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和玄竹待在城中的一间小破庙里,她使力摇头,将那段不开心的往事给掩盖,不想想起来。
玄竹见她晃头,疑惑地问,“小姐,怎么了?你是不是冷?”
叶昔说,“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以前一些不开心的事,好了,不想了,我饿了,有吃的没?”
玄竹回复,“有。”他转身将包袱打开,拿了一个用油纸包好的鸡,递给她。
玄竹说,“小姐,这是我提前准备的,怕你路上饿!”
玄竹知道自家小姐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她都不会忘了吃。
玄竹知道她自杀的事,却不知道她为何自杀。
玄竹很奇怪,小姐很坚强,到底是何事,让她想不开,去自杀。他实在好奇。
于是他开口问了一句,“小姐,你当初为何想不开?”
叶昔听到他问此话,她拿鸡腿的手顿住了,愣了几秒,随即笑了一下,“就是太累了,不想面对这些事,你就别问了。”
玄竹不信,小姐遇到了那么多的事,都没有想过自杀,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过玄竹也没有再问,若是她想说,定会告诉自己。
叶昔见他不信,没有说话,以为他生气了,怪自己不信他。她只好坦言,“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不要太激动,别想着去为我做什么?”玄竹点头。
叶昔不想说那晚的事,但是他是玄竹,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兼属下。她说,“我被关在岛上期间,被,被钟离琮给**了!”
玄竹听到此话,顿时压不住怒火,嚯得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愤怒,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混蛋,杂碎,我要去杀了他。”
叶昔拉住了他,“别去,你现在去了,是想暴露我们的行踪吗?还是想让我再被抓回去一次。”
玄竹停下了脚步,转头见自家小姐眼眶湿润,脸颊上有几滴晶莹的泪珠,他蹲下说,“小姐,你别哭,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件事。”
玄竹伸手想要去擦她的眼泪,可是又觉得男女有别,尊卑有分,他手足无措,“小姐,你别哭,等到有一天,玄竹一定替你杀了那个混蛋。”玄竹见她哭了,最后也不管尊卑之分,男女之别,他用衣袖边轻轻擦了他眼角和脸颊的泪水。
叶昔哽咽道,“此事只能你知我知,不许再告诉旁人!”
这边逃出来的金承业和欧阳若雪,看到了玄竹留下的暗号,找到了这间破庙。
他们在破庙外,用内力听到了里面的对话,气得同样忍不住想要杀了那个人,可是他们现在却不能去。
金承业和欧阳若雪走了进去,玄竹浑身警惕,拿起剑,他朝叶昔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转身准备出去查看一下。
玄竹见到外面的两个人,立马放松了警备,他跑进去开心地说,“小姐,他们逃出来了!”
叶昔顿时明白这个他们为何意?她擦干了泪水,起身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脸上的难过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喜悦,“你们终于逃出来了!”
欧阳若雪一派吊儿郎当,“这还不是多亏有你,搞了一出休夫的好戏,还上演了一场皇后出逃的戏码,让宫里那位根本来不及管我们,我们才能这么顺利出逃。”
金承业和欧阳若雪在牢里听到此事,他们震惊之极,休夫!他们第一次听到女子休夫,自古只听过有男子休妻,还从未听过女子休夫的,而且还是胆大妄为的休了一国之君,闹得人尽皆知,果然此事只有面前的女子敢做,其他人估计想都不敢想。
玄竹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传言,他也震撼了,小姐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若是当初的妹妹也能这么坚强,他也许就不会死了。
叶昔白了他一眼,“怎么,不服?”
欧阳若雪摇头,“不,不敢!”敢休一国之君的女人,他可不敢招惹。
叶昔看着他说,“若是你以后娶了媳妇,敢对她不好,我就让她休了你,从新再嫁。
反正天大地大,虽然三条腿的动物不好找,但是三条腿的男人还是挺好找的,到时我找个比你好一万倍的让她嫁过去。”
他的话让欧阳若雪嗔怒道,“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了,那话也说的出口。”
叶昔用力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辩驳道,“怎么,难道你不是三条腿,若是你不要那条腿,我可以给你做个手术,给你切了如何?”
这话让他脸色通红,一半是被气的,一半是被羞的。
他指着她,你,你,你,你了半天都没话可说。
旁边听着这些话的金承业和玄竹露出满脸尴尬之色,小姐这话也太骇人听闻了。
欧阳若雪甩手不在与她辩驳,反正自己就从未辩赢过,气得他在一边生闷气。
叶昔见他两面色有点尴尬,她说,“言归正传,今晚我们必须想办法出去,不能在耽搁了!”
他们见她终于严肃了起来,也变得严肃,三人同意的点头。
这天天还未黑,天空就洋洋洒洒落下了鹅毛大雪,没过半个时辰,就将整个昭城裹上了一层银装。
叶昔最怕冷了,现在下雪就更冷了。
她裹得严严实实,外面还系着那件火狐披风。
他们悄悄来到城门,见到城门口聚集了许多人要出城,守城将去回禀了皇帝。
于是钟离琮下令,百姓可以出城,不过得一个一个挨着来。
叶昔想,这回好办了,她可以化妆成一位妇人出去了。
这时,叶昔遮盖了自己的容颜,化妆成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准备出城。
这边的钟离琮亲自来了城门口监督,准备自己亲自查看。
只见他穿着一身蓝色对襟长袍,外面披着一件用白虎毛做的长披风。
他拿着叶昔的画像,一个一个对比,特别是女子,他看得特别仔细。
终于快到叶昔和玄竹两人了,金承业和欧阳若雪他们用轻功已经出去了。
叶昔走在前面,拿出了出城文书,叶昔为了不引起怀疑,她没有披那件火狐披风,因为那个一看就是宫里才有的值钱玩意儿。
叶昔镇定自若,面色平静自然,稍稍低着头,走到钟离琮身边,他言辞冰冷,“站住!”
