当真,是谁?”连自己父母来相劝,她都不肯发一言,所以他哪能不吃惊。
“回殿下,是凌姑娘,就是大理寺的一个女仵作,上次她和凌姑娘办了一起案子,就和王妃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沈云澈想了想,语气寡淡的开口,“那去吧!将她请过来,好好陪王妃说说话。”
沈云澈心想,就算她不能让婧儿开口说话,也没事,毕竟找个人来陪陪她也挺好。
于是紫烟开心的跑了出去,去请凌觅月前来。
过了两个时辰,她到了越王府。
这越王府离大理寺还是有段距离,一个在正北面的西侧,一个在正南面的东侧。越王府离皇宫比较近,但是离那些官员的居所却比较远。因为正北街上居住的大多数是皇室宗亲,而正南街大多数居住的是达官显贵。
凌觅月是第一次进越王府,她偷偷的瞄了几眼,果然传说中的越王府,是天底下除了皇宫最密不透风的府邸。你看这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就算是只蚂蚁也逃不过啊!谁想要到越王府偷窃,简直是找死!
这府中明面上就已经有这么多人守着了,那暗中不知道派了多少人监视着。凌觅月在想,难怪她从未听说过越王府失过东西,或者被人盗过东西。
凌觅月来了苏妙婧的院子。
只见沈云澈满脸冷漠寡情,语气清凉,“你就是凌觅月!”
凌觅月跪下磕头,毕恭毕敬,语气不卑不亢,“回越王殿下,民女正是凌觅月。”
沈云澈淡漠的声音,“起来!进去吧!和王妃说说话!”
凌觅月口气平静淡然,“是!”凌觅月起身,走了进去。
凌觅月见到苏妙婧一副半死半活的样子,心中有几丝心疼。外面传言,说她因为嫉妒,都已经生了重病,快发疯了!可自己认为她绝不是那种小女人,她还有更大的愿望没有达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嫉妒的发疯呢?可现在她见她如此模样,难道传言是真的?不对,不可能,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不可能因为别人而发疯。
凌觅月望着她,轻言细语的劝解,“小婧,你不是说过,你想成为最自由的大夫,最好的大夫,可是你整天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这样还如何实现你的愿望。所以,小婧,跟我说几句话吧!”苏妙婧没有说话,还是愣愣的模样。
凌觅月见此,只好换了一种方法,她突然大声斥骂,“苏妙婧,你以为这样做就会有人心疼吗?没有,只有自己遭罪。你这样糟践自己,是最愚蠢,最傻的行为。”这时旁边的紫烟听着她的大骂,准备阻止,却被景翼拉了过来。
凌觅月气的指着她,狠狠地骂着,“苏妙婧,你就是一个蠢蛋,大傻子,你还说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我看都是狗屁,就你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还想实现自己的愿望,我看你在痴人说梦,你就这样活着吧!活一辈子。”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苏妙婧却忽然说话了,“小觅!”听到这声小觅,转身的凌觅月勾唇暗笑了一下,然后冷漠的转过了身。
沈云澈见她终于愿意讲话了,他高兴的手舞足蹈,一下子抱住了景翼,欣喜若狂的说,“景翼,你听到了吗?她说话了,她终于愿意说话了!”景翼第一次见到自家王爷如此狂喜的模样。他满脸呆滞,望着自家王爷一脸狂喜的样子。
沈云澈见自己好像喜过了头,双手松开了景翼,脸上是掩饰的尴尬,眼睛闪烁,他只好怒斥了他一句,“你出去!”来掩盖自己。
景翼点点头,心中呢喃,殿下,是你自己要抱属下的!
凌觅月望了一眼越王,示意他也出去。沈云澈明白,她是要和她说什么闺中密语,不管如何?她能让婧儿开口,他很感谢她。
这时的紫烟见自家殿下都出去了,自己也慢慢走了出去。
凌觅月坐到了她的旁边,握着她的双手,“小婧,你怎么这么傻,何苦这样糟蹋自己,就凭你的医术,过个几年,成为这天下最有名的大夫,那是不在话下。”
苏妙婧苦笑了一下,“小觅,就我如今的身份,能实现我的愿望吗?这被束缚的王妃之位,还有皇上恩赐的临川郡主,以及大将军嫡女的身份,那个不是像一道枷锁,将我捆绑,让我快不能呼吸。就这样,我还能实现我的愿望吗?”
凌觅月笑了笑,满脸钦服的语气,“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是那么自信,那么爱笑,怎的今日如此低落,难道你真的是因为皇上的赐婚圣旨,才如此模样?”
苏妙婧摇摇头,“不是,沈云澈要娶谁?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被自己的身份束着,所以我求他休了自己,可是他死活不干,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她很迷茫。
凌觅月点了一下她的头,轻斥,“你能做的可多了,病人需要你的照顾。还有爹娘及兄长对你那么疼爱,难道你要辜负他们对你的期望,让他们一直看着你这样难过,失落的样子吗?”
凌觅月一席话,似醍醐灌顶一般,是啊?只知道自己难过,不顾及爹娘,还有哥哥们的担忧吗?苏妙婧,你真够自私的。她在心中大骂自己,你个不孝女,你就是一个蠢蛋,你有如此爱你的家人,还怕完成不了自己的理想吗?
苏妙婧豁然开朗,脸上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和温暖的笑容。
她满脸喜悦的表情,“小觅,你说的对,我不能让我的家人为我担忧,我应该振作起来,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那就要有不怕万难的决心,我决定了,以后不管有任何困难,我都要勇敢面对,因为我要实现自己的理想。”
她下了床,穿好了鞋,立马跑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满脸笑意的望着紫烟,语气愉快,“紫烟,我饿了,我要吃清蒸鲈鱼、红烧排骨、鸭脖、鸡爪、玉蓉糕、千层酥、梅花酪、糖炒栗子,先就这些吧!快点命人去做。”某女暂时想到了这些。
紫烟一听,自家小姐愿意吃东西了,狂喜的不得了,“好!紫烟马上去。”说完她准备转身。
苏妙婧又开口讲了一句,“哦!对了,还有糖葫芦!”
她笑着吩咐完之后,望着凌觅月,“你今天不许走,我要你陪我吃饭。”
凌觅月一听,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望向了沈云澈,见他朝自己点了一下头,算是同意了。
苏妙婧淡漠的口气,“不用知会他,我们走。”
凌觅月听到这话,心中腹语,这可是越王府,我若是不得到越王殿下的同意,就这么留下来,除非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