这些百姓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刚刚他来时,所有人都给他跪下磕头行礼。
钟离琮冷声命令,“抬头!”
叶昔抬起了头,钟离琮见对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他立马失望地挥手,“快走快走!”
叶昔拿了出城文书,往前走,忽然钟离琮清冷地声音开口,“站住!”这时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叶昔心底很想走,可是她一个人动,其他人都没有走,这样很突兀。
钟离琮来到了她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站在她旁边的玄竹见此,心中极其防备,眼底平静,手做出要拔剑的姿势。
叶昔转身淡定轻笑,“皇上,有事?”
刚刚她经过自己身边,钟离琮闻到了独属于她身上的那股味道,那个味道他永生难忘,清淡的兰花香中带着几分药草香。因为那晚自己忍不住强迫了她,自己和她亲密接触,闻到的就是这股味道。
那股味道令他着迷,就像她的人一样,令她痴狂,他恨不得让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这样她就再也逃不了,也挣不开了。
钟离琮心中在想,以小昔的个性,她绝不会直接出城,肯定会掩饰一下。
钟离琮现在是在赌,赌那股熟悉的味道,除了她没有人会有。
钟离琮伸出另外一只手,准备去拿她头上的发冠。
玄竹和叶昔双眼盯着他那只手,其他人心中很惊讶,皇上为何抓着一个男人的肩膀,还伸手去拿别人的头冠。
钟离琮拿了她发冠中的簪子,发冠也拿了下来,她那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瞬间滑落下来。
玄竹见此,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抓起叶昔,就往大门外跑。
那些百姓看到她的长相,才明白她是一位女子。
钟离琮心中大喜过望,他猜对了,他命令,“关闭城门!”
正在这时,逃出城外的金承业和欧阳若雪带着一批人出现了。
他们拿着弓箭,朝城门射。
钟离琮不顾箭矢,飞身前往,准备去抓这时要骑上欧阳若雪那批马的叶昔。
后面的寒溟还来不及阻止,就见自家主子身影如疾风,朝叶昔跑得方向追。
玄竹见此,他为了不让叶昔被抓住,拔出长剑,刺了过去。
这时的钟离琮隔空一掌,就将他打飞了出去,金承业见此,去救受伤的玄竹。他接住了玄竹,带上了马。
这边的叶昔趁此时机,终于上了欧阳若雪的马。他们不在恋战,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钟离琮见寒溟过来了,他抓起他手中的马缰绳,就追了上去。寒溟牵的马可是他的坐骑。
紧接着寒溟派了一群人跟了上去。
叶昔看着后面紧追不放的钟离琮,她说,“阿雪,在快点,他快要追上来了!”
欧阳若雪转头看了后面一眼,口里忍不住骂道,“该死,他那批马可是西域良驹,自己这批马虽然也不错,但是上面坐着两个人,骑不快啊!”
欧阳若雪只好让他们的手下去拦一下,争取一点时间。
钟离琮见此,绕过了他们,让寒溟的手下去对付他们。
钟离琮面色喜悦,带着些许急切,“小昔,你跑不掉了,还是停下来吧!”
叶昔心想,这样不行,到时他们都走不了了。
叶昔对金承业说,“金大哥,你们往那边跑,我和阿雪往这边跑,不然到时我们都跑不掉了。”
于是他们分为两路,朝前面跑。
叶昔和欧阳若雪跑左边这条道,钟离琮只想追回叶昔,所以他也朝这条道跑了。
此时叶昔的长发被这烈烈寒风吹得在空中飞舞,她一只手抓着欧阳若雪,另外一只手将她的头发给顺到了前面。
叶昔转头看他追了上来,对欧阳若雪说,“阿雪,等会儿我们实在跑不了了,你就骑马先跑,不要管我!他暂时不会对我怎样,但是你们若是被抓回去了,你们就死定了。”
欧阳若雪摇头,“不行,要跑一起跑,若是我没有把你带回去,三哥和其他人不会放过我的!况且我是那种没有义气的人吗?”
叶昔说,“都这个时候了,还将什么义气,你到时被抓了,就真的死定了,就当我求你,千万不要管我,有机会使劲往前跑。”
眼见他们之间只有五十米的距离,叶昔不管那么多了,她纵身一跳,趁机将一根银针插进了马屁股,那批马被这样一刺激,他像疯了一样,往前奔。
欧阳若雪见此,又气又怒,“叶昔,你,你疯了不成!”
欧阳若雪现在根本就控制不住马了,马就跟疯了似的,撒丫子往前冲。
跳下马的叶昔摔到了地上,撞到了膝盖,擦伤了手臂,她不顾身上的疼痛,朝树林跑。
钟离琮见到她不顾身上的伤,朝林子跑,他下了马,在后面紧追慢赶,“小昔,别跑了,快点停下!”
她的脚步印在了雪地中,此时天空还是下着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的落到了地上,偶尔一阵寒风吹来,绞起雪花,漫天飞舞。
钟离琮快步追上了她,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